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舒指著桌子上的匕首。


    “在別人殺你之前,先殺一遍自己。”


    王遠拿起匕首語重心長地說。


    “竹心,你別害怕,在這方麵我很有經驗。保證隻是看上去嚇人,絕對傷不了心肺。”


    竹心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服毒行不行?”就非得物理傷害嗎?


    喬子舒搖頭,道,“尋常的毒不好控製用量,不尋常的毒容易被查出來源。若是中毒可能先去排查食物和與你接觸的人,容易牽連出其他的人。”


    刺殺是上策唄。


    竹心自我安慰,若是受了傷說不定還能推遲婚期呢。然後她問了一個非常蠢的問題。


    “那疼嗎?”


    王遠想了想,“不怎麽疼,忍忍就過去了。”


    “那來吧!”


    竹心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能感覺匕首的尖抵在她前胸。


    “你放心,我有祛疤的藥膏,保證連疤都不會留。”


    “你別說了,快點動手吧。”竹心催促道,都這時候了還跟她聊上天了。


    王遠咽了咽口水。


    “你別催我,你這一催,我還有點緊張了。”


    喬子舒的耳朵動了動,外麵有細微的腳步聲。


    喬子舒上前扶住王遠拿匕首的手,然後摁了下去。


    “啊啊啊。”


    竹心的尖叫聲差點震破喬子舒的耳膜。


    外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王遠與喬子舒對視一眼,大喊了一聲,“賊人休走。”


    王遠說罷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疼啊。”


    疼,比來大姨媽疼十倍。


    喬子舒看著懷裏的竹心,她臉色慘白、嘴唇翕動、疼得直哆嗦。


    因剛才竹心這一叫讓喬子舒收了力道,匕首隻插進前胸一寸。


    現在有個問題。


    若刺客插進目標人物前胸一寸就停止了動作,必然是受其他人攻擊,迫使他收手。這時他會抽出匕首去擋別人的攻擊。那麽匕首就不會留在目標人物的前胸上了。


    而一個人前胸插著刺客的匕首,這傷口必然超過兩寸深。刺客不容易抽出匕首,才會舍棄匕首自己逃了。


    一寸的傷口加上這把匕首就是最大的破綻。


    喬子舒伸手將竹心胸前的匕首又摁了摁。


    竹心瞪著眼,看著喬子舒。外邊有人推門進來。喬子舒這邊穩如老狗,一臉急切地說,“關大人,你怎麽樣了?”


    喬子舒,你大爺!竹心暗罵道。


    德勝進來時,竹心正倒在喬子舒的懷裏,她胸前插著匕首,人翻著白眼。


    “王遠呢?”德勝剛才聽見王遠的聲音了。


    喬子舒指著窗戶。


    “王遠大人追出去了。”


    德勝查看竹心的狀況,皺眉囑咐道,“咱家去找太醫。她的情況很嚴重。喬大人,你千萬不要亂動,這匕首上可能有毒。”


    竹心,“……”靠,竹心已經說不出話了。


    喬子舒聽了德勝的話也有點懵。


    “有毒?”匕首是王遠的,難道被將計就計,反殺了?


    這時德勝解釋道,“一般人被刺傷,傷口不算太深的情況是不會翻白眼的,除非是中了毒。”


    德善說完轉頭跑了。


    竹心翻白眼主要是被喬子舒氣的。


    竹心有氣無力地張嘴。喬子舒見她想說話把耳朵貼在她唇邊。


    “我活了這麽久,所有的傷都是自己人下的手。”


    喬子舒聽完,眼神裏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同情可憐。他隻是皺著眉,“這傷口正常要超過兩寸的,現在隻有兩寸,還差一點。”


    “哥…,你是我哥。”永遠的哥。


    禦書房


    “一年丟一兩個宮女不算什麽,六七年裏就弄出去十二個宮女。”


    鄭大人跪在地上以頭碰地。


    “臣失察,臣有罪。”


    “你的人,朕沒交給東廠就是給你最大的體麵,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涉不涉及其他人,查清楚了。不然禁衛軍統領就得換人做了。”


    “臣遵旨。”


    鄭大人走後。


    皇上坐在那揉了揉眉心。竹心確實不適合留在宮裏,才多長時間就把宮裏弄得烏煙瘴氣。可若是除了,皇上抬眼看著北邊大捷的折子。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十司掌事太監廣貴進來,“啟稟陛下,剛剛關女官在禦馬司遇刺了。”


    皇上聽完冷笑了聲,“哪個刺客這麽不開眼,進皇宮大內就為刺殺個女官。不會就是皇宮大內的人吧?去把馬順叫過來,讓他徹查此事。”


    廣貴低頭稱是。


    廣貴剛要退下,又被皇上叫住。


    “之前給竹心配的那兩個暗衛呢,讓他倆繼續跟著竹心吧。一天天,亂糟糟的。”


    司禮監


    “到底是怎麽回事?”


    “兒子和喬大人當時去找卷宗。回來就見那人正要殺竹心,顯然人早就在屋裏埋伏好了。


    那人見我們來了就跳窗逃走,兒子跟著追出去。他對宮裏的地形非常熟悉,三兩下就把兒子甩掉了。”


    王遠說到這又憤憤不平地罵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要弄死竹心,去朝陽殿啊,讓兒子填什麽坑啊?幹爹,你說會不會是禁軍那邊?”


    王忠搖頭,“老鄭打算過兩天再動手的。”


    王遠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喬子舒,心都漏了半拍。


    王遠試探地問了問,“幹爹,您說會是誰幹的呢?”


    王忠沒說話,而是問喬子舒,“喬大人覺得呢?”


    “下官以為很有可能是大皇子。”


    “大皇子?”


    王中和王遠對視一眼。


    “大皇子跟竹心不是一夥兒的嗎?怎麽可能是他呢?”


    “竹心給大皇子帶來的弊大於利。因一個竹心得罪整個後宮加上東廠、禁軍太不劃算了。


    竹心若出事他不善後,又無法向皇貴妃和小侯爺交代。這個時候除了她是最好的時機。而且不管是誰都想不到他的頭上。”


    王遠聽完喬子舒的發言大受震撼,怪不得文官總能壓武將一頭。這玩意兒殺人真不見血。


    王忠聽完心裏好受些,竹心真的是平等地讓所有人都不好過。不管是敵軍還是友軍。


    “對了,刺客的事皇上交給錦衣衛了。”


    王遠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都別閑著,咱們且看馬順如何交差。”


    王忠又說,“皇上讓你倆去尋那十二名宮女的下落。”


    王遠收起臉上的笑意,道了聲“是”。


    翌日,徐三少爺帶小寒來朝陽殿見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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