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準備工作中,最重要的還是陶罐和炭。


    族人先將木炭從棚子裏搬出來,放到太陽底下曬曬。


    隨後,把搬出來的罐子一一用獸皮擦拭幹淨。


    這些可是此次交易會的主角!又花了大功夫去做。族人都十分重視,小心翼翼的搬運,擦拭!


    另外,胰皂等也擺了出來。


    ……


    交易會場地中,其他部落時不時就往天狼這兒瞟!


    他們都很疑惑和好奇,天狼手底下搬運的那些是什麽東西?


    一堆黑黑的長條,關鍵他們搬著感覺還很輕鬆,好像這堆東西輕飄飄似的。


    還有一個個圓滾滾的奇怪東西,中間偏上最寬,越往下越窄。最上麵開了個口……


    這……是什麽?他們從未見過……


    “快看,天狼的人搬的那什麽?好奇怪啊!沒見過啊!”


    “反正我活了四十年了,也沒見過。不知是什麽,許是……天狼製造的新東西!”


    “應該是,天狼新鮮玩意多的很。都是好用且沒見過的!


    他們的筐、背簍、水筒、油燈、做飯的方式,哪個我們知道?”


    “那等會兒交易會開始,可得趕緊去瞧瞧!別讓其他部落換完了!”


    ……


    下午兩點十分……


    秋季交易會,正式揭幕!


    交易會場正中央燒起一堆巨大篝火。


    烈火熊熊,濃煙滾滾。火焰如同一道火龍,帶著吞噬萬物之勢咆哮……


    幾名管事一人提了隻巨犀頭顱,將其直直扔入熊熊烈火!


    瞬間,火星四濺。


    巨犀頭顱淹沒在火海中……


    緊接著,所有部落的雄性吃力的抬來一隻處理過切成塊兒的的巨犀肉體架在火上烤……


    緊接著,一個身穿由羽毛織成的老者佝僂著腰出現……


    那名老者頭發花白,留了長長的山羊須。渾身都被插滿羽毛的衣服緊緊遮蓋,從頭到腳……


    這些羽毛五光十色,交相輝映。在陽光的照射下煥發著奪目的彩霞……


    或錦雞的紅橙色、或孔雀的藍綠色、或鶴的白色、或鴛鴦的多姿、其中也不乏雌性咯咯獸的灰褐色。


    甚至還有烏鴉的玄黑色。


    但這羽毛在太陽的照射下卻不再是簡單的黑色,而是夾雜著繽紛五彩。看起來神秘無比!


    這名老者就連發髻中都插著羽毛,臉龐上更是用白色畫了紋路。


    看起來野性十足!


    老者手裏捧了一手掌的巨犀血。


    在火堆前,虔誠的深深彎腰,隨後臂膀一揮,將巨犀血撒入火海中……


    鮮紅的血液在空中凝成血霧,灑向火堆。


    滔天大火直接將血霧吞噬,一點痕跡都沒有。


    怪不得總說飛蛾撲火,就這一捧血,怎麽可能撼動滔天大火的分毫……


    隨後,羽毛衣老者張開雙臂,邊跳邊嘶吼……


    這是祭祀環節。


    全場所有人右拳置於左胸前,單膝跪地,完成此次祝禱。


    桑恬也緊忙學著他們的樣子跪地,一臉虔誠認真樣兒。


    穿越來的那又咋了?


    是學過跪天跪地跪父母、膝下有黃金。


    可俗話說,入鄉隨俗。


    桑恬可不想被當做異類被解決掉。


    前世,桑恬老看穿越小說。


    那些穿越者穿到架空王朝見了天潢貴胄。


    該行跪拜禮的時候,依然秉持現代的骨氣教育。


    於是一枝獨秀,就他站的從容、站的筆直、站的有骨氣……


    不是哥們,你們是真的覺得自己還不夠突出,惹人注目?


    還是覺得自己命硬?


    你憑什麽認為,你所學的現代知識。


    可以敵的過,高門大戶中,精心培養的貴子貴女?


    男性,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女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你拿什麽和他們比?與他們敵?


    拿乘法表嗎?


    他們想要你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更何況,這是遠古時代!


    人人都信巫、信祭祀!


    桑恬可不想被判定為不敬天地,不敬鬼神之人!


    在部落群居時代,與族人脫軌、不合群……那後果,不堪設想!


    桑恬自詡並不是個多有計謀的人。


    但審時度勢,以自己的安全與利益為先,是必須做到的!


    ……


    不多時,祭祀結束。


    老者用渾厚古樸的聲音嘹亮喊道:“我,羽絨部落巫,雀。


    宣布,此次秋季交易會,正式開始!”


    ……


    緊接著,老者便給了大家一個小時休整時間。


    可以在這期間內繼續擺放要交換的東西。


    等火上烤的巨犀肉熟了後,大家吃完。這祭祀最後一步才算完成。


    ……


    桑恬環繞了一圈,發現大家擺放的物品琳琅滿目!


    吃的,穿的,用的,裝飾品啥都有。


    有製作的精妙絕倫的手鏈和頸鏈,皆由獸骨和五彩斑斕的珠子石頭。


    也有各種各樣的獸皮衣,隻是絕大多數款式稀鬆平常,不如現在的天狼衣服的樣式好看。但羽絨部落除外,他們擺的獸皮衣上都縫製著各類的鳥類禽類羽毛,十分養眼。


    還有賣磨製好的骨刀,骨剪長矛等用品。


    甚至還有當場買烤肉的。


    到處生著篝火,青煙嫋嫋。倒是熱鬧非凡!


