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氣息還未完全灑滿成都,蜀漢在成都的大小官員,今日正好是十五,在成都的、凡是九品以上的都要參加早朝,隻有每逢每月的初一、十五方才需要九品以上的官員全部來上朝,不像平日裏隻有五品以上以及一些特定的官員才能參加早朝......


    今日的朝會規模大也不代表的所有的官員在朝堂上都有發言的資格,通常也隻有四品以上官員能夠有資格與皇帝直接對話,後麵的也就是來看看、湊個數的。


    半個時辰之後便有不少朝臣已經到了宮城南門青龍門外候著,在雞叫頭遍的時候朝臣們便要起床穿衣洗漱,雞叫第二遍的時候便要出門去往皇宮了,就在這個時候女官藍萱便進寢殿去將陛下喚了起來,想必這也是帝王的一項特權,可以比臣子們晚一點起床,和其他女官、黃皓一起幫陛下洗漱,然後和皇後殿下一起幫陛下戴冠冕、穿袞服,這是皇帝在正式場合,比如在宮殿上召見群臣,或舉行什麽盛大的活動都必定要穿戴的,


    冠冕,就是皇帝的帽子。冠冕的樣式大體是這樣:先用上等好玉製作一塊長七寸、寬二寸的長方形冕板,不過前麵稍圓一些。然後在這塊冕板的前後兩邊各裝上十二道旒,旒是用白玉珠串成的,冠冕通常為黑色。


    不過偽魏明帝曹叡喜歡和祖製作對,沒事就在禮法製度上搞創新。他可能嫌白玉珠不好看,平時喜歡玩弄女人裝飾的曹叡將白玉珠換成了珊瑚珠,顏色上可能更亮麗一些,而自視為繼承漢統的蜀漢的劉禪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在穿戴方麵不喜歡折騰,就老祖宗傳下來的這套便已是很好了,


    這種前後掛著二十四串珠子的冠冕戴起來非常麻煩,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不說,叮叮當當的也鬧心。除了冠冕之外,還有一種大裘冕,就是沒有珠簾子的玉板,大裘冕戴起來比較舒服,今日朝會參加的人較多,還是正式些更好,劉禪便任由女官們柔軟潔白的手在身上下折騰,


    袞服分為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稱“衣”,下半部分稱“裳”。關於袞服的顏色,一般是赤黑色的上衣、大紅色的下裳。袞服和冠冕是一個整體,合稱“袞冕”,不能分開穿戴,否則就要鬧笑話,都穿戴好後,張晴替劉禪梳理了一遍冠冕前後兩邊的十二道旒,黃皓也早早的便讓人喚來了軟輿在殿外等候,替陛下做這些事他早已是很熟練了,


    皇帝大多數時間還是在皇宮裏的,宮內殿閣林立,坐車不太方便,那就坐轎子。在這個時代的轎子稱為“輿(軟輿)”,其實這種輿就相當於一張床,床下有洞,將杆子橫豎插進去,由人抬著前行。一般這種輿都是有靠背的,皇帝可以半躺著,上麵還撐著一把傘,用來遮陽或擋雨。


    在公雞長鳴第二遍的時候,鍾聲響徹雲霄,鼓聲震天動地。接著,宮門開啟,禁軍出城巡邏,並大聲高呼一些口號。


    而蜀漢大臣們早已按照班次等候在宮門外的禦街上了——青龍街。然後進青龍門,先到偏殿脫鞋,除劍,後踏陛上殿,等著皇帝臨朝。


    而曹魏、東吳也差不多是如此,隻不過曹魏的更有些特立獨行,曹魏用的還是古法,聽雞叫而定。在嘉福殿裏頭養著很多很多雞,顯然是報曉用的,讓公雞在“雞棲樹”上鳴叫報時,特地在嘉福殿種著皂角樹(皂角別名雞棲子),現在曹魏的朝會在太極殿舉行,在那裏養幾隻也沒什麽的,當然也不可能養在正殿,也就是在偏殿旁弄些雞舍,然後由宮人照料著,


    以曹魏為例,曹操、曹丕時代前期,常朝在洛陽宮建始殿的前殿(承光殿?)大朝在建始殿正殿;曹丕時代後期、曹叡時代,大朝在崇華殿(後改名九龍殿)大朝在嘉福殿(即崇華殿前殿)太極殿建成後,朝會地點就改到太極殿了。大朝、常朝辦公地點的變化,反映了曹魏三代人建設洛陽的曆程。曹操、曹丕進洛陽之初,洛陽還是一片廢墟。他們在東漢舊宮的斷壁殘垣的基礎上,重新修建了一係列宮殿建築。


    而蜀漢則是在新修建好的議堂殿,雖然修的沒有曹魏的太極殿大,但也是足夠威嚴氣派的,容納蜀漢朝臣朝議也是綽綽有餘的了。


    這個時代的公卿在朝會時一般穿的是深衣,不分上衣和下裳,相當於袍。


    根據季節的不同,公卿朝服分為五種顏色:春天著青色、夏天著紅色、夏秋之際著黃色、秋天著白色、冬天著黑色,不過通常情況下,都以著黑色為主。而現在是夏天穿的便是紅色的朝服,蜀漢的朝臣在大將軍費禕的帶領下,依次上了議堂的坡道,在偏殿解下佩劍,脫下鞋子。


    “仲達,我聽說汝病了好幾個月,如今看到汝來上朝我便放心了,隻可惜前幾月朝中事務頗多、又有東吳派遣使臣前來結盟便沒時間去府上探望,還請仲達見諒啊!”在脫鞋解劍之時,費禕偏過頭對司馬昭攙扶著的司馬懿道,


