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蘊腦瓜子嗡嗡的,自己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子呢!


    原來被打了屁股不能下床,天天在床上趴著,頭發也隻是隨意的用束帶紮著,洗漱也是琥珀幫忙,後來能走了的這幾天,自己也是讓嬤嬤弄頭發,沒有習慣照鏡子。


    因為前世的時候,在軍大院裏長大,一堆糙老爺們不在乎這個,而且,長大以後,都是外婆給自己做什麽護膚霜擦臉油,平時都是洗把臉,扣一塊囫圇抹在臉上搓勻就得了。


    歐陽蘊滿屋子看了一圈,鏡子!鏡子在哪裏?!


    桂嬤嬤和瑪瑙看著自家小姐先是發愣,然後下床轉圈走,還偶爾自言自語,最後扭著脖子滿屋子看


    l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桂嬤嬤看著好像在找東西的大小姐開口問道:“小姐,你。。。。找什麽東西?老奴幫你找啊?”


    瑪瑙也問道:“小姐,你找什麽?”


    歐陽蘊看著她倆,說道:“鏡子!屋裏有鏡子嗎?”


    桂嬤嬤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有的,有的,老奴這就取出來。”


    說完疾步走到梳妝台,一隻手在側麵按著,啪嗒”一聲。另一隻手將微微伸展出來的桌麵抬了起來,等到桌麵整個抬起,再鬆開了側麵的手。


    一麵大鏡子就出現了,歐陽驚訝的張著小嘴,還怪高級嘞。


    歐陽蘊慢慢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是一麵古樸雕花的大銅鏡,銅鏡很明亮,和電視裏麵那模糊不清的銅鏡不一樣,這銅鏡雖然比不上現在的鏡子那麽清晰,但是,還是能看清麵容的。


    歐陽蘊看著銅鏡裏的人,和自己,像,又不完全一樣。


    墨發如雲,鵝蛋臉,額頭飽滿光潔,眉毛不是那種柳葉眉,是長長的,邊界清晰略微有點點的英氣的眉毛,讓自己驚訝的就是那雙桃花眼,和前世的自己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睛水靈靈濕漉漉的,鼻梁一般,沒有那麽筆直挺翹,可是鼻尖小小的還有一點肉肉的,嘴唇飽滿紅潤。


    歐陽雲挽袖抬手,根根手指撫上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指腹感受著肌膚的溫熱,皮膚手感光滑細嫩,就像滑溜溜的果凍,美中不足的是,這臉,不是那麽白,雖然也不算黑,可是沒有自己前世的白皙。


    真漂亮啊,臉蛋還有些嬰兒肥的,等長開以後,要是再變得白嫩嫩的,當然,這對自己根本不是事,手裏的美白方子簡直不要太多,這樣的容貌,隻要不出意外,長成以後,說傾國傾城可能誇張,但是芳華絕代?反正肯定會是很美的那種個。


    現在看不出來,是被黑給耽誤了。


    而且,要不是鏡子裏自己的眼神夠清正,這長相,要是再配個妖媚的眼神,那就簡直絕了。


    反派女一號,禍害那種。


    太陽的最後一點光正好透過薄薄的窗紗照在了銅鏡上。


    銅鏡亮堂堂的,映射的整個屋子都亮堂堂的,鏡子裏的人整個蒙上了一層光暈,窗前綠綠的一團樹冠,窗內是沐浴在金色光輝裏的美人。


    瑪瑙看著坐在那的小姐,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一種高貴典雅的氣質,和原來同自己一起在莊子上撲蜻蜓捉魚蝦的的大小姐不一樣了。


    桂嬤嬤有些好笑的看著仔仔細細照鏡子的大小姐,“大小姐,怎麽就突然想起來照鏡子了?原來不是不愛照的嗎?”


    大小姐長相像先夫人,尤其那雙眉眼,像極了,所以,在先夫人逝世後,大小姐經常看著看著鏡子就哭了,搬到莊子上後,情況更嚴重,後來,桂嬤嬤就將鏡子收了起來。


    後來小姐就習慣了沒有鏡子。


    所以,搬到這裏後,嬤嬤也就將鏡子收了起來。


    歐陽蘊慢慢的轉過頭,眼帶不解的問道:“嬤嬤,我從小就這麽黑嗎?”


