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不就是坑我們老百姓嗎?!”


    “就是就是,這才翻過年來,就出這種問題,你們就是黑心商家。”


    “告到官府,看你們怎麽收場。”


    “我們可都是付了錢的,這樣的東西我們還能怎麽用。”


    “你們定是拿著國家的錢搞貪汙,真不要臉。”


    ……


    蘇如凝匆匆抵達工坊,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一愣。工坊的大門外,早已是人頭攢動,各式各樣的麵孔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人海。


    許知府溫和地安撫眾人:“前兩個月工坊的佳績,大家有目共睹。此番突發狀況,實屬意外,我們深感抱歉,並已著手全力調查,力求盡快查明原因,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在此期間,若各位有意願退款的,請從旁側有序排隊,我們會逐一處理。”


    漸漸的人慢慢變少,蘇如凝這才擠了到了門口。


    “許伯父,這是怎麽回事?”


    許知府眉頭緊皺,沉聲道:“先去裏麵說,太子殿下與五殿下也已駕臨。”


    想到外麵還有其他人,的確不方便在這裏說話,便緊跟著進了門。


    “蘇小姐,這和我們工人沒有關係,我們都是按照流程來辦事的。”


    蘇如凝才進去大廳就看見徐工走了過來。


    她安慰道:“你先別急,我們會查明真相的。”


    “你先去看看吧。”


    晏潯走過來,一貫平靜的臉上也有點帶有一絲凝重。


    蘇如凝走近查看,風鬥的架子居然開裂斷裂了,裏麵的小風車也掉了下來。


    “怎麽會這樣,我們用的木材都是精挑細選的,按流程來說不會出問題。”


    蘇如凝也沒想明白,這會不會有人故意的。


    晏潯回道:“不止隻有這一件,陸陸續續有很多件都有問題。”


    “是誰訂的這些木材?”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正是在下。”


    蘇如凝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從哪個地方訂的木材,經過什麽人之手。”


    “下官是從閆家木材廠訂的,他們是邊城最大的一家木廠,以前從來沒出現過問題,這次的木材都是他們送過來,我們也檢查過多次。”


    “檢查過為何會又會出現問題,你們真的認真過在做事嗎。”晏雲柏眉眼凝重,語氣裏透露出一絲嚴厲。


    那人一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太子殿下,我們真的仔仔細細檢查過好幾次,最後一次是許知府和五殿下都來看過。”


    晏潯隻是麵無表情,神色異常凝重。


    “大膽,你敢說這是五殿下與許知府的問題。”蘇如凝沒想到這居然是個蠢貨。


    那人聞言身子趴的更低,還止不住的抖動。


    “阿凝,我們檢查的時候的確沒出什麽問題。”晏潯沉聲開口,眼睛卻隻是掃了那人一眼。


    許知府麵無表情看著眼前之人,沉聲道:“此事或許另有蹊蹺,但李大人言辭不當。故而,決定對李大人降下兩級官職,並罰俸祿三個月,待此事查明後即刻執行。”


    跪在地上的李大人瑟瑟發抖,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蘇如凝現在也是有些煩躁,“我再問你,除了他們這些人,還有誰動過或者接觸過?”


    “下官接到通知,就安排了大楊兩人去訂木材,木材是閆家自己送過來的,我們在工坊檢查沒有問題,就留了下來,後續也是交與工坊的工人製作,這中間沒有其他人接觸過,也沒看見不認識的人來過。”李大人不敢抬頭,聲音也有些顫抖,就怕哪句話惹怒了對方。


    晏潯冷然一笑,“單子呢?你們訂木材應該有詳細的材料吧?”


    李大人聞言立刻叫人過來,“大楊,快去把單子拿過來給兩位殿下。”


    大楊從屋裏的架子上拿出一本賬簿,裏麵詳細的記載了訂的每一批木材,而後又拿出一個小箱子,裏麵是與閆家簽訂的合同。


    眾人仔細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蘇如凝又想到一個問題,這個閆家是什麽來頭,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我們再仔細看一遍這批風鬥。”


    差不多有十多件,損壞程度各有不同。


    “這有問題。”徐工指著一處地方,大叫道。


    眾人都湊了過去。


    “這種木材算是次等品,這種是不長心材的木頭,大多為鬆木、榆木,而且太薄容易變形,而高級的樹木是長心材,這才是我們用的那種。”


    蘇如凝明白了,就是有人把他們的東西掉包了。


    膽子可真大。


    “我們訂的是哪一種木材。”


    李大人回道:“是椿木。”


    徐工又說道:“我剛剛仔細查看了許久,發現這裏的木材多數存在瑕疵,不過在這一整批裏還是夾雜著一些質量尚佳的。顯然,這些木材被不慎混雜在一起了。”


    蘇如凝眼睛眯了起來,“這裏沒有比你更懂木材的專家了吧?偏偏年前那會兒徐工不在,時間上的巧合真讓人無奈。”


    徐工臉色大變,“蘇小姐,請您相信我,年前我女兒和內人相繼病倒,我是真沒有辦法了,又找不到人照顧,才請了假。您若不信,我可把開藥的單子拿給您瞧瞧,西街的徐醫師那裏也有我抓藥的記錄,您還可以去問問鄰居街坊,他們都知道我這一家的情況。”


    蘇如凝見他態度誠懇,又想到之前的確經常看見他請假去抓藥,倒也稍微放下心來。


    “看來我們得去一趟閆家了。”


    晏雲柏與許知府留下來善後,蘇如凝則與晏潯隻身前往閆家,當然還得帶著李大人與他那兩位手下。


    幾人踏入閆府府邸前,府邸建築巍峨壯觀讓人一眼便能感受到這座宅子的非凡氣派。


    李大人厲聲說道:“這位是五殿下與蘇大小姐,快去通知你們當家的。”


