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爺子看著蔣字彥給他發來的相關抱到,臉色微沉,將蔣桁喊了回來。


    “他說,你最近在永僑醫藥大動幹戈?不僅一下子辭退了許多人,甚至還將他們都告上了法庭?”蔣老爺子聲音冰冷地問道。


    蔣桁坦然承認:“是,確實有這件事情。”


    看著蔣桁絲毫沒有半點歉意的樣子,蔣老爺子當即就怒了:“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蔣桁淡聲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這些人就是公司裏的蛀蟲,這些年,永僑醫藥的投資一直都不少,但是回報卻少得可憐,就是因為這樣的蛀蟲太多,所以才導致這個情況的出現,如果還不處理,過不了幾年,永僑醫藥就得徹底關門。”


    “會不會關門難道你心裏不清楚?”蔣老爺子冷著臉說道。


    蔣桁露出幾分無奈,還有隱隱的嘲諷:“所以,永僑醫藥的收支問題父親早早就知道了?”


    蔣老爺子抿了抿唇,沒有接蔣桁的話,說道:“隻不過是一個公司的收益,你難道就缺這一點錢了?為了這麽一些小事弄得這麽難看,有什麽意義?!”


    蔣桁說道:“如果這個公司已經盡了全力但還是扶不起來,我倒是也不稀罕管了,但實際情況明明不是這樣。”


    “你了解得倒是不少啊。”蔣老爺子沉著臉說道:“也不要在這裏和我繞彎子,你到底想做什麽?!”


    蔣桁直言說道:“現在永僑醫藥的發展方向我不喜歡,既然這是我名下的公司,那麽我自然有相應的權力改變這個並不好的方向。”


    蔣字彥一臉震驚:“大哥,你可知道這個發展方向是怎麽定下來的?你怎麽能說改就改?”


    “有什麽不能改的,既然不對,既然不好那就需要進行改變,這有什麽問題?”蔣桁不甘示弱地說道。


    蔣字彥一副震驚又無可奈何模樣,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蔣老爺子。


    蔣老爺子冷冷看著蔣桁:“你覺得不好,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哪裏不好了?”


    蔣桁不甘示弱:“在我看來,現在永僑醫藥的發展方向,哪哪兒都不好!”


    饒是蔣字彥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最近他的這個大哥好像倒是開始莽撞起來了啊,以前雖然心裏對蔣老爺子有意見,但也都忍著,現在倒是有些不管不顧了起來。


    “放肆!”果不其然,蔣老爺子生氣了,臉色都因為怒火而漲得通紅。


    然而,麵對蔣老爺子的怒火,蔣桁卻沒有絲毫的慌,依舊不緊不慢地和蔣老爺子說著現在永僑醫藥的情況。


    想要挑出永僑醫藥不好的地方,怕是說上一天一夜都還有得說。


    蔣老爺子被氣笑了:“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那麽永僑醫藥是不是直接推倒重建來的更好?!”


    蔣桁說道:“如果那些人不願意留下來,我倒是不介意推倒重建,現在的永僑醫藥就是一片烏煙瘴氣!”


    “你現在翅膀硬/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蔣老爺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蔣桁說道:“我隻不過是如實說而已,就像父親之前說過的,如果想要往前邁,有些事情下手就必須要果斷。”


    “好好好,你現在算是學以致用了是吧。”蔣老爺子被氣笑了,胸口的起伏越發的大。


    蔣字彥一副擔心的模樣,但眼裏卻也快速劃過一抹幸災樂禍。


    蔣桁這麽囂張地和蔣老爺子對上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他現在倒是期盼著蔣桁可以再囂張一些,最好能夠氣到蔣老爺子對他徹底失望!


    “我還是那句話,錯了就是錯了,而且……”蔣桁頓了頓,看向蔣老爺子的眼神深邃了幾分:“父親還記不記得當初永僑醫藥成立的初心?而永僑醫藥到底又是怎麽一步步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聽著蔣桁的話,蔣老爺子的思緒好像也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從前。


    原本已經開始模糊的記憶,也隨著蔣桁的這一番話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從前,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是相當的好。


    永僑醫藥是他們一手一腳創建起來的。


    那個時候還沒有蔣桁,那會兒,他們笑著說,永僑醫藥就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麵對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兩人都付出了百分百的用心,唯恐這個孩子有哪裏生長得不好。


    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意見開始出現了分岔。


    她覺得,永僑醫藥成立的初心就是為了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但是他卻覺得,如果不能夠賺錢,公司就沒有未來,一家連未來都沒有的公司,還談什麽去幫助更多的人。


    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也都是要強的人,誰都不願意讓步。


    而他們之間的裂痕,好像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


    當時的蔣老爺子以為,他並不是不支持她的決定,他隻是從更加現實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的發展而已。


    當他們賺到足夠多的錢,到時候不就有足夠的資本想怎麽幫人就怎麽幫人。


    隻是,那個人的想法始終都太過於理想化,眼裏還揉不得半點沙子。


    想著那會兒那個人眼裏的倔強,再看著眼前蔣桁類似的堅持。


    一個畫麵突然在蔣老爺子的腦海裏出現。


    那一張絕色的臉,失去了血色,蒼白一片,虛弱地躺在床上。


    他的心裏害怕極了,握著那個人瘦骨嶙峋的手,顫抖著聲音說道:“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你能放棄你心裏想的那些嗎?”那人已經非常虛弱,可是,她彌留之際依舊不認同他的決定。


    見他遲疑了,猶豫了,那人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看他,手也從他的手裏抽出。


    那樣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一個鋒利的劍刃狠狠插在了他的心頭。


    而此時,蔣桁酷似她的眼神,讓當時利刃沒入心間的痛顯得無比清楚。


    她離開以後,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他的耳旁回響:她是被你親手殺死的,而你不僅殺了她,就連她離開前的最後一秒,也死不瞑目,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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