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裴珠泫成為練習生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


    雖然並不懂作曲和編曲,但這並不妨礙她理解旋律和歌詞之中的情感。


    牛靜一的這首小情歌中那種甜蜜的感覺都快要溢出來了。


    要說這丫頭沒有什麽情況,怎麽可能啊。


    “啊……啊?”


    牛靜一一下子沒有明白裴珠泫的意思。


    “歐尼,我剛剛不是說過了麽,對於表白我從來都是拒絕的,我不喜歡男人。”


    是啊,沒看見牛靜一這孩子和哪個男人有什麽特別親密的關係。


    男人沒有,那女人呢?


    在這個人人都光鮮靚麗的圈子裏,藝人有同性傾向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那,靜一,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麽?”


    “歐尼!我現在沒有女朋友!!!”


    牛靜一的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我沒有談戀愛!歐尼,你相信我啊!”


    “現在?”


    裴珠泫的眼中滿滿都是懷疑。


    “歐尼,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道啊~”


    牛靜一的聲音中滿是誠懇與急切。


    “唔,也是。”


    裴珠泫很是感同身受的點點頭。


    畢竟現在光是練習就已經需要她們竭盡全力了。


    為了去贏得那個最好的未來,她們必須要全力以赴。


    “歐尼,你怎麽會問我這麽一個問題啊。”


    見裴珠泫終於放過了自己,牛靜一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她就開始對裴珠泫這樣做的動機好奇起來。


    “歐尼,我知道!”


    坐在一旁的薑澀琪興奮的舉起手。


    “因為歐尼你這首歌實在是太甜蜜了,讓人一聽就覺得你一定是在談戀愛的時候寫的這首歌!”


    “呃……”


    牛靜一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看向了裴珠泫。


    “歐尼,真的麽?”


    “嗯……”裴珠泫小聲的答應著。


    “我的珠泫歐尼……”牛靜一歎了一口氣,“就是啊,有一種東西叫做想象,我就是最近戀愛電視劇看的太多了。”


    “真的?”


    “我發誓!”


    牛靜一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我牛靜一發誓,我一定會是我們這群人中最晚談戀愛和最晚結婚的!”


    “呀!誰讓你發這種誓啊!”


    裴珠泫有些著急的拉下了牛靜一的手。


    “趕緊呸呸呸,什麽叫我們這群人裏最晚結婚的。”


    “你個死丫頭,這種話你怎麽敢隨便說!”


    說完,裴珠泫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對著不知道在哪裏的神靈誠懇的念叨著,“對不起啊,神明大人,我們靜一還小,她不懂事,剛剛說錯話了,您就當做沒聽到好不好。”


    “還請您保佑我們都能在未來遇到對的那個人。”


    “拜托您了。”


    牛靜一看著裴珠泫一臉緊張的祈禱著,心裏隻覺得好笑。


    她抱住了裴珠泫那小小的身子,開口說道:


    “歐尼,好了,世界上沒有神明的。”


    “呀,牛靜一!”


    雖然裴珠泫也不太相信這些東西,但她怎麽也不會把這些話直接說出來啊。


    萬一呢?


    “歐尼,我可是中國人,紅紅的~”


    說著,牛靜一還一臉顯擺的拉了拉身上的紅色長袖t恤。


    “根正苗紅,從血統到心靈,純純的中國人。”


    “這和你是不是中國人有……呃……”


    裴珠泫本來還沒有明白,但當她看見了牛靜一身上的顏色時,她明白了牛靜一在說什麽。


    “你……嗯……那個,拜一拜也沒什麽壞處不是麽?”


    “歐尼,你說,我為什麽要去拜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呢?”


    牛靜一聲音淡淡的,滿是不屑,卻很好聽。


    “歐尼,我願意去拜我阿爸和偶媽,因為他們給了我生命。


    我願意去拜我oppa,因為我的生命裏全是他。


    但神明,對著一座冷冷的雕塑磕頭求心安,嗬,都是騙自己的,有意思麽?”


    話很簡單,但其中的每一個字都代表著牛靜一心中最真實的驕傲。


    求神不如求己,神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麽去救人?


