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凝清晨原本計劃前往工坊,但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她的行程——鍾大人那邊有了案件的新線索。於是,她迅速調整方向,轉而匆匆趕往衙門,以便及時跟進並協助調查。


    “這麽早,你們兩人也在。”


    蘇如凝沒想到還有比她更早的人,走過去給晏雲柏和晏潯打了個招呼。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人的相處變得愈發隨和。


    晏潯給她倒了一杯茶,“今日你也挺早的。”


    “多謝。”


    蘇如凝輕輕抿著溫熱的茶水,茶香嫋嫋中,他們三人靜靜地坐著,目光不時望向門口,耐心地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許知府就到了。


    他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兩位殿下久等了,許府離這裏有些距離,再加上雪上路有些滑,便耽擱了些功夫。”


    晏雲柏和煦笑著,輕聲說道:“無妨。”


    蘇如凝看著覺得太子殿下對他‘老丈人’倒是越來越客氣。


    鍾大人這時也走了進來,遞上一打資料,“這是昨日那幾人的家庭背景資料。”


    晏雲柏拿起一份來仔細看著,而後鍾大人又給剩下幾人發了資料。


    蘇如凝拿起掂量掂量,看著估計是鍾大人他們加班加點整理出來的,真的非常用心了。


    蘇如凝首先查閱了守夜人郭仁的資料。郭仁,家中僅餘老母相依為命,自去年十二月起在工坊擔任守夜職責,任職時間尚短。在加入工坊之前,他從事搬貨工作,後經其表哥王信引薦,得以在工坊就職。郭仁的人際網絡相當單純,鮮有深交的朋友,但與其表哥王信關係尤為緊密,不僅生活中相互扶持,連前後兩份工作也是由王信幫忙安排。


    晏潯輕聲開口,“此人平日鮮少外出活動,去年那段時間,其主要生活軌跡局限於家與工坊之間,兩點一線的單調生活使得他在王信一案中初看起來並無顯著嫌疑。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就在昨日,他選擇性地隱瞞了自己與王信之間的關聯,這一行為可不簡單。”


    蘇如凝聞言又看了那個王信的資料,他這個人就有點複雜了,家裏一雙父母,上麵還有兩個哥哥和姐姐,之前一直是無業遊民,今天不是在這個哥哥家蹭飯,就是在那個姐姐家蹭飯,王信幾年前認識了閆家的小兒子閆岩,那個時候閆岩還和王信一樣住在巷子裏,兩個人關係不錯,俗稱狐朋狗友。


    在去年閆岩被接回去之後,這王信就跟著他天天花天酒地,甚至還當街調戲過良家婦女,但是都被塞錢給瞞了下去,後麵王信還被閆岩介紹到木材廠幹活。


    蘇如凝又翻了翻其他人的資料,發現那幾個工人都在木材廠工作多年,每天都是兩點一線,也沒什麽人際關係,最多的還是與工友接觸,沒什麽其它的線索。


    晏潯輕輕地將手中的資料放置在桌上,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自語道:“這個王信與閆岩,兩人的行為舉止皆顯露出不誠實之態,尤其是閆岩的言辭,更是漏洞百出,難以令人信服。”


    蘇如凝說道:“鍾大人,這個王信在木材廠幹活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木材廠工友透露,王信常借與閆家小公子之交,橫行霸道,日常鮮少參與勞作,卻頻頻欺壓同僚。多遭其威脅,月錢亦常被克扣,情況堪憂。”


    “若非昨日官衙主動上門詢問詳情,他們恐怕至今仍會保持緘默,不願開口透露分毫。”


    晏潯聞言沉思,他又想到昨日那個衣服整潔幹淨的人。


    晏雲柏問道:“那這位閆老爺難道不知道這些事嗎?”


    “閆老爺因年事已高,鮮少前往木材廠,如今,木材廠的日常運營與管理主要由閆岩全權負責。”


    蘇如凝有些疑惑,“王信遊手好閑,怎麽又會運木材到工坊呢?


