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娘子所說,曹南後頭確實派了馬車前來接應。


    曹娘子與那女使站在一戶人家門口,兩人冷得有些哆嗦,女使搓了搓手,又給曹娘子哈了哈氣,女使又擁著曹娘子給她取暖...


    曹家娘子性子向來跋扈也高傲,可她也是敢作敢當的,這算是她第一次被人冤枉,也是她第一次不想解釋的,因解釋無用...


    這賀家姑娘落水,唯一被可疑的便是他們曹家,因全京城皆知曹家與賀家爭親,若賀家姑娘落了難,得利的便是他們曹家...


    所以,即使真不是曹家動手,也還是會懷疑到曹家頭上。


    曹家。


    府中,曹主君曹安焱在書房內等著曹娘子,聽聞曹娘子被賀家夫人攔去,又派小廝強行壓送曹家人回府,此時曹安焱臉黑得很。


    “主君,君母回府了,正在屋內”小廝快跑來報,知曹安焱正發著火,一刻也不敢怠慢。


    曹安焱一聽即刻動身前去屋內,小廝嚇得撤到一旁跟著。


    路上小廝女使見著紛紛低頭作揖,個個怕觸了曹安焱的火頭。


    屋內,蘇月落坐妝台前,有幾個女使給伺候著,見得曹安焱,連同曹娘子起身作揖:“主君”


    曹安焱見著蘇月無恙倒是鬆了口氣,又眼神示意著女使們退下;


    “知書落水我知不是你所為”見女使都退下,主君直接開口。


    蘇月給主君倒了茶水,落坐:“害她於我們曹家無益”


    “我這二妹妹是愈來愈無理取鬧了,好在她沒對你動手,可我也不能再讓她如此任性”主君喝光了茶,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


    “安珍一見我便把罪名往我身上扣,好在沒對曹南他們動手,否則也別怪我不念你們兄妹之情”蘇月說。


    “曹家利益麵前,無其他親情可言”曹安焱與蘇月對視一眼。


    蘇月果真沒選錯人,這就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心夠狠。任何事首考慮是自家,無他人,即便是血濃於水的親人...


    但同時,如若哪天要曹安焱在他與她之間選擇一人存活,曹安焱也始終隻會選他自己,因這是他從小到大的自私與自利...


    可盡管如此,蘇月始終對他死心塌地,即便有這一天,蘇月也會自行選擇保留曹安焱。


    “你心裏可有懷疑是誰對知書動手?”主君問。


    蘇月想了想:“無人可懷疑,皆無理由要知書姑娘的命...”


    “若我說,是安珍自己動的手呢,或是知書自己跳的水呢?”曹安焱說。


    “安珍自己動手?她舍得?”蘇月搖頭:“不該如此,知書向來也乖巧,斷不會同意安珍的做法,莫非真的是知書不小心落的水?”


    “意外落水...若是意外,知書定是告知安珍,便不會有攔你一說”主君說。


    “莫非是知書已告知是意外,卻被安珍說是有人蓄意的?”蘇月說。


    畢竟當時知書被嚇得不清,定也無意去聽外頭曹安珍的話,而曹安珍定也是想借機好參他們曹家一腳。


    主君思慮片刻,覺著蘇月的話不無道理,且也符曹安珍的性子,這確實是她可能會做的事。


    “如今我們曹家是百口難辯的”蘇月說。


    曹安焱神情鎮定,淡淡道:“這事便由我來處理,你早歇息著”


    蘇月起身作揖,待曹安焱出了屋子,女使這才進屋接著給蘇月拆發髻。


    又有一女使端來了紅棗薑茶,說道:“君母,主君吩咐奴給君母熬了紅棗薑茶暖身”


    蘇月瞧望一眼,嘴角一笑:“先放著,可有多出來的?”


    “後廚還剩有一點”那女使說。


    “你去喝點,今夜可也是跟著我吹了冷風的”蘇月對那貼身女使說,貼身女使感激涕零。


    “君母厚愛,奴無事的,隻要君母好,奴便都好”那貼身女使躬著身作揖。


    “把身子養壯實了,才好侍候我不是?”蘇月說。


    女使聽著笑了,連忙作揖答謝:“謝君母厚愛,奴這就去”


    ......


    義安侯爵賀家。


    賀知書下水受了寒,這會裹著好幾床棉被圍身,靠在床榻邊上,貼身女使子佟坐旁給小心喂著藥湯。


    “母親還未回來?”知書嘴別過藥勺,問子佟。


    子佟將那勺藥湯給喂知書嘴裏才小聲說道:“夫人回了”


    “母親可有說什麽,或做什麽?”知書是清楚曹安珍的,她想曹安珍定會利用她落水之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子佟不敢回話,隻是埋頭給知書喂藥。子佟是從小到大一直陪在知書身邊的貼身,知書自然是了解子佟的一思一慮。


    “說!”知書向來溫柔慣,連生氣時的聲音都是那般輕柔,哪怕是怒吼,也是難聽出她內心的怒氣。


    子佟脾氣一直以來都被知書給慣著,也是急脾氣,也有些小任性:“姑娘便別問了”


    “子佟,我母親現不在這,你可告知與我,快些!不然...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也別想再侍候我了”知書將那藥湯推開,臉別向床內,不見子佟。


    “哎呀我的姑娘,都說別問了...”子佟見此也著急得很,可又是不太敢說,怕知書難過。


    “我知母親定是說了什麽的...你便是說就是了”知書想了想:“你若心裏有我這個主子,你便告知與我,若是不肯說...母親過些天是要換了些女使的,你也別跟著我了”


    知書仍舊別過臉,她清楚子佟定會告知她的,隻是要她逼一逼。


    果真,子佟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知知書...


    “母親真如此做?”知書聽著神情有些沮喪,這會連下床:“不,我要親自去問問母親”


    “姑娘可別去”子佟一把攔住知書,將棉被給蓋緊實:“姑娘若去,那子佟可就真的永遠別想再侍候姑娘了”


    知書也心疼子佟,想來是她衝動了,確實不該如此去,且母親已經做出這般事了,可是收不回來的。


    隻可憐那舅母,要多擔待些時日了。知書想了想,對子佟說:“你去幫我給備些禮,想哪天母親不在府上,我們便去舅舅家...”


    “姑娘去曹家做什麽...賠禮道歉?萬萬不可,若是被君母知曉了,那可就難收拾了,不可不可!”子佟嚇得站起身,連連搖頭。


    “噓!”知書將子佟拉坐下:“那該如何...子佟,你可有法子?”


    子佟搖頭:“被姑娘這一嚇,連腦子都要沒了,還談何法子...”


    知書聽著些許失落,這會默默坐好了身,包裹嚴實,自己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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