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們!”


    此前正在組織士兵圍殺趙海的張闓早已注意到了黃忠的援軍,隻不過他在此設伏,陶謙亦給了他八千兵馬,遠比他平日裏統兵數要多,因此見到黃忠領兵來救,他起初並不畏懼。


    隻是他卻沒想到,對方的戰鬥力竟如此之強,頃刻間便撕開了他布置的陣型,甚至攻勢不止,大有要將己方徹底殺穿的氣勢。


    尤其是那領頭的老將,根據情報應該就是此前屯兵泰山的大乾兵馬主將黃忠,斬殺自己麾下將校竟猶如砍瓜切菜般簡單,讓遠處的張闓都大為懼怕。


    想他張闓本為黃巾軍將領,之所以能被陶謙接納並繼續統兵,便是因為他一手過人的武藝,即便放眼整個徐州,也是名列前茅,除了曹豹等大將外鮮有人能勝他。


    因此對於今日的伏擊他本是信心滿滿,卻沒想到剛與趙海交手就落入下風,如今這黃忠看起來勇猛更勝趙海許多,兵馬也比己方精銳,又豈是他能戰勝的?


    好在張闓從軍多年也並非沒有收獲,總之就是單挑打不過就群毆,群毆再打不過就跑路。


    論起逃跑,他也是不輸任何人的!要不怎麽黃巾都滅了許久,他卻依舊活的好好的?


    於是張闓一邊指揮著陶謙調給他的兵馬上前廝殺,以圖阻攔黃忠的腳步,一邊則悄悄領著自己的兩千本部往戰場後方退去。


    “張將軍!主公要你在此設伏,如今勝負未分,你怎能先撤?”


    軍令如山,士兵們都聽令上前與黃忠部廝殺,沒有注意到張闓的動作,然而“詐敗”至此的琅琊郡守卻將其舉動盡收眼底。


    不光是他,還有與其一同逃出開陽的琅琊將官們,由於他們麾下士兵在逃亡過程中大多都被殺潰,所以在逃到了張闓的伏擊圈後,他們便躲在後方並未參戰,如今正好“抓了張闓一個現形。”


    嗎麵對質疑,張凱心中惱怒,甚至暗中起了殺心,隻不過琅琊郡守身邊也有近千餘兵將,其中還有不少琅琊的官員,若就這麽動手,除非能將他們都殺了,否則一旦走漏風聲,天下何處還能容他?


    且不遠處黃忠的兵馬隨時可能殺來,這個時候與對方起內訌很可能會自亂陣腳,從而引發全軍崩潰。


    所以張闓隻得冷冷辯駁道“哼!主公的命令本將如何不知?隻是敵軍來勢凶猛,久戰之下我軍恐難取勝,彼時若我等皆亡於此,主公不知此地戰況,一旦不慎被敵軍攻入東海腹地,徐州豈不危矣?!”


    “你…!”或許是沒想到張闓竟能以如此荒謬且無恥的理由搪塞自己,琅琊郡守被氣地說不出話來。


    對他而言,一旦此處伏兵被破,那他在開陽的“詐敗”就變成了真敗,身為一方“父母”,喪城失地之下,即便他本人能得以苟活,將來又有何麵目以對琅琊父老?


    然而張闓可不管他如何想,依舊我行我素地組織嫡係人馬後撤,並朝著琅琊郡守一拱手,語氣生硬地說道“我勸諸位大人與我一起撤離,不過若是諸位想要繼續留在此地,本將也不強求。”


    話剛說完,張闓便果斷向南而撤,絲毫不再顧及這群琅琊將官,在他看來隻要保留“有用之軀”,以及自己的嫡係部隊,哪怕將來不在陶謙麾下,也總有活路可尋。


    見張闓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撤退,琅琊郡守雖恨得牙癢癢,但在求生之心地驅使下,他亦隻能跟著一起南撤。


    可雙方加起來三四千人的動靜,哪裏能躲過黃忠的眼睛?


    斬將奪旗、斬將奪旗,這幾乎是沙場之人最為看重的戰功,亦是可以扭轉戰局的關鍵所在。


    黃忠乃世之虎將,戰陣經驗豐富,對於敵軍主將所在也是非常關注。


    因此見敵將竟有逃跑之意,忍不住便大喝道“敵將休走!”


    其中氣十足地聲音覆蓋了周圍地戰場,讓雙方士卒都微微一愣。


    而趙海等人也注意到了張闓的動作,立馬附和起來連連大叫道“敵將逃了!敵軍敗了!敵將逃了!敵軍敗了!”


    緊接著越來越多地士卒都加入到呼喊當中,聲音也越來越大直至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疑惑與恐慌瞬間充滿了這群原本正專心廝殺的徐州軍的心,一些經驗不足或是膽小的士兵竟不顧眼前的黃忠兵馬,抽空便扭頭看向後方。


    而這一看卻不得了,原本該在後方督戰的己方旗陣竟已跑得都快沒影了!


    “完了!張將軍跑了!我們敗了!”終於還是有士卒叫出了聲,徐州軍頑抗地鬥誌也開始被瓦解。


    開始有士卒伺機從戰鬥中逃離,並且越來越多的徐州兵開始加入到逃亡的隊伍,在黃忠率軍衝殺下,徹底崩潰了。


    “追上去!斬殺敵將者,本將親自為其請功!”黃忠見狀興奮地大喝道,當然他自己也是瘋狂地抽打著馬匹,廝殺在大軍的最前方。


    在主將地帶動下,這群大乾兵馬不再去管敵方潰逃的士兵,隻要不擋在自己身前基本不會過多追殺。


    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遠處逃跑的張闓旗陣以及琅琊將官身上,畢竟斬殺這群人顯然功勞最大,也最能震懾整個徐州的軍心。


    不知不覺間,雙方又追逐了近五裏,連番地廝殺與追逃之下,時間也來到了深夜,然而大乾的兵馬卻依舊亢奮,這也使得他們忽略了周圍的地形。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逐漸進入了一片連綿的山地,道路兩旁雜草叢生,時不時還能路過一兩片密林。


    此刻在其中的幾段山坡後麵,總共隱藏著近兩萬大軍,這正是陶謙麾下最核心也是最精銳的“丹陽兵”!


    領頭一將領模樣地人隱藏於黑暗之中,觀察著遠處往自己這方向而來的兩支人馬,忍不住問身旁一儒袍青年“先生早知這張闓會敗?為何不將計劃告知於他,若其知道我等在此,或許不至於輸的這般狼狽。”


    青年人聞言輕笑道“亮跟隨叔父投於陶公麾下,雖時日不長,但為了能更好地幫陶公出謀劃策,因此對我徐州諸將皆多有了解。亮之所以請叔父向陶公建議,以這張闓為將設下這第一道伏兵,便是因為此人雖有些勇力,實際卻是一色厲膽薄、狡詐貪生之輩,如此之人怎能以大事相托?實不相瞞,亮就是要他輸的狼狽一些,否則如何能瞞得過黃忠這大乾老將的雙眼,將其引來此處?”


    “嗯”將領點了點頭,亦覺有理,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黃忠乃大乾皇帝何進麾下重將,戰爭經驗豐富。


    若張闓因提前知曉己方計劃,而在詐敗中稍露破綻導致被黃忠看破,豈不因小失大?


    於是忍不住稱讚了一句“先生之謀,豹佩服!”


    青年聞言不以為意地笑道“曹將軍言重了,如今敵軍已經入甕,接下來就要看將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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