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見過她啊,那天,就將她接回來那天!


    粗布衣服,土布鞋,頭發就用一根木簪束著,整個人土的掉渣!更別說什麽氣質!還不如自己的丫鬟樣子好!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麵色白皙水嫩,美目顧盼之間風情流轉,還有那整套的紫珍珠的首飾,華麗的衣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優雅高貴,有一種純淨的嫵媚!


    她怎麽會是那個野丫頭!


    相對於歐陽若若的震驚,旁邊的兩位婦人,隻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又盯著歐陽蘊看了一下,上下掃視一番。


    最後兩個人對視一眼,是那個丫頭,長高了些,模樣有些變化,但是能看出來,是那個丫頭。


    沈老夫人笑嗬嗬的開口道:“你是蘊兒吧?幾年不見,變得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你說是吧?”


    說完看向身邊的婦人,正是沈家大爺沈淩雲的妻子,劉靈。


    劉靈嘴角噙著笑說道:“可不是嗎,走在大街上,我都不敢認了,我看這滿京城,也沒幾個比得上蘊兒這樣貌了。”


    人家都客客氣氣的,自己也得禮尚往來啊。


    歐陽蘊淡笑著施禮說道:“見過老夫人,沈大夫人。”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正笑嗬嗬的讓歐陽蘊起身,忽然倆人想到了什麽臉僵住了。


    這明麵上,沈家可是永昌侯府的正經姻親,實打實的親戚,按理說,這關係,幾年不見,還剛剛和一個王爺訂了婚,要是不見麵無所謂。


    可是,現在見了麵,還行了禮,那長輩要給禮物的!一般不是提前備下的,就是隨身取下一件。


    問題就出在,今天來這裏是給自家姑奶奶撐腰的,肯定是往富貴了倒騰,那說話也有氣勢啊!


    所以,沈老夫人嘴角的笑有些慢慢的回收,垂下的眼神有些惱火,最後一狠心,抬手在頭上隨意拔了一根小發釵,點翠發釵雖然值錢,可是手腕上的碧玉鐲,那更是極品啊!要不是今天來這撐場麵,自己一般是不戴的!


    沈 夫人淡笑著將歐陽蘊的手拉過來將發叉放進去說道:“你訂婚大喜,也沒辦個酒席,一直也沒機會見你,這點子小禮物,別嫌棄。”


    旁邊的沈大夫人見狀,也從手腕上捋下一個白玉鐲,放過來,笑著說道:“是這個禮,大小姐這是大喜事啊。”


    歐陽蘊本想推脫的,本來這關係,也不近,以後也不會親近,可是眼角看到氣急敗壞的歐陽若若,以及老夫人眼中沒掩藏好的心疼。


    “謝謝老夫人,大夫人。”歐陽蘊眉眼彎彎的收了禮謝道。


    “以後和若若來府裏玩啊。”兩人客氣了一番就出了門。


    歐陽蘊將手裏的兩件首飾交給桂嬤嬤,笑嗬嗬往清風苑走,累了,也餓了,趕緊回去吃飯!


    不想剛過了垂花門,還沒走到自己院子,後麵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來。


    “喂,你,歐陽蘊,你給我站住!”歐陽若若送自己外婆和舅母走後,立刻轉身追來。


    歐陽蘊雙腳站定,轉身看著來人,也看著滿牆的薔薇藤,現在薔薇已經爬上了牆頭,密密匝匝的薔薇花。單瓣的,重瓣的,粉的,白的,紅的,嫩黃的。


    不名貴,卻讓人感覺到噴薄的生命力。


    歐陽蘊覺得,可以在自己院子裏多種些這薔薇花,好養活,還好看。


    歐陽若若站在歐陽蘊身前,抬著小下巴,眼神不屑又嫉妒的看著歐陽蘊,伸手傲氣的說道:“將我外婆和舅母的東西拿來!你怎麽好意思要!”


    歐陽蘊端正神色,嘴角輕笑,“長者賜,不可辭,這首飾,是你外婆她們送我的,我為什麽不好意思要?”


    歐陽若若美目圓瞪,高聲說道:“我不管,你趕快給我!”,說著就要上手搶。


    歐陽蘊忽然冷笑一聲,在歐陽若若越過自己撲向桂嬤嬤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二妹年紀輕輕,已知曉男女之事啊?”


    歐陽若若一個趔趄摔在地上,臉上刷白,滿眼驚恐的看著歐陽蘊,顫聲說道:“你胡說什麽!”


