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發現那名女子的屍體。”


    宋鶴鳴的心跟著顫了顫,“哪名女子?”


    “就是失蹤的那名女子。”


    宋鶴鳴腦袋嗡嗡地響,“我不信,帶路,去崖底。”


    當他們趕到崖底天已經天黑了。


    小寒慘白著臉色,應該是剛剛吐過。


    小滿已經哭得沒力氣了,愣愣地坐在那。


    崖下的屍體已經被野獸撕碎,麵目全非的。


    當地的捕快們正在幹活,把人往一起拚。


    宋鶴鳴隻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這都看不清是誰,不一定就是竹心。”


    可小寒卻道,“衣服就是那天姐姐穿的衣服,那雙鞋還是小雪做的。”


    宋鶴鳴愣愣地說,“可能隻是相似。”


    就聽那邊捕快說,“這裏有一支金簪子。”


    宋鶴鳴回頭望去,是那支竹葉金簪。


    “竹心,我宋鶴鳴此生定為你報仇。”


    說著像利箭一樣衝了出去。


    “宋叔,快去看著他。”


    宋叔向喬子舒拱手,把那三名親兵留給他,自己去追宋鶴鳴。


    喬子舒又對坐在地上發呆的周校尉,道:“校尉還是回京城等消息吧,你那邊兩個傷員送回京城醫治更為穩妥。”


    周校尉回過神來,留下兩名親信等消息,帶著其餘人回京向宋國公請罪。


    喬子舒又對小滿、小寒說,“你們跟周校尉回京吧。”


    小寒和小滿卻想留在這。


    既然人已經死了,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凶手。好在土匪還有活口,大理寺與當地捕快合力找到土匪老巢的位置。


    這時錦衣衛和東廠的人正好趕到,廠衛又合力端了窩點,查出雇傭土匪的竟然是莊親王世子。


    案子竟隻用一天就告破了,大家夥相互說著恭維的話,心裏想著結案陳詞。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的人就撤了。


    而喬子舒對同僚們說,小侯爺囑托他處理竹心姑娘的身後事。


    之後命人買一副好棺槨,把人裝裏麵抬回京去,小滿和小寒便跟著離開了。


    離開之前小滿偷偷找到喬子舒。


    “大人為何還不走?可是發現了什麽?”


    “我想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夥殺手的線索。”


    小滿遲疑片刻。


    “大人,我今早又去看師父。她的外衣雖然是那天穿的衣服,但裏衣不是那天穿得裏衣。我…我就是感覺有些不對。”


    喬子舒眼前一亮,突然問道,“我記得你師父有一串紅色的手串,那日她可戴著?”


    “您說得是紅瑪瑙手串吧?因我們是女扮男裝,師父沒戴在手上。放在哪我也不知,整理包裹時並沒見那手串。”


    “你先回去,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講。”


    “小滿曉得。”


    喬子舒又上山裏勘察情況,走到山的深處,見一樹上有血跡,便停下腳步。這血跡並不是抹上去的,而是滲進去的以至於過了多日還能看見。


    這個高度大概是人腦袋的位置。


    喬子舒回想宋鶴鳴的話,第一名殺手比那土匪矮三、四寸。


    喬子舒叫來宋家親兵。


    “那把薄劍是在哪找到的?”


    “好像就在這附近。”


    這個人到底是死是活?是何人所傷?若是死了,他的屍體又在何處?


