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鳥飛鳴,必有人來驚動。”黃天竹低聲對韓中先說道:“這是經驗,記住了。”


    韓中先點了點頭,關切的看了看坐在地上喘粗氣的李如萍和沈桃,從懷裏掏出水壺,遞了過去。


    兩個女孩子喝了點水,喘息了半天,稍微恢複了些體力。


    “怎麽樣?”另一個護送的人從隊後輕輕走了過來,輕聲問道。


    向導仔細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異常,對同伴輕輕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看累得夠的李如萍和沈桃,有些為難,再繞路的話恐怕不行了。而且似乎自己是過於小心了,前麵的驚鳥可能是別的什麽動物造成的,而不是人。


    “我在前麵,你們離我遠點,要是出了事情別管我。”向導低聲對眾人囑咐道:“你們就跟著他走。”


    幾個人點了點頭,心裏都有些緊張。


    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向導和他們拉開了三十多米的距離,獨自在前邊探路,疲勞再次襲擊著李如萍和沈桃,向她們的忍耐力進攻。不時有樹上的雪塊被風吹落,掉在頭上、身上。


    “嗯!”前麵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


    “停下,快往回走。”護送人員立刻說道。


    可是晚了,周圍幾個眾人都沒注意到了雪包突然爆開,從雪地上縱起幾個白衣服、白帽子,又沾得滿身是雪的人來,迅雷不及掩雷的猛撲上來。


    唔,唔,李如萍和沈桃沒來及驚叫出聲,便被撲倒,臉被按進了雪裏,連氣都透不過來。天啊,這又是怎麽了?她不禁在心裏發出一聲驚呼。


    護衛、韓中先,黃天竹猝不及防,雖然拚命掙紮,便對方也不是善碴,手腳都很利落,人也多,折騰了一陣,還是全軍覆沒,都被捆了起來,堵上嘴拖走。


    密林深處,靠近小山坡,一個用白布、樹枝、積雪搭成的窩棚,十分隱蔽,幾個人被推了進去。


    昏暗的小油燈下,馬四海看了看繳獲的手槍,抬頭仔細審視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馬四海原本是餘飆的警衛隊隊長,可他卻不滿足於在餘飆身邊無所事事,老想著出去獨擋一麵。借著餘飆成立狙擊隊的機會,他主動請纓,擔任了隊長。由於他本來就身手高,槍法準,在狙擊隊裏技壓群雄,沒人敢不服他。


    昨天晚上,餘飆和林存忠率隊牽製獨水鎮的日軍,狙擊隊和騎兵隊借機成功穿插。為了能長期堅持,狙擊隊在早已選定的密林裏設置了營地,將帶來的物資妥善保管起來,放出了哨兵,準備休息一下便開始行動。沒想到,卻將李如萍等人一網打盡。


    審視了半晌,馬四海擺了擺手,示意隊員們將幾個人的堵嘴布弄掉,沉聲問道:“說說吧,你們是幹什麽的?”


    “隊長,這幾個家夥肯定不是好東西。”一個戰士冷笑道:“還玩長蛇陣,被我識破,來了個縱深配置,一網打盡。”


    “嗯,不錯,沒給咱神飆隊丟臉!”馬四海笑著點了點頭,“開門紅,把把贏啊,是個好兆頭。”


    聽到神飆隊這三個字,眾人都愕然抬起頭。由於狙擊隊個個都戴著麵罩,向導也不敢確定,試探著說道:“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


    馬四海一愣,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向導,慢慢說道:“門朝大海,三江合水萬年流。”


    向導麵帶喜色,顫聲說道:“請問老大,在下緊三天,慢三天,怎麽看不見天王山?”


    “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馬四海淡淡一笑,手搭在左肘,繼續問道:“過的什麽關?堂上燒幾柱香?”


    “過的山海關,堂上燒三柱震天香。”向導如實答道。


    馬四海伸手將麵罩摘了下來,哈哈一笑,“原來是劉主任的人,一場誤會,弟兄們,鬆綁。”


    繩子一解開,眾人都鬆了口氣,緊張的心情一放鬆,李如萍和沈桃身子都癱了。


    向導湊到馬四海跟前,低聲嘀咕了幾句,馬四海的表情慢慢的變化,瞪大了眼睛緊盯著李如萍,咧著嘴,半天合不攏。


    “嘿嘿,嗬嗬。”馬四海使勁撓著腦袋,“看你們累得夠嗆,還是我派人用雪撬送你們吧,那玩藝可好用了,在雪地裏,連摩托汽車都追不上。剛才純屬是誤會,我手下的弟兄手重,各位可不要見怪啊!”


    “來來,烤烤火,吃點東西再走,我馬上去安排一下。”馬四海熱情的招呼道:“日本罐頭,好吃著呢!”


    馬四海走到窩棚外,低聲說道:“剛才是誰把那個女的按雪裏去的?”


    “好象,好象是我吧?”組長王大眼說道。


    “這件事情要保密,誰也不準說出來,要不,你可要倒黴了。”馬四海鄭重的叮囑道:“叫大眼,怎麽就看不出人家是女的,犯得著那麽狠嗎?”


    “咋啦?隊長不是說過,下手的時候要猛獅搏兔,必盡全力嗎?”王大眼不服氣的說道。


    “猛獅搏兔,你等著老大搏你吧!”馬四海推了王大眼一把,“給我離遠點,別讓她認出你來,以後你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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