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


    見到唐劍臉上的笑容,陸況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知大人說的老朋友,究竟是哪一位?”


    一旁的步騭聽到二人對話之後,再次過來搶唐劍的風頭。


    因為他無論是被孫權派往丹陽勸說傅嬰,還是被魏延劫持到此,說到底都是因為唐劍。


    想他步子山一方名士,卻因為這唐建明而無端遭受諸多牽連。


    而這小子卻在這裏悶聲發大財,一聲不吭,就做了廣陵太守。


    步騭有意測試唐劍的器量。


    於是大步走到唐劍和陸況兩人中間,並且刻意的將唐劍擋住,然後對陸況道:


    “陸將軍,建明說的這位老朋友,就是當年在神亭嶺上,與陸將軍一同對戰孫伯符將軍的太史慈。”


    “不知將軍可還記得?”


    路況聽完之後,臉上一喜,道:“當然記得!”


    “哈哈哈哈……”


    步騭又挪了挪身子,有意無意的再次遮住唐劍。


    “眼下太史慈與周泰就在對岸,不知陸將軍可有膽量去會他一會?”


    陸況聽完之後,便看向唐劍。


    步騭卻再次擋住他的視線,道:


    “怎麽?陸將軍不敢?”


    陸況道:“有何不敢?隻是還需得到我家大人的命令。”


    步騭吹了吹胡子,趾高氣揚道:“老夫的話,便等同於你家大人的軍令。”


    然後回頭瞥了一眼唐劍,問道:“你說是不是呀?唐太守?”


    唐劍看了看步騭,覺得這老兒有點公報私仇的意味。


    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你要是不答應,我的女兒你就別想了。”


    唐劍看了覺得好笑,也就順著他的意,笑了笑,道:


    “是這樣的。”


    步騭這才嘿嘿一笑,然後轉頭對著陸況說道:“好了,陸將軍,趕緊發兵,即便不能擊敗太史慈也無妨,隻需要接回傅嬰、傅彤二位將軍,便是大功一件。”


    陸況終於在步騭說話的時候和唐劍對了個眼神。


    唐劍無奈的笑了笑,對著他點了點頭。


    陸況這才艱難的領了軍令,帶人牽馬上了大船。


    然後水手解開繩索,拉起船錨,船隊便向著南岸而去。


    步騭總算是出了一口氣,然後挑釁似的看向唐劍前邊的魏延,嘚瑟道:


    “看到沒有?”


    “你們太守見了老夫,也得退讓三分。”


    “你這武夫竟然將老夫強行劫持到此,現在你可知罪?”


    魏延一下子不能回答,訕笑著拱了拱手。


    還是一旁的陳矯反應快,隻見他笑著走了上來,拉住步騭,笑著說道:


    “依我看,子山先生應該感謝魏延將軍才對。”


    步騭假裝板著臉問:“此人害我一路勞頓辛苦,幾乎脫了一層皮,我為何還要謝他?”


    陳矯笑道:“如果不是魏延將軍,隻怕子山先生還在孫權麾下數黑論黃,遷延日月。”


    “我聽聞,子山先生雖然是一方名士,但在江東吳侯處,隻不過是個食客幕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而我陳矯,自認才學不如子山先生萬分之一,卻能在我家太守大人麾下添為功曹,何也?”


    “這還不是因為我家大人剛剛接手廣陵,手下正缺官吏。”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先生何不趁此良機,投在我主麾下,共創大業。”


    “總好過在吳侯孫權那裏做個食客幕僚。”


    陳矯的一番話,確實讓步騭動了心!


    也誠如陳矯所說,他步騭目前在孫權麾下,確實隻是個有他不多無他不少的角色。


    還時常被張昭壓著一頭。


    但是那也沒有辦法,因為孫權是江東之主,江東的名士想要功名利祿,那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抱緊孫權的大腿。


    可是現在,這個臭小子成了廣陵太守!


    雖然地盤、兵馬、人口各方麵仍然遠遠不如孫權。


    但是這小子的器量、智謀,是遠超孫權的。


    如果將女兒步練師許配給唐劍,直接成為唐劍的老丈人!


    這樣一來,什麽功名利祿,直接一步到位了!


    步家也將更進一步,成為一方豪族。


    隻不過,這件事情還是不能太過急躁,這樣會顯得他過於廉價。


    還是要從長計議才行。


    於是,步騭端著架子,正色道:


    “季弼先生所言,也有幾分道理。”


    “隻不過,我家小皆在江東,不容不還。”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陳矯見步騭這麽說,也不好再說什麽。


    然後對唐劍道:“大人,那屬下這便去為子山先生和魏延將軍安排宅邸,奉上酒食,接風洗塵。”


    見到陳矯和步騭談得來,唐劍非常高興的應允。


    並全權委托陳矯負責接待步騭,自己親自接待魏延。


    有陳矯這樣的名士如此接待,步騭也覺得很有麵子,於是便隨陳矯辭了唐劍,乘坐馬車往城中去。


    而唐劍也已經讓人找來軍醫,將魏延請到軍營之中處理傷口。


    江風徐徐,比上半夜弱了一些。


    但是混合著江中的水汽,刮在臉上,仍然凍得生疼。


    周泰和太史慈靠在火堆旁邊休息。


    一名士兵從充滿鵝卵石的江灘上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叫道:


    “報!”


    “二位將軍,敵軍又有船隻兵馬來援!”


    周泰和太史慈被從夢中驚醒,然後起身朝著江上看去。


    隻見許多戰船打著火把,正朝著江邊靠過來。


    周泰見狀,臉上已經露出了擔憂之色,道:“怎麽又來這許多兵馬?”


    “莫非這廣陵的陳登非要為了一個傅嬰與吳侯開戰不成?”


    太史慈看了看情況,道:


    “管他如何,不能再等了!”


    “反正也歇得差不多了,索性率軍衝殺過去,斬了傅嬰。”


    “免得夜長夢多!”


    周泰也點頭表示同意,然後招手集合讓人將士兵全部叫起來,做好戰鬥準備。


    而傅嬰和傅彤這邊,本來以為要經曆一場苦戰。


    可是斥候發現了江上又來援兵,跑來報給他呢。


    傅彤扭頭看去,見江上大船一字排開,來了二十多艘。


    頓時就咧嘴對傅嬰笑道:


    “嘿嘿,俺就知道咱們大人一定會派陸子陵來支援咱們。”


    “聽說陸子陵和太史慈曾在神亭嶺上一同戰過孫策。”


    “今日,俺倒也想看看,子陵和太史慈究竟誰更厲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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