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很認真地想了想,笑道:“師弟格局果然比我要大得多,看來做這掌門之位確實也比我更為適合。說吧,你想怎麽做?”


    陳凡“嘿嘿”一笑:“師兄可有辦法聯絡天蠶穀的人?我那位醜八怪師父不正好是七重境嘛,不如讓他試試。”


    林燁道:“這能行嗎,那唐老頭怎會輕易幫忙,更何況才剛被咱們趕出山去。”陳凡道:“這人手段確實卑劣,但我瞧著那位聖女人還不錯,似乎地位還比那唐老頭高一些。”林燁道:“這聖女乃是天蠶穀穀主唯一的弟子,據說天資極高,但似乎性子很是古怪,行事都是任性而為,態度更是陰晴不定。”陳凡笑道:“這倒無妨,刁蠻任性的女子,也不是太難對付。”林燁這下子又感到驚奇了:“師弟難道對付女人也很在行嗎?”陳凡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師兄不要想歪了,我隻是覺得那聖女總比那老頭好弄一些。”林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是要結盟總要有好處給他們,我宗能提供的,怕是隻有......”


    陳凡道:“師兄以為如何?這事關係重大,我也不知.......”


    “可以。”林燁直接打斷,十分鄭重地道,“天蠶穀如今已知曉了青天峰的秘密,故而若能將他們拉攏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師弟的抉擇我完全讚同,我想田師兄也不會反對的。”


    陳凡點點頭:“那麽如何才能聯係到天蠶穀的人?”林燁道:“這一次唐老頭帶著聖女出來,除了到我宗搞事情,最終目的便是要去參加全英會。這會兒估計還在崖州逗留才對。那畜牲那裏肯定有聯係他師尊的辦法。師弟等著,我這便去。”


    陳凡道:“別把人打死了。”林燁“呸”了一聲,道:“那畜牲想死可沒那麽簡單,我準備先關他個三百年再說!”陳凡一愣:“他能活那麽久?”


    林燁這會兒已是目光冰冷:“魔心決本就比一般功法提升的壽元多,再加上那畜牲還修煉了天蠶穀的心法,據說那也是當年魔教流傳下來的神功。說不定活得會比我久。媽的,到時候定要先殺了他,否則我死也不會瞑目。”


    陳凡不由哆嗦了一下:“林師兄息怒啊,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反正他已落到我們手裏,到時先想法將他功法廢去,砍斷手腳,定要讓他生不如死。”林燁叫道:“不錯!掌門這辦法好!”


    陳凡道:“但今日先別傷他,你也說了,關於當年他謀害自己師尊一事,還有許多疑點沒問清楚呢。”


    林燁點點頭去了。隻過了半個時辰,他便返回,臉上還掛著憤怒的神色,氣息還有些紊亂的感覺。陳凡問道:“怎麽了?沒忍住動手了?”林燁“哼”了一聲道:“就是因為要忍,所以我這口氣才沒地方出,那畜生說話陰陽怪氣,似乎料定了我今日不會殺他。”


    陳凡嗬嗬一笑:“然後呢?”


    林燁緩了口氣,有些遲疑地道:“倒是說了,天蠶穀這次來崖州參加全英會,會暫時落腳在一個叫牛山鎮的地方。”


    陳凡道:“怎麽?你擔心他騙你?”林燁搖搖頭:“這倒不會,他巴不得我們去找天蠶穀的人,最好大打一場,他知道唐飛修為高深,又有聖女的護衛,咱們肯定不是對手。”


    陳凡道:“從天蠶穀的態度看,若是得不到青元帆的認主,並沒有要和我們爭鬥的意思。不過若他們還想著要搶旗的話,就得先殺了我,那樣青元帆上的認主才能抹除。”林燁道:“青元帆代表著青天峰,他們確實極為看中,但若真殺了你,對他們而言絕非好事,畢竟大家都是魔門宗派,鬧僵了來個自報身份,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況且全英會宗門曆來同氣連枝,曾有過約定,絕不會對會中同道下殺手。”


    陳凡道:“這麽久過去了,這約定怕是做不得數了。你也看見了那天我差點就死了。”林燁點點頭:“明著不行他們就來暗的,若被自己門中的人殺了,便隻能算是內亂,不違反約定,幸虧師弟有寶甲在身,躲過一劫。所以我猜天蠶穀的人就算還想殺你,也不會親自出手。”


    陳凡驚疑道:“還有別人知道這事?”林燁想了想,分析道:“關於青元帆的事,他們絕不會輕易對他人透露的,畢竟事關重大,很可能會暴露咱們魔教派係的身份,天蠶穀應當知道分寸。但師弟有所不知,要去牛山鎮,便需經過一個三等宗門管轄的區域,這宗門叫做黃風寨。說起來這寨子原先是在琅嬛郡地界,據說那時的寨主實力已達神遊,但在差不多五百年前吧,那寨主父子不知惹上了什麽事,短短時間之內便先後被人殺了,於是後來整個寨子的人為了避難才遷徙到了本郡。”


    陳凡道:“這黃風寨,可有什麽古怪?”林燁道:“那倒不是,不過這黃風寨雖然如今隻是個三等宗門,但門中出了三位修為無限接近神遊的修士,可以說真實戰力已不在我宗之下。”


    陳凡道:“你怕他們會在暗中埋伏我們?這未免膽子有些大吧,畢竟好歹咱們也是二等宗門,師尊不在的事應該沒人知道才對。”


    林燁擔憂道:“就怕天蠶穀那唐老頭暗中向黃風寨透露消息,說黃師伯已不在,那樣的話......”陳凡頓時明白過來:“那樣的話,他們就有了成為二等宗門的希望!?”