    “大將軍,不妨事的,日後大將軍來我府上,咳咳咳,我必要陪大將軍痛飲幾杯,以謝大將軍掛念老夫,日後在朝堂上還請大將軍多多照拂啊!”司馬懿拱手道,


    “好說、好說,時辰也不早了,我等這邊去正殿中等候陛下吧。”費禕笑著道,一臉的真誠,之後便大步出了偏殿,向正殿而去,眾人緊隨其後。


    這個時代的朝會很有古風,通常在一個很大的宮殿裏議事,皇帝坐在最上方,兩邊放上許多席墊。大臣們要跪坐在席墊上,後腳跟緊頂著臀部,雙手垂放膝上,這是漢魏時代朝會時大臣們的標準坐姿。漢魏時代的皇帝不像後來的明清皇帝坐在龍椅上,那時隻有禦床。


    兩個漂亮宮女脫掉鞋子,上禦床跪坐在皇帝身後,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惜劉禪也欣賞不到,隻有朝堂下的臣子能欣賞到,劉禪要看還得轉過頭去,以他肥胖的身軀來說太麻煩了,也沒這個必要,畢竟他已經做了這麽多年的大漢天子,這個儀式早已經習慣了,沒什麽新鮮的了,即便是這麽些年過來,身後的女官已經換過好多次也是一樣的。


    公卿大臣在朝會中,每人手上都會豎拿著一塊長方形的玉板,稱為“笏”,也稱“手板”。大臣們執笏奏事,一來為了點綴,二來可以把今天要奏的事情提前寫在笏上麵,直接看著笏讀內容。如果大臣忘記了要奏事的內容,這是欺君,輕者罰俸,重者貶官。


    重臣的笏還有一個特權,就是在笏上可以掛著一支白筆,比如尚書台、中書省及二品以上的文官,王公武將則不加白筆。笏一般有兩種攜帶的辦法,一是直接將笏別在腰帶上。一是在朝服的肩上搭一個紫布兜,將笏放在布兜裏。


    如果是德高望重的老臣,皇帝會允許他們拄著木杖上朝,誓死不降曹魏的東漢太尉楊彪就享受過這個待遇。曹丕篡漢時,楊彪已經近八十歲了,楊彪出身東漢第一等的清流名門——弘農楊氏,再加上楊彪的兒子楊修被曹操給殺了,所以曹丕特別優待楊彪,但在今日的朝會上司馬懿卻沒有拄著木杖上殿來,畢竟他還沒有得到這個權利,不過他相信很快陛下便會給他這個老臣的“特權”,說不得今日朝會之上陛下便會把他的實職議定,


    司馬懿手持著手板進得殿來,也沒再和什麽人打招呼,畢竟他還不是很熟悉這些人,他打過交道的幾乎都在戰場上認識的、之前是不死不休的那種,也沒幾個願意給他好臉色,不過如今在大漢朝堂上站著的也沒幾個了,但是對於大漢朝堂上的禮節、流程之類的他還是很熟悉的,沒有絲毫的慌張,一切行為舉止都很得體,他才遠離了上朝的日子沒幾個月。


    群臣在朝議事也不是隨便發表議論。有兩個基本的前提必須遵守:一是戒越職言事,一是戒風聞言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官吏職責分明,各守本職,不能幹涉別的部門,甚至皇帝過分幹預各部門的工作,也要遭到大臣的抵製和責備。這雖然是為了防止臣子專權,但造成了人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對於不屬自己職責範圍的事則三緘其口,因而在朝議中輿論主體受到畫地為牢的限製。


    朝議是官員們對政治的議論和對民情的反映,因而是溝通皇帝與民情的中介。最終的決策者皇帝或權臣對朝議也很重視,有些重大事情一般聽取眾議。


    朝議也叫集議,是作為一項製度被確認的。朝議一詞最早出現於《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孝景時每朝議大事,條侯、魏其侯,諸列侯莫敢與亢禮”。凡有國家大事,皇帝讓群臣集中討論,當然,最終的決策權還是在皇帝或權臣手中,而今日大漢朝議的決策權便是在劉禪手中,他相信即使等過一會兒其他臣子對劉禪對他的職權任命有再多的爭議,但最終也會由陛下聖明獨斷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實職的。


    黃皓立於劉禪身前的台階道,顯得比他矮一些,“陛下臨朝,朝議開始!”黃皓朗聲道,


    “大將軍前些日子與朕商議覺得可以趁曹魏、東吳都在休養生息之際,出其不意的將西平郡從曹魏手中奪回來,諸卿以為如何?”劉禪不急不緩的道,


    司馬懿剛要起身進言,不料被劉禪出言攔下,


    “卿有什麽便坐著說罷,汝剛病愈,今日便不用起身說話了。”


    “陛下,臣以為大將軍的提議甚好,打下西平郡之後便可拉攏羌、胡為蜀漢所用,這樣就可以控製隴西之地,為日後北伐、複興大漢做準備!”司馬懿手持手板跪坐著道。


    “其餘卿家以為大將軍的提議如何?”劉禪點點頭又道,


    “臣以為大將軍之議甚好!”,“臣以為可以出兵!”,“臣附議!”一時間朝堂之上附和之聲不斷,一片嘈雜,都表示了大將軍之議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便準了大將軍所奏,諸卿以為哪位將軍可當次大任?”劉禪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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