左訓垂眸,猶豫片刻後才回答。


    “我出生那年家鄉遇到山洪,山洪將整個村莊都淹沒,幾乎所有人都死了。”


    “董事長當時參與救援行動,他看到了我,將我從泥水中抱起來,這也是我從紀錄片看到的一幕。”


    “董事長將我帶回景家,厚葬我的親人,還悉心栽培我。”


    “在您出生以後,董事長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拿錢離開景家,從此與景家再無瓜葛,另一個選擇是拿錢成為景少您的貼身保鏢,全天二十四小時都要保護您的生命安全。”


    景廷淵略有不解,“那你為什麽不選第一條路?我想很多人都會選擇第一條路,拿錢創業也好,享受生活也罷,至少是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可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保護您。”


    “你進景家的時候我都沒有出生。”


    說完,景廷淵突然意識到某個細節。


    “所以,要是你選擇第一條路,父親就會殺了你?”


    “是的。”


    “父親、真有那麽狠?”


    “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成為一名優秀的保鏢,保護繼承人就是我此生唯一的任務,要麽死,要麽一直做繼承人的保鏢。”


    景廷淵深呼吸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董事長很珍愛您,在您未出生就開始為您未雨綢繆。”


    景廷淵沉默地看向車窗外,此時的街景一晃而過,好似兒時的場景再次浮現。


    【景廷淵小時候】


    景霂牽著景廷淵的手走到一架飛機旁,他指著飛機朝景廷淵微微彎腰,笑容和藹可親。


    “兒子,這是爸爸送你的飛機,喜歡嗎?”


    景廷淵稚嫩的小臉浮現出開心的表情,碧藍色的眼睛又圓又大,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可愛的洋娃娃。


    “喜歡。”


    “喜歡就好,不管你喜歡什麽,隻要你想要,爸爸都會竭盡所能地送到你麵前。”


    坐上飛機,景霂帶著景廷淵來到m國。


    在m國的一座城堡裏,景霂打開武器庫,笑著問景廷淵:“兒子,這些槍有沒有你喜歡的?”


    景廷淵隨意摸了一把,稚嫩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父親,我喜歡這個,我可以玩嗎?”


    “當然可以,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你腳下的這座城堡。”


    欣賞完城堡裏的槍,景霂又帶著景廷淵來到某大廈的頂層,從這裏能將整個首都夜景都盡收眼底。


    落地窗前,景霂緊單手插兜,右手緊牽著景廷淵稚嫩的小手。


    “兒子,你未來就是這棟大廈的主人,在不遠的將來,你一定會將周圍的這一片大廈都收入囊中,我相信你,我兒子是最優秀的。”


    景廷淵抬頭看向景霂,疑惑地問:“父親,老師今天教我一個詞,我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什麽詞?”


    “窮人,父親,什麽是窮人?”


    景霂一本正經地回答景廷淵的問題。


    “每天收入不足二十萬的人。”


    “那我是窮人嗎?”


    “當然,你現在每天都在花我的錢,每天零收入,你當然窮。”


    景廷淵點點頭,眨了眨水汪汪的碧藍色大眼睛。


    “父親,我不想窮,我也想每天賺二十萬。”


    景霂捏了捏景廷淵的小臉蛋,寵溺地說:“傻兒子,二十萬怎麽夠,你一件衣服都兩百萬了,你得有遠大的誌向,一天賺百億才是你的目標。”


    景廷淵稚氣的臉上浮現出堅定的眼神。


    “父親,我一定會努力,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兒子當然最優秀,區區百億,你未來一定會比我更優秀。”


    接著,景霂又帶著景廷淵出席重要的會議。


    景霂讓景廷淵坐在會議桌的主座上,他則坐在右邊的位置上。


    會議上的高管看到這一幕,心有疑惑卻又不敢出聲。


    “可以開始了。”


    景霂發話之後,高管們開始匯報自己的工作內容,順便提出自己的策劃案跟項目想法。


    當第一名高管講完之後,景霂看向景廷淵,詢問他的意見。


    “兒子,你覺得這個項目該不該投?”