    “呃……”


    裴珠泫麵對牛靜一如此的話語,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好了,歐尼,不聊這個了。”


    牛靜一放下了吉他,來到鋼琴前坐下。


    “澀琪,來,我們開始練習吧。”


    “來啦,歐尼。”


    打開蓋板,牛靜一簡單的彈了幾個音符,試了試音準,滿意的點了點頭。


    給練習生練習用的鋼琴當然不會是什麽特別好的鋼琴,但調音這種事情s.m做的還是非常好的,音都很準。


    “那,澀琪,我們先來測試一下音域。嗯,你一般習慣的最低音是唱到哪?”


    “c#3。”


    “好,那我們先來開嗓。”


    牛靜一彈了一下c#3這個音。


    “澀琪,來,跟著我的音走,唱,啊——”


    薑澀琪站在鋼琴邊,雙手放在腹部,跟著牛靜一彈出的琴音,唱出了聲。


    “啊——”


    裴珠泫看著那邊一坐一站的兩個人,搖了搖頭。


    牛靜一說的對,拜神求心安確實是自己騙自己。


    生活,還是要靠自己,那些東西都太虛幻了,抓住現在最重要。


    來到薑澀琪身邊,裴珠泫拍了拍牛靜一的肩膀。


    “靜一,我也要。”


    “好,歐尼,你還是最低音e3麽?”


    “嗯,但我想試試能不能和澀琪一樣唱到c#3。”


    “好,那繼續跟我走,啊——”


    “啊——”


    “啊~~~”


    獨立的音符結合著女孩們練習的聲音,共同譜出了一首追求夢想的歌謠,在空蕩的走廊中不斷回響。


    ……


    少女時代練習室中。


    暫時結束了一輪練習,金泰妍微微喘著氣,拿著一瓶水,來到攝像機前,仔細檢查著她們剛剛的舞蹈視頻。


    動作,角度,節奏,力量,動線等等,都需要她們去一一校對,如此才能夠呈現出最好的舞台效果。


    她們,可是少女時代啊。


    那邊,tiffany摟著徐賢,不斷的在說著什麽,不時向金泰妍投來玩味與曖昧的目光。


    金泰妍心中燃燒著的小火苗隨著她們的目光愈發旺盛。


    這兩個死丫頭在說什麽,她用腳指頭想都能知道。


    tiffany終於從早上的那種尷尬情緒中緩了過來。


    而後,調侃金泰妍的心思又再一次占據了她的腦海。


    畢竟,她在早上見到的那一幕可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大新聞啊!


    哪怕金泰妍已經解釋了無數次她和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但良辰美景,夜色撩人,孤男寡女,赤身相對,共處一室。


    這要是什麽都沒有做,tiffany真要懷疑金泰妍和牛宇一這兩個人裏是不是誰的身體有問題了。


    隨著tiffany和徐賢愈發頻繁的看向這裏,金泰妍終於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踏著重重的腳步,蹬蹬蹬蹬來到她們身邊,壓低聲音,滿滿都是威脅。


    “呀,我再說一次,我和oppa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對對,我知道了,泰妍,我也沒說你和bignew做什麽了啊,別緊張別緊張。”tiffany敷衍的點著頭,“泰妍你去看看我們還有哪裏需要練習吧。忙內,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徐賢用一種探究的眼光盯著金泰妍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歐尼,我會努力的。”


    這個時候,tiffany和徐賢放在身邊的手機同時發出了kakaotalk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呀,帕尼,你該不會!”


    看著tiffany的手機,金泰妍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猜想。


    tiffany該不會把這件事捅到少女時代的聊天房裏去了吧。


    “哎呀,泰妍,你把我想成什麽了,我就一直在聊房子的事情啊。”


    tiffany撅起嘴,很是不滿的看著金泰妍,她調侃歸調侃,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到處去亂說啊。


    “真的?”


    金泰妍依然有些懷疑。


    “哼,你自己去看。”tiffany氣呼呼的轉過頭,不去看金泰妍。


    “好啦好啦,我們帕尼最好了。”


    金泰妍趕緊摟住了tiffany,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歐尼,你剛剛在說的什麽都沒做,是做什麽?”