    歐陽蘊都懶得再說,扭身就走了,剛剛在門口見到她就發現她已經不是女兒身了,這還是自己前世上大學的時候,聽同學們八卦,說看女孩走路能看出是不是經過人事,自己不信,找外婆詢問,外婆說,有這種方法,不過學校裏的孩子應該是瞎胡說的。


    後來,自己就纏著外婆學,還有女子是否有孕,其實,都是可以看出來的。


    歐陽若若手忙腳亂爬起來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好像身後有鬼追一樣。


    到了清風苑,歐陽蘊草草的吃了口飯,倒頭就睡著了,昨晚上瞎胡鬧,早上又早起,還折騰一上午,實在是累了。


    上院,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麵色惱怒的說道:“這老婦,是來替她那個女兒要這正妻之位來了!”


    催嬤嬤端了一碗蓮心茶過來,遞給老夫人,“恐怕是前些日子月銀的事鬧得。”


    老夫人冷笑一聲說道:“那又如何,我們永昌侯府誰做正妻,還要別人來指手畫腳?!他沈家的手伸的太長了!”


    崔嬤嬤知道現在老夫人心中有氣,隻能先順著說道:“老夫人說的對,咱們侯府的家事,別人不能插手。不過,那沈家現在勢頭日盛,最近還和鎮遠大將軍家定了親,如果,咱們不如他們的意,會不會,老爺那裏。。。。。。”


    老夫人眼神閃爍,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雖說沈氏不堪,可是沈家是個不錯的姻親,尤其是對兒子來說,是個助力,


    崔嬤嬤見老夫人臉色稍霽,繼續說道:“而且,沈夫人怎麽也是哲少爺的母親,再說了,二小姐不是和三皇子。。。。,日後如果能成,二小姐的母親身份也是要尊貴些。”


    老夫人知道崔嬤嬤這是在遞台階,拿眼神瞥了她一眼,倆人笑了笑,老夫人說道:“你這老貨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要和老爺商量一下,就算讓那沈氏做這正妻,那也得給老爺添個人了,家裏隻哲兒一個,太少了。”


    “阿嚏!”,沈淩薇揉著發癢的鼻子,心情舒暢的說道:“母親和嫂子走了?”


    李媽媽說道:“小姐剛剛送老夫人和大夫人出門了,這次啊,夫人的正妻之位,穩當當的。”


    沈淩薇嘴角的笑,從心裏開出了花,手心翻轉,看著自己白嫩的手指,輕輕吹了吹剛剛塗好的丹蔻,得意的說道:“那個老太婆,我看她敢不敢說不!我大嫂說了,太常寺那邊有個缺,要是運作的好,是可以掙一掙的,不過,咱們老爺爺不算是沈家正經的姑爺啊,憑什麽幫老爺掙?”


    李媽媽也是笑開了花,咂咂嘴說道:“這女人啊,還得是有娘家,有兄弟給撐腰,老夫人能不在乎你,還能不在乎老爺的官職?”


    沈淩薇笑笑沒說話,笑眼底下,閃過一絲酸楚,是啊,有娘家撐腰真好。


    可是,需要娘家給撐腰的女人,是因為,自己得不到了,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需要自己動手搶的時候,那東西和人,已經沒有意思了。


    因為,最終的得到,不是因為想給,而是不得不給。


    記得小時候,有個過年選首飾,自己特別喜歡那個八寶項圈,可是姐姐先挑,就選了那個項圈,自己不幹,就要,可是母親說,長幼有序,不給自己,再後來,自己搶了,可是也不再喜歡了,沒有戴過一次。


    李媽媽看著沈夫人嘴角的苦澀,輕聲安慰道:“夫人,別想太多,老爺這幾天應該會過來,我去拿些容易坐胎的藥,咱們抓緊時間再生個小少爺,以後就什麽都不怕了。”


    沈淩薇沒有說話,微微蹙眉說起了另一件事,“若若最近怎麽有些奇怪啊?我最近也顧不上她。”


    李媽媽說道:“沒有啊,就是夫人上次夜裏高熱,小姐白天去燒香,是自己爬上山的,回來的時候,腿疼的走不了路,又在這照顧您一宿,估計是累的緩不過來。”


    沈淩薇點點頭,繼續說道:“哲兒最近怎麽樣?這天顯熱了,也不知道前院的人伺候的好不好,你待會過去看看,給他帶上桂花糕,那小子愛吃。”


    李媽媽點點頭應下。


    話說,另一頭,歐陽若若慘白著臉回到自己院子裏,朱媽媽在後麵緊跟著,竟然跟不上,也不知道大小姐剛剛對自己小姐說了什麽,把小姐嚇成這樣!