    喬子舒對那親兵說,“你先留在這,不要著急回京。去鎮子上多找些乞丐,讓他們找一個紅瑪瑙的珠串。哪怕隻找到一顆珠子也行,若找到必有重賞。”


    六月十七一早,喬子舒回京後接到宋鶴鳴昨日進宮一時不察從台階上滾下來摔斷胳膊的消息。


    喬子舒隻好假借還馬之名,去宋府探望宋鶴鳴。


    他一進來就見宋鶴鳴沒刮胡子,呆坐在床上,手臂綁著繃帶,一臉頹廢模樣。


    “竹心之事還有頗多疑點,請侯爺務必振作。”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宋鶴鳴說完倒在床上,把後背留給喬子舒。


    阿壽一臉著急,“侯爺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吃飯,誰勸都不聽。”


    喬子舒把阿壽叫出來,“一定要看著侯爺,多找幾個人看著。”


    “喬大人放心,阿壽定會寸步不離地守著侯爺。”


    喬子舒離開後,宋鶴鳴突然坐起來。他把右胳膊上的繃帶解開,左手扶著右胳膊一用力把胳膊重新接上。


    宋鶴鳴靠在床頭疼得直喘粗氣,緩了一會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侯爺放心,一切按計劃行事。”


    “把吃食端過來。”


    “是。”


    六月十八,京城血雨腥風。


    惠嬪的父親永寧伯昨夜在府中被殺,殺人者一劍封喉且殺完人後全身而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府中下人是今早才發現的。


    而昨夜被殺的可不止永寧伯一人。


    德妃的堂弟王衙內昨夜去喝花酒,醜時初從天香樓出來上了自家的馬車,兩刻鍾後到府上,下人卻發現衙內已經死在車上。


    同樣的一劍封喉,同樣的悄無聲息。


    當天,王遠來到宋府。


    “陛下有旨,請小侯爺進宮問話。”


    宋夫人臉色不好,“我兒還在養傷,有什麽話請公公現在就問吧。”


    王遠笑裏藏刀,“聽聞宋帥生前擅使快劍,小侯爺師承宋帥,想必劍也不慢吧。”


    宋國公一摔手中的茶碗。


    “王遠,你什麽意思?”


    王遠卻毫無懼色。


    “咱家的意思是小侯爺還是隨咱家進宮為好。”


    這時宋鶴鳴被阿壽扶著顫顫巍巍地走進來。


    宋鶴鳴一見王遠立刻推開阿壽的手,走到王遠麵前,一個踉蹌栽在王遠身上。


    王遠出於本能去扶他,宋鶴鳴把頭一歪靠在王遠身上。


    宋鶴鳴氣若遊絲地說,“公公恕罪,鶴鳴站不住了。”


    王遠,“……”


    宋國公夫婦,“……”


    望著碰瓷的宋鶴鳴,王遠心裏翻了個白眼,立刻叫手下過來。


    “你們倆抬著侯爺,仔細些。”


    今天這兩名凶殺案一出,外麵都在傳殺永寧伯和王衙內的是靈劍山莊的人。


    靈劍山莊是江湖一大幫派,門中弟子大多擅長用劍。但用薄劍且擅長快劍並不多,靈劍山莊副莊主藍玉就是其中之一。


    “此人力氣不夠,絕對是在偽裝藍莊主。”


    靈劍山莊位於江南,他們的茶葉一直作為貢茶進獻皇家,算是黑白兩道都吃得開。


    王忠正說著,就見王遠回來,身後還跟著被抬回來的宋鶴鳴。


    “不是隻傷了胳膊嗎?這怎麽抬著進來的?”


    皇上立刻緊張地走過去,查看宋鶴鳴的傷勢。


    卻見宋鶴鳴蓬頭垢麵,臉色蒼白。


    “姑父。”


    “哎。”皇上轉過頭瞪著王遠,“人都這樣了,還把他折騰進宮裏。”


    王遠:“……”


    皇上哄著宋鶴鳴,“好孩子,先回去好好養著。等你好了再說。”


    宋鶴鳴可憐巴巴,“姑父,鶴鳴的胳膊好疼啊!給鶴鳴找個大夫看看唄。”


    王遠:“……”


    “好好好,不折騰你了,今天就在宮裏住下。”皇上轉頭對王遠說。“愣在這做什麽,還不快請找太醫。”


    “是。”


    六月十九一早,京城之中又有人被殺,還是一劍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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