    林燁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其實天雷寺對我宗一直心存芥蒂,覺得我們行事詭秘,不服聽從,就連修建寺廟也沒完成,怕是早就想在二等宗門的名字上將我們抹去了。隻是礙於頂級宗門的名聲,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也不好強加罪名。”


    陳凡思忖片刻,問道:“不知林師兄如果獨自麵對上黃風寨的高手,有沒有脫身的把握?”林燁聽罷頓時變得有些高傲的樣子,當下說道:“隻要是神遊之下,即便來十個,林某也自問可以全身而退。”陳凡向他豎了個大拇指,道:”既然如此,那麽我有個辦法,應該能夠順利到達牛山鎮。”


    ............


    一日後,天陵郡東南部一座不知名山中,兩道人影緩緩行進,一個身材高瘦,另一個中等身高略有些肥胖。兩個人都滿臉虯須,看不清真容。


    其中那名微胖的男子向身旁同伴問道:“掌門,這裏便是黃風寨的地盤了。”另一人道:“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掌門!”微胖男子道:“好的,師弟。”高瘦男子向他翻了個白眼:“走快點,一會兒天黑了不好認路。”


    “沒想到掌…沒想到師弟還怕天黑啊。”微胖男子話音剛落,隻見前方不遠的山道赫然出現數道人影,接著“嘩啦”聲響,又有十數人從兩旁樹林間躍出,將這二人圍攏起來。


    “你,你們,要做什麽!?”微胖男子驚恐地大叫起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前方攔路的人也大喝道。那微胖男子抖抖索索地道:“我...我和師弟乃是附近山裏的散修,今日打算到南邊幾座峰上去采藥,路過此地,還望各位前輩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攔路人中為首一名大漢對著二人一陣打量,問道:“你們要采什麽藥,非要到前麵去?”微胖男子道:“是,是我師弟,他被毒蟲咬傷,須得盡快煉製解藥救治,附近山裏已找不到對應藥材,故而想到別處再去看看。”


    大漢將信將疑,走到二人跟前。那高瘦男子忽然大口一張,吐出舌頭,隻見他舌腫如石,呈青紫之色,唇齒間也都隱隱發黑。


    攔路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紛紛後退幾步,那大漢更是麵帶驚恐:“你你你,這毒不會傳染吧?”微胖男子道:“這不好說,那蟲子很是奇特,我師弟成了這般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了。”


    大漢聞言連忙示意眾人讓開一條道來:“趕緊滾吧,要死也別死在這裏!”微胖男子點頭哈腰:“是,是,多謝前輩。”攙著高瘦男子,繼續沿山道而行。


    過了近十裏後,那高瘦男子忽然神色一變,摸出一顆丹藥呑下,樣子瞬間恢複正常。


    微胖男子不由大感神奇:“掌,哦不,師弟你剛才服的究竟是何種毒藥?起效和恢複都能如此之快?”高瘦男子笑了笑,並未答話,而是低聲道:“牛山鎮,距此還有多遠?”微胖男子摸出一塊撿漏的地圖殘頁,看了一眼道:“若以您的扶搖本事,最快兩個時辰便能到了。”


    高瘦男子往地圖上瞄了一下,點點頭:“那你就慢慢走,我先去了。若再遇到黃風寨的眼線,你就說已經把我埋了,記得裝得悲痛些。”微胖男子道:“放心。掌門慢走!”


    話音剛落,高瘦男子便展開扶搖,騰身飛躍,認準方位,踏著一排排樹幹借力而去,猶如在低空中狂奔,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這高瘦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的九陰山掌門青辰子,也就是陳凡本尊。一日前,他與林燁謀定,自己先一步動身去往牛山鎮,如此反倒更穩妥些,因為黃風寨的人即便想要伏擊的話,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到一個低階修士身上,更何況陳凡還隱藏了氣息,在外人看來他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


    但林燁還是不放心,想派幾個青天峰弟子隨同他一起,陳凡卻拒絕了,因為青天峰弟子都修煉魔心決,說不定會被察覺出什麽來。最後林燁實在不放心,於是去外門找了個陳凡的老熟人來幫忙,這人便是火須子了。在火須子入門的時候,林燁就仔細問了他許多有關這馭火術的做功法門等細節,最後得出結論,他這功法對於九陰山參悟魔功用處不大,不過卻是丹靈穀的煉丹的不傳絕學之一,於是乎火須子很快便成了九陰山裏最頂級的煉丹師,過上了無比滋潤的生活,連身體都長胖了不少。


    火須子在凡世中漂泊多年,在麵對各種場麵時不乏應對經驗,加之比起其他外門弟子來說,又更信得過一些。


    於是他和陳凡二人喬裝了一番便上路了。至於偽裝中毒什麽的,是陳凡臨時取材做了一種看起來表狀非常恐怖的毒藥,實則沒有多大毒性,當然了,即便有什麽毒性,對於陳凡來說也不會有什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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