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興致高漲,注水、點茶、搖香……也不管赤嶸一時間能不能學會,能教的都教了。


    茶墊被茶湯浸透,熱氣升騰間還帶著陣陣茶香。


    最後一點熱水都用完了,梁崇月躺在躺椅上,等著赤嶸出去喊人來換一套茶具,再上壺熱水。


    赤嶸回來後,梁崇月扇子擋臉,一露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赤嶸難得笨拙的做一件事。


    教了快小半個時辰,又等了近一刻鍾,梁崇月終於喝上赤嶸親手泡的茶了。


    “味道不錯,泡的技術一般,主要是本公主的茶葉好。”


    “是,主人的茶葉好。”


    梁崇月品完整杯茶,才緩緩開口,示意赤嶸進入今晚主題。


    “大哥、三哥那邊都怎麽樣了?”


    “回主人的話,舒親王在收到消息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就派手下人去收集儀親王這些年所犯下的罪證了,三皇子剛剛回京,就帶著那名女子去見了皇上,等再出來時,隻有三皇子一人了。”


    梁崇月有些不解,青玉衛探尋的可能會有出入,可小狗的資料是不會有錯的。


    梁崇禎養病的皇家別院周邊隻有零散的幾個村落,一個小村子裏長大的姑娘,姿容一般,渣爹什麽樣的才女美人沒有得到過,就算是梁崇禎這些年一直在秘密培養,她早就該收到消息才對。


    這其中肯定有鬼。


    “讓宮裏的探子先按兵不動,派人繼續盯著阜陽行宮的獨孤氏,還有皇家別院周圍的幾個村子,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你看情況辦,來不及回來稟報就先把人控住。”


    梁崇禎這些年在外麵常常與廢後單獨見麵,獨孤氏一脈的陰險怕是已經學的十乘十了。


    梁崇月低頭嗅聞著茶香,心中很快就有了盤算。


    “梁崇禎身邊應該有很多人的探子,大哥二哥定然也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讓他們的人去涉險探查吧,讓人時刻留意他們倆,一有行動,立刻匯報。”


    渣爹身邊的高手太多,她的人一旦暴露,必死無疑,就連她也會深受牽連。


    這麽危險的事情還是交給大哥二哥的人去辦吧,他們手底下的人多,死一兩個,他們也不在乎。


    不像她的人,每一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傷了誰,她都會心疼的。


    既然盯不了宮內,那她就盯著宮外,她還有係統這個大殺器,梁崇禎的陰謀詭計,她遲早會知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


    梁崇月看著赤嶸離開,放下手中茶盞,慢悠悠的走到房門口,打開大門,對著外麵站的筆直的井隨泱,和不遠處房頂上的蝙蝠大妖招了招手。


    “你們倆跟著本公主進來。”


    梁崇月回到寢殿,從抽屜裏拿出十個卷起來的圖冊,一個個翻過去,很快翻出了一張阜陽行宮的地形圖。


    梁崇禎想做壞事,她就給他來把大的,坐山觀虎鬥最重要的就是要會拱火,至於往哪裏拱就要看風往哪裏吹了。


    梁崇月攤開那張圖紙,上麵精準描繪了阜陽行宮的各處細節。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梁崇月回頭看著井隨泱旁邊跪著的,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暗衛,直視他堅毅的眼神:


    “你是暗一?”


    “是的,殿下。”


    聲音雄厚又有些低沉,聽聲音年紀不大。


    梁崇月放下手中圖紙,走到暗一麵前,上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麵具。


    果然又是一個帥哥。


    身材高挑勻稱,夜行衣的包裹下,粗壯的肌肉線條都能隱約看得見。


    小麥色的皮膚,五官大氣張揚,眉尾有一塊缺了,倒是更多了些痞氣,活脫脫一個陽光型男啊。


    暗一在井隨泱被公主殿下摘下麵具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真麵目暴露在人前的準備。


    隻是公主殿下那日摘了井隨泱的麵具之後,好像就把他們暗衛給忘了。


    不用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下麵具本是好事,可被未來主人這樣忽略,他還是人生第一次。


    昨日剛到公主府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公主府內有除了他和黑武衛外的另一隊人手在守護公主府。


    他們為首的那個男人內功高深莫測,極善隱藏,他隻能察覺到對方的大概位置。


    直到前不久在殿下門口見到了那名男子,他雖然沒有井隨泱那麽大的反應,可同樣是做護衛的,他怎麽就不受殿下待見呢?


    “你原名叫什麽?”


    “屬下是孤兒,沒有名字。”


    皇宮暗衛裏確實有不少孤兒,無父無母,了無牽掛,才能成為更好的暗衛。


    梁崇月對著暗一那張陽光帥氣的臉,實在叫不出暗一這個名字。


    “月缺魄易滿,劍折鑄複良,暗衛的訓練選拔艱苦,這首詩倒是襯你,良字不錯,與本公主的姓同音不同字,賜你作姓,單名一個方字,簡單大方,寓意又好,你覺得怎麽樣?”


    “世間百病皆有良方,願你此生無病無災的,能效忠本公主百年。”


    梁崇月這話說的輕快,像是玩笑一般,不見剛才嚴肅,隻有係統看出她眼底的認真。


    把麵具遞回給良方手裏,喊兩人過來看圖紙。


    “殿下,這可是阜陽行宮的地形圖?”


    梁崇月驚喜的看向井隨泱。


    “不錯,這就是廢後禁足的阜陽行宮地形圖。”


    梁崇月拿過毛筆在最中間的宮殿畫了一個圈。


    “你們既然已經跟了本公主,生是本公主的人,死是本公主的鬼,本公主也不怕你們背叛,隻要你們付得起這個代價。”


    梁崇月聲音沒有絲毫變化,還是那副聽起來像是開玩笑般的同二人說話。


    良方還不等她話音落下,就已經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梁崇月看著他大腿處被肌肉撐起來的褲子,打量了一下他身下的白玉地板。


    這麽硬,磕下去一點反應沒有,膝蓋是鐵做的?


    “公主殿下放心,吾等已經是公主殿下的人,此生絕不會背叛殿下,否則此生不得好死,下輩子投做豬胎被人分食。”


    良方在訓練時聽多了這樣的考驗,已經被訓練出本能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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