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落細雨。


    鍾知祈提一布包裹,棄車乘船,遊於京內河上。被雨打濕的木船顏色深了幾許。雨水漫漫,滴落於河水上嘀嗒做晌。


    鍾知祈坐於小船內,眼神遊離暗殤幾許,隱約中,好似聽見了什麽呼喚聲;他抬眼望向船外,隻見左側岸上,小跑著一個郎君,著實眼熟。


    鍾知祈起身撐傘,行於船頭立住;這才見得那岸上追趕著小船的人,竟是薑敘。


    “敘弟!”鍾知祈喚了一聲,連叫船夫隨處靠岸,這會薑敘氣喘籲籲的也在岸邊停下;可此處無石梯可上下,隻得上下相望言談。


    “敘弟怎來了!”鍾知祈說。


    “若非我今日前往溫府尋你,且不知知兄可也要棄我而去?”說著,薑敘一躍而下,鍾知祈速速扔去雨傘扶住薑敘;船狠狠晃了起來,船後的船夫跌坐於船尾,好在船後麵緩了下來,沒翻過去。


    涼複也在此刻才追趕而來,見得自家公子無事才呼了口氣,道:“公子,雨遮!”


    說著,涼複將雨傘扔給薑敘,薑敘穩穩接住,撐開後往鍾知祈身旁靠去;一船一人,涼複行於岸上跟隨。


    “也不怕連累我跌入河中。”鍾知祈語氣帶有一絲調侃。


    隻見薑敘笑了笑,道:“我瞧知兄一副未睡醒模樣,落入也好,清醒清醒。”


    鍾知祈低頭不語,望著自己的腳,見那細小雨水滴落在鞋上又浸入鞋中;再抬頭看落雨,道:“昨夜向我祖母請罪,跪了一夜。”


    隻見薑敘冷冷一笑,道:“原來知兄是知道錯的,怎到我這,也不跪跪請罪?”


    鍾知祈撇了一眼,冷笑一聲便入坐船內,又道:“敘弟若是天上仙明,我不止跪你,我且還日日燃香,叫你香火嗆鼻。”


    到此,兩人會心一笑;薑敘捏著傘的一頭往船頭上放,隻身也入了船內落坐。


    “京郊外半裏處,有一座小山,山內深處有一落莊子,此河可通往,如今那裏歸了我,知兄就到我那紮腳吧。”薑敘說。


    鍾知祈原要拒了,薑敘連道:“可非白住,我那莊子處於山深處,四周森林深夜可怖,且落花落葉又多,不好打掃,那邊向來也無下人去打擾,故要知兄替我打掃。”


    鍾知祈聽著笑了搖搖頭,道:“敘弟有心安排,我怎好壞了你的情。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此也好,他也無須去尋落腳處,雖老夫人給了一處院落,可他卻無想動用。


    聊了一路,雨也漸大,待船靠岸,薑敘同鍾知祈同撐一把傘下船;薑敘掏出銀子打發了船夫,隨後便同鍾知祈往山裏走去。


    到此已近黃昏時,落雨天陰暗,山林路四處雲霧彌漫,滿地落花枯葉;過了竹林可見一石橋,橋下小溪清澈見底,水聲蕩漾;


    眼望四處古樹圍繞,綠葉森森,橋上一枯樹錯橫生長而過;橋前石路左側有一石階,上了石階便是莊子木門,木門上兩處還懸掛著兩盞不亮的燈籠,燈籠上的‘淨塵’二字也是著實搶眼。


    身處於此如同與世隔絕,消去城內繁華,這裏竟顯孤寂。


    二人正上石階,方推開門去,一個燕巢從頂掉落,沙土與草灑落一地;兩人倒是沒有被嚇到,卻是不約而同的彎下腰伸手去翻了翻,還好無鳥蛋。


    “還好無鳥蛋。”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薑敘熟門熟路的朝裏門走去,推開門,在裏邊拿出來一副掃帚;鍾知祈將包裹遞給薑敘,轉手接過薑敘手中的掃帚,過程無二話,好似兩人已長居一起一般...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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