    “那批木材是他主動提出並親自送去的,過程中他未提及具體原因,其他工人見狀也未多加詢問。”


    幾人迅速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對視,那份默契中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共識——這個人,確實就是問題所在。


    蘇如凝又說道,“昨日回家,我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據聞,母親前日趕往邊城之時,選擇的是工坊前那條較為便捷的道路。不巧的是,那晚大雪紛飛,馬夫為了縮短行程,特意繞行了工坊近側的道路。隨後,家中小弟蘇時景在馬車的窗欞間,隱約窺見工坊附近有人影在忙碌搬運,他描述那些物件既長且圓,卻因夜色與雪幕的遮擋,未能清晰辨認搬運者的麵容。考慮到郊區此路段上,工坊僅此一家,這不禁讓我心生疑慮——莫非有人趁此夜深雪重之際,裏應外合的偷偷將工坊內的木材進行了調換。”


    幾人一聽皆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會如此巧合。


    許知府拿出一張表,輕輕放在桌上,解釋道:“我昨日特地向工坊確認了,並獲取了這張時間表。據顯示,木材的運送安排定於團圓節前八天至前六天之間進行。”


    蘇如凝看了看,確認道:“母親他們三人是團圓節前六天清晨抵達的將軍府。”


    “時間上的確有一天是重合的。”


    晏潯又補充說著,“那天又下著大雪,如果有人在工坊附近,過不了多久腳印也會被雪覆蓋,痕跡也就消失了。”


    晏雲柏抬起頭,“鍾大人,讓郭仁來一趟衙門。”


    “下官立刻去辦。”


    不過兩盞茶的時間,蘇如凝就看見有人回來了。


    她湊到晏潯旁邊小聲問道:“怎麽這麽快就把人帶過來了。”


    晏潯瞥了她一眼,“衙門就在南大街上,而郭仁就住在柳河南巷,離這裏不遠。”


    蘇如凝剛剛看資料倒是把這個漏了,這人住的還挺近的。


    “進去。”


    一個穿著粗布棉衣的年輕男子畏畏縮縮走了進來,此人就是郭仁。


    鍾大人聲音洪亮高昂,震懾全場:“這幾位,乃是太子殿下、五殿下、許知府,以及蘇大小姐。你,此刻站在這裏,必須字字屬實,句句真心。若有絲毫隱瞞或虛言,本官保證,你的餘生將永遠被囚禁於這衙門高牆之內,再無重見天日之時。”


    郭仁睜大雙眼,人已經有些呆滯,“我,我實話實說。”


    “我問你,去年冬十二月二十四日你在幹什麽?”蘇如凝聲音低沉卻帶有一絲壓迫。


    郭仁立馬顯得有些緊張,“我早上辰時交接完就直接回家了,沒有出過家門。”


    “在那之前,卯時,你打開了工坊的門,是你吧?”


    郭仁瞳孔微縮,立刻跪了下來,“不,不是我。”


    蘇如凝站起來,聲音突然變得淩厲,“難道不是你嗎?有人卯時分明見到工坊中有數人忙碌搬運木材,彼時工坊寂靜,守夜之責唯你獨擔,除你之外,何人能在彼時彼地?”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任何人。”


    “你若不說,等你今日蹲進大牢,你家裏的老母親就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郭仁一聽提到他母親,身體立刻就抖了起來,“我說,我說,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我娘。”


    蘇如凝坐下來,拿起茶潤了潤喉。


    郭仁抬起身說道:“是王信讓我開的門,他說隻要把門打開就行,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晏潯瞳孔猛的一沉,“真的不知嗎?”


    郭仁身形一抖,連聲說道:“就在那件事情發生的前幾天,王信突然向我打聽起工坊裏的一些情況。我當時並未多想,便一一告知了他。緊接著,他又提出要求,讓我在守夜的那幾天將側門悄悄打開。我心裏直犯嘀咕,不明白為何偏偏要在夜裏運送木材。起初,我堅決不同意,可他卻用我的飯碗相要挾,聲稱這工作是他幫忙找的,若是不聽他的,就能讓我立刻離開工坊。更令我為難的是,之前我曾因給母親買藥向他借了些錢,至今還未還清,眼看著年底將至,我也不想因此丟了月錢,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得答應了他的要求。”


    蘇如凝聽了覺得有些無奈,“他那樣的一個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幫了他,你根本得不到好處嗎?被發現後,你將會一無所有,更別說月錢了。”


    “起初,我全然不知他竟涉足那些不光彩的行徑。然而,當真相逐漸浮出水麵,我內心充滿了揭露的衝動,渴望將一切公之於眾。但就在這時,他利用了我娘作為威脅的籌碼。他警告我,若我敢吐露半句,便會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於我,不僅誣陷我參與了他的不法之事,還編造出我賴賬不還的謊言。想到我娘本就虛弱的身體,我知道這樣的消息對她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極可能讓她本就堪憂的健康狀況雪上加霜,甚至因此氣出重病。”


    蘇如凝不禁搖搖頭,這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那晚有幾人?”


    郭仁回道:“五個,我隻認識王信,其他的四個人我不認識。”


    “那你知道王信有什麽朋友嗎?”


    “就是那個閆岩,我之前經常看見他們兩人來往,後麵閆岩沒住那裏之後,我就不清楚了。”


    幾人弄清楚之後,鍾大人立刻派人去抓捕王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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