    “父親,我能做決定嗎?要是賠錢怎麽辦?”


    “沒有人的判斷是一直正確,但我相信我兒子的判斷是一直正確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難以相信景霂竟然會溺愛到這種程度。


    ——


    忙完一整天的工作,景廷淵拎著美味的蛋糕回到公寓。


    他將蛋糕拿在身後,故作神秘地來到夏梨的身邊,彎腰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寶寶,猜一下我給你買了什麽?”


    夏梨正在專心地練習畫畫,聽到景廷淵的聲音時明顯震驚了一下。


    她抬頭看向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回來,你一門心思都撲在畫畫上,連我來了都不知道。”


    景廷淵將黑天鵝蛋糕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湊近夏梨的身邊,端詳起她這幅畫。


    “畫的什麽?”


    “隨便畫,練習。”


    “等你畫完能不能送我?”


    “等我練好再說,就我現在這手藝,你要來也沒用,那麽難看。”


    景廷淵握住她的手,開心地親吻她的手背。


    “不會,不管寶寶畫成什麽樣我都喜歡。”


    “天天對我說些甜言蜜語,你是想把我泡在蜜罐裏?”


    “嗯,天天讓寶寶泡在我的蜜罐裏,這樣別人對你說的任何蜜語甜言都起不了作用,你隻會待在我的身邊,誰都勾不走。”


    夏梨放下手上的畫筆,指了指一旁的黑天鵝蛋糕。


    “買給我的?”


    “嗯,現在吃?”


    “我去洗個手。”


    “我幫你。”


    “我隻是洗個手。”


    景廷淵牽著她的手往洗手間走去,不管她如何掙紮,他就是要親手幫她洗幹淨手上的顏料。


    掌心朝下,直接按壓洗手液的瓶口,一朵泡沫花瓣就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裏。


    連續按壓兩次,雙手將泡沫揉搓到一起,然後細心地幫夏梨將每一根手指都清洗幹淨。


    溫熱的指腹劃過每一根手指,夏梨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在過電,麻酥酥,還伴隨著雞皮疙瘩。


    “咳咳,我自己來。”


    景廷淵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眼神也曖昧不清。


    “寶寶,十指緊扣,這樣搓得更幹淨。”


    景廷淵的右手與她的左手十指緊扣,他用指腹輕輕磨著她的手背,再次惹得她心癢難耐。


    “洗個手,怎麽給你洗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不是寶寶你心裏不純潔,我明明隻是在幫你洗手,什麽也沒做。”


    “你確定你是在洗手嗎?哪個人洗手像你這樣?”


    “不是這樣洗嗎?先搓指甲,然後手指、指縫、手背、手心,最後是揉搓手腕,將每一個地方都洗幹淨,這樣手部才不會有細菌殘留。”


    “你把我的手放開吧,我覺得已經搓幹淨,可以用清水衝洗了。”


    “好。”


    景廷淵將手鬆開,掌心朝上,對著她將手心上的泡沫吹向她的臉頰。


    夏梨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一絲涼涼的感覺,應該是泡沫沾臉上了。


    “你幹嘛對著我的臉吹?”


    她沒好氣地想要用手抹掉,景廷淵卻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


    “你手上都是泡沫,不是越抹越髒?”


    “衝幹淨不就好了。”


    景廷淵笑著湊近,用自己的側臉蹭她沾有泡沫的臉頰。


    “這樣不就幹淨了。”


    夏梨望著他,臉頰不自覺地紅起來。


    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剛才他湊近的畫麵,溫熱的臉頰與自己緊貼,呼吸吹過耳邊的發絲,聽見他帶著喘息的呼吸聲。


    “走開,我要洗手。”


    “好。”


    景廷淵勾起一抹壞笑,在衝幹淨的手之後,將手上的水珠甩在她的脖子上,惹得她忍不住瑟縮脖子。


    “景廷淵!你一天不找死就不痛快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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