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長贏的親身監督,陸槐序的“斬神”計劃隻能延後。


    不過他也不無聊,白天,他要陪夏鬆明一起去淨水器公司領雞蛋。


    關於如何領雞蛋,陸槐序相當好奇。


    這輩子他都沒領過免費的雞蛋。


    根據宣傳單上的地址,兩人步行了十五分鍾,來到隔了兩條街的合義路,從一個院門進去,爬樓梯上二樓。


    夏鬆明年紀大了,爬樓梯爬得“哎喲哎喲”,很是費勁兒。


    陸槐序困惑,“家裏三層樓梯也沒見您這樣。”


    夏鬆明說:“我這麽大歲數,三層是極限,再多就不行了。”


    “就多一層也不行啊?”


    “不行。”


    “那我們別領雞蛋了,回去吧。”


    “來都來了,再怎麽也要把今天的領回去。”


    至理名言出現,陸槐序隻能照辦。


    踏上二樓地板,“潤山淨水設備有限公司”出現在眼前,一位著藍白工作服的女士站在玻璃門口,看到他倆立刻迎了上來。


    夏鬆明說自己是來領雞蛋的。


    陸槐序也跟著說:“我也是。”


    在工作人員探究的注視下,他氣定神閑道:“哦,我們不是一起的,我在樓下碰到這位爺爺一個人不方便,當了一回雷鋒。”


    工作人員顯然不太相信陸槐序的話,打量道:“你這麽年輕,不上班?”


    陸槐序繼續發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班有什麽好上的,我才不當牛馬,我閑的無聊就來看看,領兩個雞蛋給我男人吃。”


    他今天穿了一條長袖拚接繡花長裙,頭上綁著同款頭巾,卷發披散在後背,長長的項鏈垂掛在身前,清爽的波西米亞風,高挑漂亮。


    就是說話不太正常,工作人員不欲多事,隻好讓他一起進去。


    夏鬆明全程沒說話,雖然沒有事先排練過,但他很配合的扮演了一位與陸槐序不熟的老爺爺。


    他覺得陸槐序的舉動是想多領兩個雞蛋。


    再加上他的兩個,就有四個了,何樂不為。


    門後是一間很寬敞的房間,用作會場,中間擺著一排排紅色塑料板凳,兩側牆上陳列著不同型號的淨水器,前麵則是加高的講台,此時有個男人在上麵別著小蜜蜂講話。


    陸槐序他們來的晚,前麵已經坐了很多老頭老太太,工作人員安排他們坐後麵。


    陸槐序扶著夏鬆明坐好,低聲在他耳邊叮囑道:“你隨便聽聽,要是累了就靠我身上休息。”


    夏鬆明猜測,“都是些老骨頭,他們不會讓我們坐兩個小時。”


    事實果真如此,男人講了半個小時淨水器的相關內容,就讓大家起來活動,上廁所,喝水。


    休息了二十分鍾,等所有人坐好,男人宣布開始發雞蛋,每個人都有兩個,接著又說若是想領十個,就等這一輪雞蛋發完,他再教大家怎麽做。


    陸槐序手裏捧著兩個雞蛋,心想:套路一環扣一環,比我還會騙。


    他問夏鬆明,“我們要回去嗎?”


    夏鬆明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勢必要領到十個雞蛋。


    很好,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如此,因而沒有一個人離開,甚至陸陸續續又來了十幾個人,板凳差點不夠坐。


    前方那個男人叨逼叨,又叨了半個小時,陸槐序屁股都坐疼了,才聽到他說今天推薦一位朋友到場就可以再領八個雞蛋,朋友能領到兩個,明天兩人一起來就可以分別領到十個雞蛋。


    他的話像水澆進熱油裏麵一樣,屋裏瞬間沸騰,老人們立刻拿出手機聯係朋友前來分享好事。


    夏鬆明轉頭看著陸槐序,臉上湧出躍躍欲試的神情。


    陸槐序問他,“您要介紹哪個朋友來?”


    夏鬆明激動說:“老李,上回在公園你見過,戴個眼鏡有點胖的那個。”


    陸槐序想起來了,但是不太讚同,“那是您的朋友,您連朋友一起坑啊?”


    夏鬆明瞪眼,“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雞蛋是免費的,老李隻會感謝我,請我喝酒。”


    但是,陸槐序想不明白,他湊近到夏鬆明耳邊,悄聲說:“以您的學識和閱曆,不應該看不出來這是騙局,除非您是故意的?”


    夏鬆明本來很嚴肅,被陸槐序拆穿後還要故作嚴肅,可惜一秒破功,臉上的褶子都笑得皺成一團。


    在熱火朝天的氛圍裏,夏鬆明告訴陸槐序,“他們想賣我們淨水器,我拿了雞蛋就走,偏不買。”


    陸槐序露出果然是這樣的表情,豎起大拇指,“爺爺英明。”


    “那您快點打電話把老李叫來。”


    夏鬆明摸出手機,顫顫巍巍地翻出老李的電話,撥通,說明來意。


    可惜老李是個聰明的,夏鬆明費了好一番口舌才把他勸過來。


    陸槐序送上一杯熱水,“爺爺您辛苦了。”


    夏鬆明喝了水,看著陸槐序,欲言又止,躊躇了半晌終於開口,“小陸啊,要不你再叫個人過來?”


    “……”陸槐序:“我在這邊沒有朋友……”


    “那我給老張打電話。”


    夏鬆明說幹就幹,找到老張的電話,一鍵打過去。


    老張沒有老李聰明,老夏一說有免費的雞蛋拿就答應了。


    打完電話,夏鬆明跟陸槐序說:“老李和你比較熟,一會兒老李當你的朋友,老張交給我。”


    夏鬆明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


    老李先來,夏鬆明和陸槐序在樓梯口等到他,說了會兒話,老張來了。


    老張是個幹瘦的老頭,才剛過了七十大壽,比老夏和老李都要年輕。


    將情況說明後,四個人分成兩組,老張和老夏先進去,老李和小陸緊隨其後。


    工作人員看到一老一少組合,猶疑道:“你們是一家人吧?”


    不等陸槐序開口,老李率先說道:“你這小姑娘眼睛挺亮啊,我和小陸是忘年交,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有好事他都想著我,這不,叫我來領雞蛋。”


    陸槐序朝工作人員矜持一笑,扶著老李走進會場。


    看著兩人的背影,前台一個姑娘湊到同事耳邊小聲說:“多半是那種關係,不然年紀輕輕不上班,無聊到咱們這兒打發時間。”


    同事震驚,“不會吧,這麽漂亮找年紀這麽大的老頭?”


    “哼,誰知道呢。”


    陸槐序:別讓我知道有人在背後編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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