    徐賢睜著明亮亮的大眼睛,突然問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額,啊?”


    金泰妍愣了一下,連忙看向了tiffany。


    “帕尼,你沒和忙內說麽?”


    “說什麽?”tiffany萌萌的瞪大了眼睛。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沒有啊……”tiffany搖了搖頭。


    “那你們剛剛看我的眼神怎麽這麽奇怪,你們在聊什麽呢?”


    “帕尼歐尼在說,iuxi會是歐尼你未來的鄰居……”徐賢給出了答案,“所以,歐尼,你剛剛在說什麽?”


    “額,哦,啊哈哈,那個啊,嗯,對,沒錯,李知恩的事情,沒錯,就是李知恩的事情,哈哈哈哈。”


    金泰妍撓著臉頰,有些尷尬的笑著。


    “歐尼……”


    “嗯?”


    徐賢用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眼光從下往上仔細打量著金泰妍。


    金泰妍一個哆嗦,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徐賢看光了。


    “你……確定你現在還是少女時代嗎?”


    “什麽?”


    金泰妍愣住了。


    這是一個什麽鬼問題?


    “什麽啊,我怎麽不是少女……”


    突然,金泰妍瞪大了雙眼,張了張嘴,抬手直指徐賢,滿眼都是因為害羞和尷尬而引發的急怒意味。


    這個腹黑的忙內,怎麽可以問歐尼這種問題!


    “呀!徐珠賢,你這話是一個忙內應該問的麽!”


    徐賢很是慢條斯理,語氣中滿滿的都是理所當然。


    “歐尼,我這是合理懷疑啊,你已經是第二次夜不歸宿了,而且帕尼歐尼的眼神一直都很奇怪,你又這麽緊張,還和你的那位有關係,這些隻要稍微推理一下就能得到一個差不多的答案啊。”


    “我!我!我和oppa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金泰妍氣急敗壞的撲到了徐賢身上,伸手捏住了她兩邊的臉頰肉。


    徐賢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既然金泰妍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那她剛剛的結論哪怕不是真相,估計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了。


    “歐尼,要注意身體啊,雖然那位的體力看起來很好,但如果不節製的話,還是會出問題的~”


    徐賢雖然被捏著臉頰,話語含糊不清,但她還是微微眯起眼睛,笑得頗為腹黑的樣子,甚至還微伸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忙內,你……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


    tiffany看著進擊的忙內,有些驚訝的張大了嘴。


    “歐尼,這都是你們告訴我的啊……”


    說著,徐賢還緊緊盯著金泰妍的胸口。


    “歐尼,你的身材還是不錯的,應該不用擔心那位不滿意。嗯,寶寶的喂養也應該沒問題~”


    感受著徐賢那堪稱是品鑒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很緊身的上衣,金泰妍的臉迅速燒紅了起來。


    “忙……忙內……等你結婚了,我一定會複仇的!”


    “歐尼,可你會在我之前先結婚啊……”


    “我……我……呀……”


    “歐尼,還有寶寶,你一個人可是生不出寶寶的……”


    “我……你……徐珠賢,我們一起死吧!!!”


    “歐尼,我是無所謂的,但如果你死了,你的那位可就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哦~”


    “我……呀!!!!”


    練習室裏,再一次響起了嬉笑打鬧的聲音。


    ……


    “孩子們,我有件事情要宣布一下。”


    盧靜妍推開練習室的門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歐尼,怎麽了?”


    金泰妍,tiffany和徐賢停止了打鬧,連忙站起身。


    ……


    盧靜妍看著麵前的三個孩子,突然很感慨。


    她作為這些孩子們的主經紀人已經有足足兩年的時間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做經紀人隻是為了給那些人看,隻是一場戲,隻是一個保命的權宜之計。


    那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和這些努力向上的孩子們朝夕相處,她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們。


    有那麽一瞬間,她會忘記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她會覺得就這樣一直做少女時代的經紀人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終究,她是盧靜妍啊,她姓盧。


    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他們去了她父親的葬禮呢。


    他們還在外麵猖狂的笑著呢。


    他們還在得意的用各種方式紀念著她的父親呢。


    她,怎麽可以在這裏停下?