    嬤嬤愕然,黑?“哦,不是,小姐小的時候白嫩嫩的,後來在莊子上,整日在外玩耍,才有些曬黑。”


    歐陽蘊點點頭,那就好辦一些,天生黑皮也能變白,隻不過太麻煩。


    歐陽蘊忽然抬起手衝著自己腦門“啪”的大力一拍!嚇得桂嬤嬤和瑪瑙趕緊上前。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從逛街回來就奇奇怪怪的。”瑪瑙擔心的問道。


    桂嬤嬤也蹙著眉頭,覺得小姐最近有些奇怪,有些。。。。。陌生?


    歐陽蘊暗啐了自己一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看見好看的人就沒了腦子,看見自己好看也能迷糊!


    剛剛想到哪?那個軒轅澈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大概率是貪圖自己的美色?那個王管家回去之後應該告訴他了吧?


    反正,目前隻能分析出這麽一個結果。


    正想著呢,琥珀打開簾子邁步走了進來,小臉上樂嗬嗬的,嘴角彎彎的,眼睛裏還有笑意。


    “小姐,那銀簪子送給三小姐了,三小姐說謝謝您,她很喜歡。”


    歐陽蘊覺得她笑的這麽開心,不會隻為了一句謝謝,“還有什麽高興的事啊,說來聽聽。”


    琥珀也不藏著,笑說道:“奴婢是聽到一個好消息,那二夫人,病了,下不來床了。”


    歐陽蘊笑罵道:“你這小丫頭,人家病了,你這麽高興幹嘛?”


    琥珀抬著小下巴,鼻孔重重哼了一口氣說道:“奴婢就是高興,她苛待小姐那麽多年,她著病了還有大夫看病,又丫鬟伺候,也冷不著,也熱不著,可是小姐在莊子上,那年冬天染了風寒,連請醫看病的錢都沒有,想想我就覺得她該再病的厲害一些,才解氣。”


    歐陽蘊想了想,記憶中好像是有這件事,寒冬臘月病了,吃了幾天藥不見好,銀子也用完了,屋裏別說地龍了,連炭火都買不起了,還是燒的幹柴。


    是挺慘。


    歐陽蘊忽然哭笑不得的說道:“怎麽辦,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她生病,我挺開心。哈哈~~”


    屋子裏的人都笑了起來。


    天剛擦黑,一輛馬車慢慢 的往永昌候府的門口駛來,馬車上有永昌侯府的標記。


    馬車裏,朱媽媽臉色慘白,雙手不停地攥住,放開,攥住,又放開。


    旁邊斜靠在靠墊上的歐陽若若,臉色緋紅,眉梢眼角有一些新添的媚意。


    “小姐,這件事。。。。。還是告訴夫人吧?”朱媽媽壯著膽子輕聲說道,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嗡嗡。


    歐陽若若一樣刀子眼神扔過來,小聲的厲喝道:“朱媽媽!今天的事你敢說出去,什麽結果你自己應該知道!你是我的教養媽媽!”


    朱媽媽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哎,造孽啊!


    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門口的小廝趕緊搬了梯凳過來放好,馬車是不能進府的,主子下了馬車,車夫會將馬車趕到侯府後麵的馬房。


    歐陽若若軟聲說道:“讓他們抬了軟轎來。”,那聲音有一種女人的軟媚。


    朱媽媽正了正心神,努力的壓下心裏的異樣,掀開車簾說道:“傳話到後院,讓幾個婆子抬了軟轎過來,小姐上山走的乏累了。”


    門口小廝趕忙應了轉身往後跑去。


    不多時,四個健壯的仆婦就抬了一頂青布軟轎過來。


    朱媽媽扶著歐陽若若下車,


    歐陽若若隻覺得,兩腿一點力氣也沒有,腿心之處也是疼痛不已,隻得靠在朱媽媽的身上輕輕的挪動身體。


    朱媽媽神色淡定的暗自用力撐著自家小姐的身子慢慢挪到軟轎上。


    幾個仆婦一抬腰,轎子就穩穩的起了,然後一搖一晃的往後院走去。


    朱媽媽在轎旁緊步跟著,麵上不顯什麽,可是心裏像是發了大水,沒著沒落,慌得想要抓住什麽,可是沒有任何能讓自己抓住安心的東西,腳步都幾次絆倒。


    後麵抬轎子的仆婦還伸手攙了一把,打趣道:“朱媽媽,你和小姐怎麽這麽累,瞧你走路都不利索了。”


    朱媽媽本就撲騰亂跳的心,聽到這話跳的更厲害了,好像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一樣,朱媽媽下意識的伸手按著胸口,好像這樣那顆心就能安靜一點。