    ……


    桑恬特意拿出了自己的特製調料包,想要在巨犀肉上撒些。提一下香味,光放鹽的她可吃不下去!


    桑恬抬手正要撒。


    突然,一隻火紅色的身影自前方攔住了她。


    用其陰霾帶有戾氣的眼神盯著桑恬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樣……


    邪魅,修長的眉毛微微上挑,透露出一雙幽暗犀利的眼睛,散發著陰戾的光。


    他嘴唇微微上揚,扯著陰暗的險惡笑容。


    這時的他,可不是上午隻帶了邪魅的樣子!


    好像桑恬犯了滔天大罪一般,將其當犯人一樣盯著。


    估計是以為桑恬要撒藥、毒之類的東西了!


    桑恬:被害妄想症是種病,得治!


    桑恬即使坦坦蕩蕩,但這哥氣場真不是蓋的。桑恬好一陣發怵!


    哥們,上午還吵嚷著要讓桑恬魂牽夢繞呢,下午就把姐當罪犯想要殺之而後快了!


    男人心,海底針!


    ……


    炎冰冷陰毒的聲音傳來,仿佛來自地獄深處!


    “你要……幹什麽?”


    桑恬強忍著自己的不適。


    什麽也沒說,想要將調料撒上自己吃一口證明給炎看,這不是毒。


    更伸手要去撒,炎戾氣突然爆增!快速的用骨刀刀背用力砍下。


    桑恬反應不過來,眼看著骨刀刀背就要落下,下意識的閉了眼。


    隻是,骨刀卻遲遲沒有落下。


    隻聽見“鐺——”的一聲。桑恬睜眼,隻見一把匕首平放著抵在骨刀刀背下。


    持匕首的人緊緊用著力!


    是滄。


    滄和炎手中動作沒停,此時狠狠注視著對方。


    兩人用周身氣勢針鋒相對,滄雙眼怒氣搖曳,似有火龍要噴射而出。


    兩人誰都不肯放下,較著勁!


    桑恬立刻將調料粉均勻的撒在最近的烤肉上,拿起來哢嚓哢嚓就是啃!


    炎往桑恬這兒看了一下,眼中多了絲異樣的情緒。


    “這個是調料包!撒在頭上就香了!”


    這事兒吧,也不是炎的錯,隻是他反應有點太大了。


    桑恬能理解,本身自己也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


    除了天狼沒人認識那是調料包。


    一個陌生的雌性,拿了一包粉麵,作勢就要往所有人食用的食物裏撒。


    是個警惕性高的人都會起疑心!


    桑恬最開始應該向大家道明的,不然也不會有這場誤會。


    而且炎問她做什麽的時候,給了她機會,隻是桑恬想的是靠行動來證明,沒有把握住。


    她沒想到炎這麽狠,竟直接持骨刀要砍桑恬的手臂。


    這都已經是他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落下的可就不是刀背了!


    ……


    滄率先放手,也拿起那根撒上調料粉的烤肉,囫圇吞棗吃了幾大口。


    聲音低沉道:“你下手位未免太狠了……放心,沒毒!隻是增味而已!”


    ……


    炎眼睛微眯,似乎在考慮真假。


    隨後,他將修長的食指放上烤肉,拭了過去。


    然後將手指放至嘴邊,嚐了嚐……


    隻是瞬間,就收回了滿身戾氣和陰毒感。


    露出了平常的邪魅和慵懶。


    邪笑著說:“小雌性,這可真是對不住了……想必,你會原諒我的……”


    桑恬倒是想說:“原諒你個大頭鬼!”


    骨刀刀背雖不會讓桑恬流血,但他遠古常年打獵雄性的力道,一刀劈下來也能讓桑恬胳膊疼個二三十天,總之不會好受。


    但她終究還是憋住了。


    畢竟,此事,桑恬確實也有未提前道明的錯誤!


    桑恬站著沒說話,隻用瞪的銅鈴般大的眼睛盯著他!


    變臉男啊!


    一會兒要讓桑恬對他魂牽夢繞;一會對桑恬起了殺意;一會兒又對桑恬道歉……


    哥們,你學川劇一應該挺有一套的。


    誰變臉變的過你?


    ……


    滄緩緩開口。


    冷冰冰道:“炎,你這麽喜歡下手。不妨,今夜盛會,我陪你打個夠!”


    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就為了她?”


    “是……”


    “噗嗤!”


    “滄,沒想到……殺伐果斷的你,會為了區區一個雌性折腰!”


    “我找了你五年,你都不願與我打一場!


    若不是上一年春季交易會,我故意弄斷陪你十餘年的心愛骨刀,你才主動與我打了那一場!


    好啊,這可是你求的我!我就勉為其難應下了!”


    ……


    滄無視了他的其他話。


    隻回了一句。


    “不是‘區區一個雌性’,她是頂天立地的雌性!”


    ……


    炎沉默一良久,麵無表情。


    邪魅一笑,對桑恬說道“小雌性,我走了。晚上記得來看我,這場架是為你打的……”


    說罷,挑釁式的看了一眼滄。


    頭也不回的走了……


    屁嘞。


    信你個大頭鬼。


    誰看不出來你早就迫不及待和滄切磋了!


    上一年連傷滄的兵器,激起他的怒意都做!


    呸!不知羞!


    還美其名曰“是為你打的這場架……”


    哥們,你能在死裝一點兒嗎?


    人與人相處,是不能真誠了嗎?


    桑恬: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這麽耍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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