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爺子冷冷看著他:“我來看看你到底可以墮落成什麽樣子!怎麽,我給了你這麽多的錢,可是你卻還是撼動不了你大哥一點?”


    蔣字彥很想反駁,可是一想到最近的境遇,他去哪哪都被/幹,沒有幾個人願意留下來幫他做事,哪怕留下來的他也提著一顆心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蔣桁安排的棋子,他不敢用。


    至於外邊的那些人,更是一個個賽一個的狗眼看人低,看著他再沒有成為少主的希望,就隻管捧著蔣桁,蔣桁讓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或許還有著幾分醉意,蔣字彥的膽子倒是比平時大了一點,譏諷地說道:“爸,您將您最得力的人全都給了大哥,大哥是你從小教導長大,我拿什麽和他爭,拿什麽和他搶?!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您讓我上位,就是為了給大哥做磨刀石,你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讓我做少主,是嗎?”


    “是。”蔣老爺子承認得倒是痛快。


    聽到蔣老爺子的承認,蔣字彥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用力一擲,手中的酒瓶落到地麵上瞬間成了碎片。


    蔣字彥眼裏帶著幾分發狠的恨意,怒聲質問道:“磨刀石!憑什麽我就得是磨刀石,他卻能做刀?!”


    麵對蔣字彥的發狂,蔣老爺子冷聲說道:“我說過,弱肉強食,刀如何?磨刀石又如何?你要是有本事,磨刀石一樣可以砸斷利刃,可惜,你真讓我失望。”


    蔣字彥愣住,而後再次大笑出聲:“失望?您從來就沒對我寄予過厚望,又哪來的失望?您難道不覺得著說得很可笑嗎?”


    蔣老爺子抬手掐著蔣字彥的下巴,左右轉動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你和你媽長得有幾分像,也有一點你/媽/的聰明,可惜,你終究還是比不上她的聰明。”


    一提到他的親媽,蔣字彥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你不要提她!!你不可以,不可以!”


    蔣老爺子的兒子很多,意味著他的女人更多。


    但是能夠站在蔣老爺子身邊的女人卻是少之又少。


    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站在他的身邊呢?


    能活下來的女人。


    每隔一段時間,蔣老爺子就會將他的女人們關到一個籠子,最後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蔣字彥的母親最後活下來了,可那是通過殺人,通過喝她們的血吃她們的肉才活下來的。


    他的母親活下來之後曾經風光過一段時間,但他知道他的母親心理早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最後,他母親戰勝不了自己的心魔,自殺了。


    蔣老爺子冷笑一聲,一把甩開了蔣字彥:“我應該知道,你的母親是個懦弱的人,最後還是死了,你作為她的兒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你看你,蔣桁隻是對你出手抹掉了你所有的產業,你就自甘墮落成這個樣子,廢物!”


    “是,我是廢物,我媽也是,因為我們沒有那麽狠的心!我們還不夠狠,不能殺了人還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蔣字彥怒聲道。


    他母親雖然活下來了,可是每個晚上都在夢到那些親自死在她手上的人,也吃不得任何紅色的東西,因為一看到那些東西她就會想到喝過的血,也不願意再吃肉,那些肉會讓她想到吃下的人肉。


    而這一些都是他逼的!


    更殘忍的是,在他們母親廝殺的時候,還要讓他們做兒子親自看著。


    那個時候的他們,最大的不過八歲,最小隻有四歲。


    在這樣的刺激之下,哪裏還有什麽兄友弟恭可言?


    隻要看到對方就會忍不住想到是他的母親殺了自己的母親,並且還吃了!


    “連這樣的事情都狠不下心,你還有什麽本事去做其他的大事,又怎麽讓讓我放心將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蔣老爺子鄙視道。


    蔣字彥冷笑,“對,沒錯,我是不夠狠心,更比不得蔣桁狠心,那些個兄弟我下不了手,蔣桁卻是殺得一個比一個痛快!幾年前您不是一直想知道您的那幾個兒子到底怎麽死的嗎?我告訴您,都是蔣桁殺的,您最看重的少主殺的!


    您隻管繼續看重他!他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上一次他當著您的麵都能對我開qiang,說不定下一次就是衝著您開qiang!”


    然而,蔣老爺子聽完蔣字彥的話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動怒,甚至也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看到他這麽淡然的樣子,蔣字彥愣了一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嘲地說道:“是了,您一直都說弱肉強食,在您的眼裏,那些人不夠厲害,所以他們都該死,對吧。”


    “沒錯。”蔣老爺子聲音清冷地說道,隨後再次掐著他的脖子:“不過,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為什麽一直不說?”


    “他親手殺了那麽多的兄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為什麽要上趕著去送死?!”蔣字彥反駁得理直氣壯。


    “你現在不怕了?”蔣老爺子反問道。


    蔣字彥冷笑:“我現在怕又有什麽用?他已經對我趕盡殺絕,他要殺我不是遲早的事情嗎?而您也肯定站他,我還有什麽能力還擊,說不說不都難逃一死嗎?但要是說了說不定我還能奢望一下您會生氣,會對他出手。”


    蔣字彥苦笑自嘲道:“不過,到底還是我太高估我的影響,也大大低估了您對蔣桁的重視。”


    最後,蔣字彥閉上眼,一副引頸以待的模樣。


    這個時候蔣老爺子卻鬆開了手,突然笑了兩聲,說道:“可是,蔣桁在還沒對你起殺心的時候,你卻先後派了四波人去殺他,不惜代價。”


    蔣字彥不意外蔣老爺子戳穿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要掩飾的意思,“是!我既然商戰贏不了他,那我就隻能讓他徹底消失,隻要他死了,他的腦子再聰明有什麽用?再多人支持他又有什麽用?也不過一個死人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蔣老爺子突然又笑出了聲。


    這笑聲笑得突然,也笑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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