    她還有事情要去做。


    雖然很舍不得,但她必須舍得。


    ……


    “孩子們,我辭職了。”


    盧靜妍指著她身後的男人。


    “這是你們的新經紀人,原來是練習生部門的室長,金柱英。”


    “您好,我是金柱英,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那個男人微微鞠躬。


    金泰妍沉默不語。


    原來,已經到時候了麽。


    “歐尼,你怎麽……”tiffany忍不住開口問道。


    “歐尼,是我們哪裏做的不好麽?”徐賢有些著急的說著,“歐尼,我們可以努力改的。”


    “傻丫頭。”


    盧靜妍的聲音有些沙啞,她幫徐賢輕輕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微微笑了笑。


    這丫頭,看著刻板,其實心裏的小心思一點都不少。


    “歐尼也想休息一下啊。再說,歐尼年紀也大了,也該找一份不那麽辛苦的工作了。”


    “忙內,以後別老是欺負歐尼們,要好好替我照顧她們好不好?”


    “歐尼……”


    “帕尼啊……”盧靜妍拍了拍tiffany的頭頂,“嗯,以後看男人別光看臉,人品也是很重要的。”


    “歐尼~”tiffany很是不滿。


    她tiffany也是很聰明的還不好,才不是什麽戀愛腦呢!


    “泰妍……”盧靜妍看向了金泰妍,“你……”


    “歐尼。”


    金泰妍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她的眼中卻滿是祈求。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你就不能留下來麽?”


    “你一定要走麽?”


    盧靜妍頓住了。


    金泰妍已經全部都知道了麽?


    她笑了,還是那個平日裏端莊的笑容。


    “嗯,泰妍,我一定要走哦。”


    “歐尼……”


    “泰妍,以後心裏別再攢那麽多事情了,也別再想那麽多,多笑一笑,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不笑多可惜啊。”


    “哦,還有,泰妍。”盧靜妍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中滿是期待與笑意,“以後你和牛理事結婚了,一定要記得給我發請柬,我會給你一個大信封的。”


    “還有孩子出生時候,歐尼也會給你包信封的哦~”


    “好……”


    ……


    盧靜妍滿是寵溺的看著麵前的三個丫頭。


    恍惚間,她覺得她們九個人都站在她的麵前。


    往日裏的那些點點滴滴在她的眼前不斷浮現。


    每一個人都在沒心沒肺的笑著。


    每一個人都在叫著她歐尼。


    每一人人都在揮手和她告別。


    這群死丫頭啊,就和她的女兒一樣。


    她們,一定都要好好的。


    她們,一定都要幸福啊。


    ……


    定了定神,盧靜妍轉過身,拍了拍金柱英的肩膀。


    “她們就交給你了,如果你敢對她們不好,我可是回來找你算賬的!”


    金柱英嚇得連忙彎下腰去。


    “前輩,我一定會努力的。”


    “嗯。”盧靜妍看著她們,很開心的笑著,“那,就這樣?”


    “歐尼,你不和其他人告別了麽?”


    “不了。”盧靜妍就好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一般,臉上滿是輕鬆,“那群丫頭如果掉眼淚了我可受不了,這樣就挺好的。”


    “那,歐尼!”


    退後一步,金泰妍做了一次認真到不能更認真的深呼吸,緩緩彎下腰。


    屈膝,伏地,並掌,額頭抵在手背上。


    對著盧靜妍,她行了一個傳統的跪式大禮。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了。”


    “歐尼,祝您在未來的日子裏,一切順利。”


    “盧靜妍xi,還請……請……請您務必,務必保重身體。”


    盧靜妍整了整衣服,俯下身,認真的回禮。


    “泰妍,感謝你們的照顧。”


    “這段時間,我很開心。”


    “金泰妍xi,還請繼續努力,一定要讓我不管身在何方,都能夠聽到你們的名字。”


    “少女時代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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