    “啊,是,是啊,今日小姐不是去拜佛嘛,小姐,為了顯示心誠,就,就走路上的山,這不是累著了嗎。”


    朱媽媽說完,拿帕子擦了一把汗。


    抬轎子的仆婦和隨附和了兩句:“那自己爬上,是夠累的,咱們小姐怎麽受過這等累。”


    朱媽媽虛笑著。


    轎子到了後院,抬轎子的仆婦忽然拍了一下朱媽媽,小聲說道:“朱媽媽,二夫人今日出了事,現在病的下不了床,你看。。。。。。”


    看什麽?小姐在外回家,母親病了,是不是要直接抬到海棠苑。


    朱媽媽反應慢了一下,說道:“哦,稍停一下,”


    嬌子停了下來,朱媽媽掀開嬌子的窗簾小聲問道:“小姐,夫人病了,起不來床了,咱們直接去海棠苑吧?”


    歐陽若若本來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已經迷迷糊糊了,可是聽到這話,就算身上再不適,也不能說不去看母親。“嗯,那就趕緊過去吧。”


    不過半刻,轎子停在了海棠苑的院門口。


    這是時間,一般後院都是比較安靜了,掌了燈,該是用晚飯的時候了。


    可是,海棠苑燈火通明,比平時亮了一倍。


    丫鬟仆婦穿梭匆忙,遠遠看去,有燒水的,有端著水盆的,又端著痰盂的。


    歐陽若若皺著眉頭邁步進了院子,昨天的事,是事發了嗎?


    可是,就算祖母知道了,就算是母親沒教導好她,大不了罵母親一頓,


    怎的會如此嚴重?


    歐陽若若拖著酸疼的身體邁步到正屋,一股湯藥的味道撲麵而來。


    歐陽若若揮袖扇了扇汙濁的空氣,往裏走去。


    等看到床上臉色寡白中透著不正常的紅色,整個人蓋著厚厚的被子索索,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嚇得幾步上前跪在床邊的榻幾,握著沈淩薇的手,感受到手的高熱,急喊道:“母親,母親,你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李媽媽!我母親這是怎麽了?”


    李媽媽啞著嗓子說道:“夫人早上去上院,因著大小姐的事,被夫人和老爺責罵了,收了掌管權,夫人一時難過,染了風寒,燒了一日了,本來下午退了熱,這晚間又燒了起來。”


    歐陽若若恨聲罵道:“為了那個鄉野丫頭責罵我母親?!憑什麽責罵我母親?!”


    李媽媽緘口不語,總不能在這大喇喇的說,是夫人這四年克扣了大小姐的銀子,還斷了一應供應,讓大小姐在莊子上自生自滅?


    雖然,這之前,老夫人和老爺未必不知道,也未必在意,可是這既然鬧出來了,就要有人擔著這個罵名。


    歐陽若若也沒追問,看著躺在床上麵色難看的母親,眼圈慢慢都紅了:“我母親為這侯府精心料理事務,到頭來,就為了那麽個野丫頭就責罵我母親至此!”


    旁邊的朱媽媽啪她再說出對老夫人和老爺不敬的話,趕緊攔著說道:“夫人可看了大夫,拿了藥?”


    李媽媽說道:“看了大夫,喝了藥,大夫囑咐說,夜間可能會高熱,讓高熱的時候再喝一碗藥,紅玉正在熬著。”


    海棠苑一晚上都燈火通明,仆婦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歐陽若若也不能撒手走人,就在旁邊侍疾。


    夜半十分。


    清風苑的主屋一聲高喊。


    歐陽蘊抓著被子滿頭大汗的醒了過來。


    大恐怖了!


    剛剛做夢,那個軒轅澈,臉上一個蜈蚣一樣的大刀疤橫穿整個臉,一隻眼都沒了。


    另外一隻眼也跟地獄的惡鬼一樣!


    剛剛在夢裏,自己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那屋裏到處都是血!幹的,沒幹的!


    自己被他用繩子捆著,他坐在輪椅上瞪著那隻眼用鞭子抽自己!旁邊還放著蠟燭!尺子那麽長的針!還有烙鐵!


    歐陽蘊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門“隻啞”一聲被打開了,琥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點著桌子上的油燈。


    看到床上滿頭大汗,臉色難看的歐陽蘊,進走幾步到床邊,輕聲問道:“小姐是做噩夢了?”


    歐陽蘊點點頭。“嗯,做了個大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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