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六刻,石邑城中來了人,是鄉有秩葉並派來的人,來人告訴杜幾,葉並將在卯時帶人打開北門,放杜幾等人進去,但是有條件的,匪眾入城後不可搶葉商等六家,其餘城中百姓任杜幾搶奪,若是杜幾下決心殲滅牙屬的話,葉商六家已然聚齊了百餘家丁,願意與土匪配合,一同圍殲牙屬親兵。


    卯時天色已漸漸變灰,石邑北門被人偷偷的打開,守門的十名縣卒已被人殺死,杜幾帶著三百匪兵入了城。


    趙雲與徐榮兩人也正好趕了回來,看到北門大開,便猜到城中有內奸,但是匪兵已入城,此時去東門報信,已然是來不及。


    於是兩人借機也混入了其中,土匪頭目還以為他倆是被打散的匪兵,也就沒有詳細察問兩人的身份。


    徐榮快速的往前擠,大約擠到了匪兵中段,突然疾步向裏急衝,並且一邊大聲喊道“大王!不好了,城外發現了大批官兵。


    吊在後麵的趙雲聽到了喊叫,突然挺槍暴起,刷刷幾槍就刺死了幾個匪兵,又殺向一名匪兵頭目。


    頓時間,匪兵後陣大亂,喊殺聲四起。已進入城中的杜幾,聽到徐榮的喊叫,馬上就驚慌了,又見後隊亂作一團,立刻不加思索的下令道“中計了,快隨我殺出西門!”


    眾匪兵如同驚弓之鳥,不管不顧的往西門而去,原本寧靜靜的石邑,霎那間吵鬧了起,呼叫聲慘叫聲還有踏地奔跑聲。


    徐榮拔出了腰刀往後隊殺去,趙雲則從尾隊殺入,兩人一路上如同砍瓜切菜,成功匯合到了一起。


    東門這邊關羽等人也聽到糟鬧,高順與褚燕馬上帶百人到城中查看,正巧與殺來的趙雲徐榮相遇,兩相也不廢話,又隨趙雲往西門追殺而去。


    石邑東門外郡國右司馬劉石,及趙雲表兄劉魁,帶著五百郡國正卒趕到了東門,發現門外屍首遍布,又見城門緊閉,正要上前喊話。


    突然鄧賢從城門樓處冒了出來,鄧賢大喊道“來人可是郡國右司馬劉大人!”


    劉石朝城上人回道“正是本司馬,我帶兵來援唉!快開城門!"


    鄧賢想了想說道“右司馬大人,我家牙將正在西門與匪兵酣戰,請司馬帶兵往西門救援,來個裏應外合!”


    劉石聽罷也不多言,形勢嚴峻馬上來人繞道西門,關羽與鄧賢商量後,留下縣卒看守,自各帶人也往西門增援。


    西門這邊趙雲帶領百名牙屬士兵,正與杜幾匪眾激戰,杜幾見來人不多,反而決定暫且不出西門,留下與官兵決戰。


    當杜幾發現,有大量官軍從西門外殺入時,便知自己死期臨近,匪兵頓時勢氣急降,趙雲見此便擺手停戰,對著杜幾大喊道“杜幾賊子,你已經被包圍,上天無門入地無處,倒不如降了,給你的兄弟留下性命!”


    此時杜幾萬念俱灰,他下令匪兵停止抵抗,一百多名匪兵放下了兵器,杜幾向趙雲說道“趙雲!我杜幾自知罪無可恕,今日隻想為兄弟們留條活路,你留他們一命嗎?”


    趙雲剛要點頭答應,突然從側又殺出一隊人馬,石邑六家的家丁殺到,葉並等人見杜幾要降,石邑六家也難幸免,便帶人殺出,打算來個魚死網破。


    葉並此舉給了杜幾生機,便又拿起武器殺向了趙雲等官軍。然而並沒有用,劉石帶兵已經殺入城中,而且匪兵多無士氣,很快杜幾就被趙雲刺傷活捉,葉並也被關羽削了頭,鄉嗇夫被高順射禮,鄉遊繳也被褚燕紮死,徐榮砍死了鄉三老其二,而另一個鄉老投降伏法。


    辰時,石邑城彌漫著血腥之氣,東門、西門、北門都能看到屍首、人頭及殘肢斷臂,城中百姓被告知不得出門。


    郡國右司馬劉石,審訊過唯一鄉老後,立刻將石邑六家族抄了家,勾結匪徒之名坐實,而且還與搶糧之事有關聯,甚至還查獲了一個五石散生產作坊。


    寒石散後稱五石散,是由石鍾乳、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等五種礦物質所製,是東漢著名醫藥學家張機張仲景所發明,初衷是為了治療傷寒。


    但是最後卻因為其副作用,而廣流民間,將五石散加到酒中食用,據說可以壯陽,吃完之後身體還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被玄學家何宴所推崇,後世魏晉時期就開始在上流社會流行,並且成為上流文人貴族的象征,實則會損害身體中樞,還會引發外科疾病,長期服用會上隱會喪人心誌,是古代的一種毒品。


    趙雲從鄉老嘴中得知,石邑六家的主業就是生產五石散,他們背後的老板就是真定縣尉李瑞,李瑞負責銷售並且拿去大量的利潤,石邑六家也僅能分得一成而已。


    雖然杜幾已招供,也坐實了李瑞的通匪之罪,搶糧與攻打石邑,李瑞全族將無生還,但是還想要深挖,這五石散將是關鍵,李瑞一人吞不下五石散的九成利潤,其背後肯定是有八惡的存在,甚至還有其人。


    據鄉老招供,五石散每年的利潤高達億錢,五石散作坊已然生產了兩年,而且五石散專供上流人士食用,可見其涉及的人員背景。


    非常可惜,生產與銷售五石散,在東漢並不犯法,深究挖出背後大佬,貌似沒有卵用,最多是罰些稅銀!


    眼下在趙雲心中最重要的是,馬上拿著杜幾與鄉老的口供,去真定抓捕縣尉李瑞,證據確鑿想必李瑞將無可辯駁。


    然而當趙雲找到右司馬劉石時,劉石卻不急不慢的說道“趙牙將啊!此次你可是立下大功,那李瑞已是甕中之鱉,抓捕之事不急一時!況且抓捕一個大縣的縣尉,可不是你我的權限,還需要國相、國丞、國尉三位大人的批準,然後下達文書批令,我等方可行事!”


    趙雲聽罷說道“司馬大人所說皆對,但是石邑與真定相距不過半日,那李瑞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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