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長越明白了淩風燼的意思。


    他沒殺他,隻是因為他還有價值,並不是因為可憐他,同情他。


    淩風燼再次道:“若是你現在告訴本王,先帝給你留下來的兵馬藏在何處,本王可以饒你這些手下一命。”


    淩風燼之前有好幾年都不在皇城。


    他一直領兵在外,和南齊國打仗。


    北陵帝曾趁著這段時間,偷偷豢養了不少無人知曉在哪兒的兵馬,當初周家那暗室的金銀財寶,全部都是老皇帝用來養兵的。


    “什麽兵馬,侄兒不懂皇叔究竟在說什麽!”


    淩長越心頭劇烈顫抖。


    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


    因為淩風燼所言,則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


    他之所以答應留在皇宮之中做傀儡,並非是真的自暴自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有翻身的可能!


    那就是,父皇給他留下了數萬私兵,而這部分的私兵,隻聽從知曉密令之人的調動,而那道密令,不在任何人身上,隻在他一個人的腦袋裏。


    隻要他安排一個親信,從他這裏得知密令以後去將這些兵馬帶出來,就能圍攻整個皇城!


    淩風燼見他這副樣子,忽然輕笑了一下。


    “皇上若是不想吃苦頭,還是不要對本王說謊的好。”


    淩風燼之所以今夜忽然來找淩長越,正是因為他從這些皇宮暗子之中審問出了一點兒關於先帝豢養私兵的線索。


    淩長越得知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臉色有些扭曲,瞬間不裝了,他攤牌了。


    “對,父皇確實給我留下來了不少人,不光是大內暗衛百人,還有數萬藏匿起來的大軍,若是我死了,這些大軍會第一時間揭竿而起,然後進入皇城誅殺叛賊,也就是燼皇叔您!”


    說這話的時候,淩長越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期待和快意,好似已經看到了那場麵似的。


    淩風燼眼底的神色更加冰冷,暗藍色的眼眸猶如萬丈深潭。


    “是嗎?”


    淩長越不甘示弱。


    “就算燼皇叔手下有四十萬大軍,可卻分布在邊境抵禦外敵,距離京城如此之遠,真要發生什麽動亂,他們也趕不及過來救援,而皇城之內僅僅兩萬禁軍,如何是數萬大軍的對手?”


    況且,淩風燼新招來的兵馬也已經被安國侯帶到鎮北關那邊與漠北交涉,現如今整個皇城都兵力空虛,是動手最好的時機。


    再過半個月……不,隻需要幾日時間,整個皇城就會遭遇攻擊,到時候他會被宮裏安排的這些探子接出去……


    他唯一絕望的是,宮裏這些暗子都被抓住了,他現在想要逃出去估計有些難這……


    淩長越眼底的笑容越來越深,這段時間的忍辱負重,他隻想看到淩風燼臉色大變的樣子。


    可是,沒有。


    淩風燼的眼眸依舊很平靜,像是看著一個失敗者一樣看著他。


    淩風燼冷冷道:“你們計劃的很不錯。”


    這話聽起來好像在誇獎,可淩長越卻感覺到了其中蘊含著的嘲諷意味。


    “隻是……幾萬沒上過戰場的烏合之眾,就以為自己能夠攻占皇城?”


    淩長越瞳孔收縮了一下,顯得有些緊張。


    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咬著牙道:“烏合之眾?可隻要人數足夠多,朕不相信自己會輸,再有半個月,半月之後皇城必然會淪陷!”


    這場內亂他本來是安排在徐媚兒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之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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