    門口兩位小廝是認得李大人的,一看這情形,立馬就跑進去通報。


    出來的是閆家老爺,他一開始還以為是在唬他,直到晏潯拿出皇室令牌,這下子閆老爺看見這兩人就有點害怕了,立刻恭敬把兩人迎了進去。


    兩人進了院子,蘇如凝卻瞥見遠處一個身影。


    畫麵中,一位人士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身旁或許散落著幾分寧靜的氣息。他的手中輕輕握著一本書,額前的發絲或許因微風輕拂而略顯淩亂,又或許被細心地梳理在一旁,遮擋了部分麵容。那雙眼睛深深地埋藏在書頁與發絲的陰影之中,專注地閱讀著,對外界的一切喧囂仿佛置若罔聞。這樣的姿態,讓人無法窺見那人的真實麵目,隻留下一抹靜謐而神秘的身影。


    蘇如凝對晏潯使了下眼色,晏潯也立刻發現了此人不同尋常之處。


    不過眼下兩人有急事,便也沒再多留意。


    到了裏屋,閆老爺首先發話,“不知道五殿下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閆老爺隨即吩咐下人再為二人添上熱茶,待兩人落座,隨後自己才緩緩坐下。


    蘇如凝鄭重的說道:“閆老爺理應明了,此工坊乃陛下高度重視的國家工業支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所供木材質量堪憂,直接導致製成的風鬥脆弱不堪,頻繁出現故障,已有多位百姓憤然投訴,指責工坊出品皆為次品,實則是工坊辜負了民眾的信任與期待。”


    閆老爺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又小心翼翼問道:“可是年前的那一批?”


    “正是。”


    閆老爺一聽就跪了下來,“冤枉啊。”


    晏潯厲聲問道:“最近這批木材是誰運過去的?”


    “是我的小兒子閆岩,這件事是安排他去辦的。”


    “現在把他叫過來。”


    閆老爺一聽,臉色微變,隨即果斷地吩咐下人:“速速將他帶來見五殿下。”


    沒多久,一個痞裏痞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滿臉的不悅。


    “爹,出什麽事了,這麽急就喊我過來,我還有其它事正要出門。”


    “你個不孝子,你這是要害你爹啊。”閆老爺一看見進來的人,手上的拐杖立刻打了上去。


    “你打我幹什麽,我又沒做錯什麽事!”


    閆老爺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這兩位是五殿下與蘇大小姐,你當著他們的麵說清楚,上次那批送到郊區的木材是誰送過去的。”


    閆岩扭頭一看,立刻皺起眉來,“木材是我安排幾位工人送過去的,沒什麽問題。”


    蘇如凝一聽可覺得不對勁,“我們尚未向公子提及木材出現了狀況,您是如何得知其中存在問題的呢?”


    他頓時就有點慌,“難道不是出問題了嗎?”


    蘇如凝與晏潯四目相對,這個人有問題。


    “我們收到的木材並非訂單中指定的批次,顯然存在配送錯誤。這一失誤直接影響了我們的生產流程,導致最終生產出的成品質量未能達到預期標準,給我們帶來了不必要的損失與困擾。”


    閆岩反駁道:“不會的,我親自檢查過,就是椿木。”


    晏潯皺起眉頭,“那請把送木材的工人叫過來吧,讓他們和你當麵對質。”


    閆老爺回道:“兩位稍等片刻,我馬上著人去找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幾人就陸陸續續走了進來。


    晏潯細心審視了眼前幾人片刻,他們外表上皆無明顯異樣,神色自然,舉止從容,沒有絲毫心虛的跡象。


    他問道:“你們就是年前運木材到郊區工坊的工人嗎。”


    其中一位年紀大一些的點點頭,“就是我們六人運過去的。”


    蘇如凝又轉頭問李大人三人,“你們瞧好了,是不是這幾人送的木材。”


    “回稟大小姐,的確是這幾人,千真萬確。”


    蘇如凝又問:“你們運的是什麽木材。”


    工人回道:“是椿木。”


    晏潯聲色俱厲地說道:“可當真?”


    幾人一看嚇的都跪了下來,“老爺,我們上有小下有老,若是犯錯,那不是砸了自己的飯碗嗎。”


    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抬起頭,“這批木材我們運了三天,中間也沒假與他手,我們是實實在在的運東西,絕對沒騙人。”


    其他人也都附和著。


    蘇如凝覺得奇怪,這些人都是統一好了口徑嗎?


    晏潯倒是看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這些工人都是從木材廠過來的,但是其中有一人衣服很幹淨,不像是做粗活之人。


    他湊到蘇如凝耳邊小聲說著。


    蘇如凝聽他說完又扭頭打量著這群人,“你讓他們先下去吧,閆老爺。”


    閆老爺胡子一瞪,“還不快走。”


    晏潯看眾人走遠,才又說話,“那位年輕一點的小生是誰,就是站在最右邊的那位。”


    閆老爺想了一下,“這個人似乎是閆岩的熟人,我偶爾在木材廠能見到他的身影,因此對他還保留著一絲印象。”


    這位工人能和小老板打好關係,想必也不是什麽普通人,說不定這人問題大了。


    蘇如凝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也沒什麽蹊蹺,看來這位閆老爺並不知道這人的來曆,當然也不能排除這些人是聯合來騙他們的。


    蘇如凝一行人看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就準備回去了。


    才出了大門,蘇如凝看著眼前的街道,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可以去聽聽八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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