    歐陽若若回到院裏就白著臉坐在美人榻上發呆,蘭青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小姐,是有什麽不舒服嗎?”


    歐陽若若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誰後,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要嚇死誰啊!”


    蘭青捂著臉沒說話,垂下的眼睛裏憤恨開始滋長。


    朱媽媽進門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上前對站在一邊低著頭不說話的朱紅說道:“去,帶了蘭青下去,擦擦藥。”


    朱紅上前拉著蘭青的胳膊往外走。


    朱媽媽看著倆人出了門,往下人房走去,歎了一口氣,想要跟小姐說些什麽,不過轉過頭看著小姐的臉色依然白的嚇人,覺得事情不對勁。


    “小姐,剛剛,大小姐對你說了什麽?不用怕的,她就是來幫你頂婚跳火坑的,不用怕她。”


    歐陽若若看著朱媽媽,咽了口唾液,想要控製自己的聲音不打顫,可是開口依然有些哆嗦:“她,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朱媽媽有些摸不著頭腦,皺著眉問道:“誰?知道什麽了?”


    歐陽若若猛地站起來,抓著朱媽媽的胳膊咬著牙問道:“是不是你告訴她的?!隻有你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你!”


    朱媽媽被晃得頭暈,拚命的掙脫了胳膊上的束縛,混亂的腦還在想著什麽隻有事隻有自己知道,還能把小姐嚇成這樣?


    忽然,朱媽媽麵色也慢慢發白,上牙打著下牙哆哆作響,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都離主屋遠遠的,才死死的盯著小姐低聲問道:“她知道那件事了?”


    歐陽若若雙手抱著頭崩潰的說道:“她知道了,怎麽辦,如果她說出去,我就完了!媽媽,我就完了!”


    朱媽媽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竄到了天靈蓋,這事要是說出去,不僅小姐會完,這院子裏的人都會被打死!


    大幽王朝雖然說沒有那麽封建,可是婚前失貞!是哪朝哪代都不能容忍的!輕的送到家廟,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重的是要被逐出家門甚至直接打死了事!


    朱媽媽頭暈的覺得眼前的窗戶都在轉!使勁攥了攥手,讓指甲劃破了手心,鑽心的疼,讓嗡嗡作響的腦子慢慢冷靜了下來,雙手抓住已經六神無主的歐陽若若說道:“走,去找夫人。”


    歐陽若若瘋了一樣想要甩開朱媽媽,嘴裏喊道:“我不去,我不去!娘親會打死我的!”


    “小姐!現在除了夫人沒人會真心幫你!再怎麽說那是你的娘親!她隻會幫你不會害你!”


    歐陽若若跌坐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咬著嘴唇眼淚滾滾而落。悔死了!悔死了!怎麽當時就鬼迷了心竅!


    朱媽媽將小姐拉起來,手忙腳亂的幫小姐整理頭發,淨了臉,又換了衣衫,半拉半扶著往海棠苑走。


    下人房裏,朱紅輕輕的給蘭青擦著藥,看著蘭青臉上那道指甲劃的長長的口子,憤聲說道:“幸虧劃的不深,隻是破了層皮,要是劃的深了,這可就毀了容了!”


    蘭青低著頭沒有說話,半晌抬起頭,眼睛裏滿是怨恨的小聲說道:“朱紅姐姐,咱們就要一直這樣嗎?聽說,那個大小姐的兩個小丫頭,每天就是收拾收拾花草,整整屋子什麽的,大小姐還經常帶她們吃好吃的,送她們很貴的香料和胭脂水粉。”‘


    朱紅苦笑一聲,說道:“個人有個命,咱倆就是命苦的,沒攤上個好主子,不過,再熬兩年吧,等小姐及笄,要成婚了,咱們年紀也大了,到時候,找夫人求個恩典,放咱們出府嫁人,那日子就好了。”


    蘭青突然鬼頭鬼腦的跑到房門口,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將門關的嚴嚴實實的,拉過朱紅,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朱紅姐姐,前些天,夫人生病的那天,小姐早上回來洗澡的時候,我看到,襲褲上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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