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許多挺拔的青鬆。


    隱隱綽綽,似乎都是敵方軍馬。


    穀中也不見鳥雀聲音。


    隻有穀口亂扔了一些糧草輜重,甚至還有盔甲。


    陸況又叫來比較熟悉丹陽地形的張河詢問情況。


    張河對於這一帶是比較熟悉的。


    他上前對陸況說道:


    “子陵將軍,這條路我以前走過,要想直通建業,隻有這一條路最快。”


    “如果繞路,則要繞山而行,最快都要耽擱上兩天的時間。”


    兩天?


    這個時間,呂蒙早就殺到魏延的背後去了。


    陸況聽後,皺眉道:“如此說來,這山穀是非走不可了?”


    於是下令探馬入穀查看。


    一旁的陳肅騎馬上前查看了一下,說道:


    “子陵將軍,我有一計,可以不用探馬,還可以破了伏兵。”


    陸況回頭看著這名嚴謹的年輕人,問道:


    “陳參軍有何妙計?”


    陳肅指著山上說道:


    “我看這山上樹木分布,山頂為鬆林,山腰至山腳,則是落葉喬木。”


    “秋冬時節,樹葉落滿山野,如今清明剛過,樹葉未曾腐爛,近來又連日暴曬,山中極易起火。”


    “且此穀口處於風口,我們若是順風放一把火,任他多少伏兵,都叫他燒死在裏麵。”


    嘶——


    眾人聽完,不覺得倒吸一口涼氣!


    心說不愧是陳元龍的兒子,用計果然毒辣!


    陸況也覺得這個計策非常實用,於是便讓士兵裝作生火做飯。


    然後再假裝上山砍柴的時間,把火點起來,燒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呂蒙和丁奉站在山上,一士兵為了向他們報告情況,滿身大汗的爬上山坡。


    心裏不知咒罵了這兩個人多少遍。


    你待在下麵不行麽,非要到山上來,弄得老子每次來報告軍情都要爬斷腿!


    “報!!!”


    丁奉和呂蒙都穿著盔甲,灰黃色披風,腰間掛著寶劍。


    士兵腳酸腿酸,滿臉大汗的跑到他們麵前,道:“二位將軍,那陸況的騎兵已經在山穀外停下。”


    丁奉聽後,說道:“這個陸況,果然謹慎。”


    隨後又問:“對方可曾派出探馬?”


    士兵回答:“派了幾個,但是都沒有發現我軍伏兵。”


    丁奉聽後,點了點頭,道:“那,他們在穀口還做了什麽?”


    “看樣子是跑累了,正在埋鍋造飯,還派了士兵進來山上砍柴。”


    呂蒙道:“莫不是借砍柴之機,刺探我軍軍情乎?”


    丁奉:“不急,先看看再說。”


    由於天氣炎熱,丁奉也有些受不了,然後便卸下盔甲,坐在樹樁上休息。


    過了一會兒,一股煙味從穀口飄了過來。


    呂蒙聞了聞,道:“這煙味之中,怎麽沒有飯菜香味?”


    一旁休息的丁奉突然驚醒!


    “不好!風是朝我們這邊吹過來的!若是他們順風放火,我們可就遭了!”


    丁奉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山頂一看,果然四處濃煙冒起,陸況已經派人騎著馬到處縱火。


    煙,其實比火更具有殺傷力!


    因為煙順著風走,風有多快,煙就有多快!


    而且,煙無孔不入,能夠侵入人的呼吸係統,使人迅速窒息!


    人如果一旦窒息暈厥,倒在地上無人救治,那麽等待他的,就是火勢逐漸蔓延上來,將人燒成焦炭!


    那些濃煙被風一吹,順著山間快速蔓延過來,比人跑步要快得多!


    藏在樹林裏麵的伏兵很快就被熏得無法呼吸,紛紛潰退!


    但是,隨著火勢越來越大,煙也越來越濃,許多逃跑的人直接在樹林中被熏得暈頭轉向。


    有的人更是直接被煙嗆得咳嗽連連,撩起衣服捂著口鼻,開始四散奔逃。


    呂蒙和丁奉見狀,都不由得驚慌失措!


    沒想到這麽一個細節沒有注意好,就被對方鑽了這麽大的空子!


    “丁老將軍!不好了!敵軍縱火燒山了!”


    許多將校見濃煙襲來,慌忙上山來報!


    丁奉聽後,拍腿大罵道:


    “還用你們說!還不快退!”


    這些將校連忙領了命令,帶著手下連忙朝著沒有濃煙的方向撤離。


    山腰和山腳,很快就變成了濃煙的海洋。


    山頂上沒有被濃煙侵占,於是幾乎所有能跑出來的人都跑到了山頂上。


    但是,如果他們一直待在山上,最終隻能落得被大火包圍並燒死的結局!


    丁奉知道不可久留,連忙和呂蒙騎上馬往後跑去!


    “嘿!山老鼠被熏出來了!”


    張河扔掉手中的火把,指著山頂上奔逃的人影,對眾人笑道。


    陳肅等人聽了,也跟著哈哈大笑。


    陸況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看周圍一群年輕的臉龐。


    雖然他自己也同樣年輕,但是為什麽自己沒有想到這個方法?


    若是主公在此,恐怕主公也能想到吧?


    濃煙滾滾,順著風將整個山穀籠罩。


    死亡的宣判已經降下,能夠活下來多少,就看各人造化了。


    馬雲祿領著三千人馬,也終於來到了魏延的大營外。


    營門上士兵高聲問道:


    “汝等何人?”


    馬雲祿上前報上名號,讓他們打開營門。


    士兵卻道:“我家將軍並未接到命令,也不曾聽說有增援,汝等還說從丹徒而來,丹徒有呂蒙五萬大軍,汝等如何過得來?分明是喬裝改扮想來奪寨!”


    馬雲祿聽後,道:“那就讓魏延出來,我手中有鎮東將軍的調兵文書,魏延認識我,何況還有文書在,等他看過之後,便知真假。”


    但是,這下士兵卻不說話了,而是回頭和另外幾個士兵商量了幾句。


    最後,士兵又在營門上喊道:“我家將軍正在休息,容我稟報。”


    說完,從樓梯上下去,回營稟報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士兵重新來到營門上,道:


    “我家將軍說了,請馬將軍入營。”


    隨後,吊橋放下,營門大開。


    馬雲祿騎著馬,帶著麾下兵馬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後麵大門關閉,吊橋拉起。


    周邊湧出無數兵馬,手持兵刃,將馬雲祿的三千人馬團團圍住!


    人群中,一名帶甲的副將走了出來,麵對著馬雲祿。


    馬雲祿也是持槍在手,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副將道:“抱歉,魏延將軍不在營中,我也不認識什麽馬雲祿,請諸位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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