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似乎從洛陽、從更遙遠的地方吹來了些涼風、從遠方呼嘯而來,狠狠的灌入高大台基上的太極殿東堂,耳邊時不時的傳來風的呼嘯聲,“呼呼、呼呼”之聲不絕於耳,仿佛要立刻把殿中的血腥氣息吹散………………


    “此事也不著急、慢慢找,總歸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才行,我想短時間內陛下還不管做出更大的動作出來。”曹爽想了想道,


    “仆下去便吩咐人去做,從宗室裏麵找,武帝一生喜愛美姬,留下了不少子嗣,


    如今更是繁衍眾多,隻要多花些心思,總歸是能找到合適的,不過事情還是要做的隱蔽些,不要讓天子察覺才是!”桓範補充道,


    “我等能如此做,還是多虧了文帝啊,畢竟現在宗室的力量很弱,即使換個人、宗室那裏也掀不起多大的浪來!他可真是吾父的好兄弟啊!”曹爽點點頭,笑著道,


    曹丕打壓得最狠的兄弟便是曹丕,這才有了那首《七步詩》,這多半是因為甄皇後的緣故,畢竟任何一個正常點的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心裏裝著別的男人,更何況他是魏世子、魏王、魏天子曹丕呢!


    當然對其他武帝的兒子、他的兄弟們他也沒有放棄打壓,曹丕對曹植的刻意迫害,其情形如他自己所言“此徒圈牢之養物”。


    但其實,曹丕的打壓,也不僅僅是針對曹植一人,而是麵向全體的曹氏宗室,隻是對曹植這個昔日的“情敵”更為重一些而已。


    曹丕對宗室的打壓,主要表現在三方麵:


    其一,實行“虛封”


    周代及西漢初年實行的分封,諸侯王擁有對所轄領地充分的治理權,包括官員的任免、財政稅收、領兵作戰等等權力,這樣的分封可稱之為“實封”。


    然而曹丕所封的各諸侯王,隻空有爵位的名號,而無實際的權力。


    封國內的屬官全部由朝廷任命,諸侯王基本無法參與封國的治理。


    至於領兵權,更隻能是想想了。


    封國內確實有軍隊,但大都是老弱殘兵,規模也不過百餘號。這樣的軍隊最多能夠保護個人安危,哪裏能夠坐鎮地方、拱衛中央,更別提威脅朝廷了。


    最開始的時候,曹丕分封曹魏宗室諸侯王還是以郡為範疇。


    不過在曹魏黃初五年,曹丕就以“天下損耗”太甚為理由,將郡王的級別降為縣王,雖然還王,但是權力卻是又被縮小了許多。


    其二,頻繁遷徙


    除了不讓諸侯王治民、領兵之外,曹丕及其繼承者還不斷更改封地、封號,讓諸侯王頻繁遷徙,讓各諸侯王苦不堪言,可是卻讓中央朝廷沒有了威脅,可他們卻是敢怒不敢言,沒什麽辦法,哪怕他們是諸侯王也一樣!


    究其原因,無外乎避免諸侯王與當地豪強建立太過緊密的聯係,從而在地方上產生影響力。屢遷封地之後,不僅剝奪諸侯王在地方立足的條件,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為地方官吏或豪強敲響警鍾。


    以陳思王曹植為例。建安十六年始封平原侯,十九年改封臨淄侯,曹丕繼承魏王之位後,遣曹植歸封國。


    魏文帝黃初二年,貶爵安鄉侯。不久改封鄄城侯,黃初三年,立為鄄城王。黃初四年,徙封為雍丘王。


    魏明帝太和元年,徙封浚儀,太和二年,複還雍丘,太和三年,徙封東阿,太和六年,以陳四縣封植為陳王,其年卒。


    再如中山王曹袞。建安二十一年封平鄉侯。


    二十二年,徙封東鄉侯,其年又改封讚侯。


    曹丕稱帝後,黃初二年,進爵為公。黃初三年,為北海王。黃初四年,改封讚王。黃初七年,徙封濮陽。魏明帝太和二年就國,太和五年冬,入朝。太和六年,改封中山。


    如果說曹植頻繁遷徙是因為曹丕父子的刻意報複,那麽中山王曹兗的例子就很能反映出問題了。


    無他,在諸王中,曹兗是最恭敬曹丕父子的,事事都非常謹慎,因而被朝廷樹立為典範。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諸侯,其遷徙程度也如此頻繁,其餘諸侯王的情況便不難想象了,


    如今“換人”便可從這些諸侯王的後代中仔細的挑選一個聽話的,反正他們都是武帝的血脈、文帝兄弟的血脈,都算得上是曹魏正統啊!


    其三,嚴防死守


    曹丕即位後,立刻令諸侯就國,不允許待在京師。其後又規定,除非有中央特邀,諸侯王不得入朝。而即便特許入朝,也設置了重重禁令,諸侯王稍有不慎便有削地的懲罰。


    同時,宗室子弟又不得入仕任職,被排除在帝國的政治權力之外。雖然有王侯的尊號,但幾乎等同於匹夫庶民。此外,曹丕又在封國內設置文學防輔、監國謁者等監察官員,密切監視諸侯王的一舉一動。


    這些監察官員,雖然職位低,但直接對中央負責,專門負責監督、揭發諸侯王不法行為。可以想見,這些人為了仕途的順利,努力挖掘、甚至不惜捏造罪名以打擊諸侯王,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麵對這樣的處境,諸侯王恐怕真的是“願生生世世,再不生於帝王家!”


    身在帝王家,本來就沒有親情可言。自古以來,為了權力而引發的兄弟相殘、父子相殺等悲劇數不勝數,曹魏雖然苛責宗室,但卻沒有上演骨肉相殘的悲劇。從這個角度講,曹丕父子算得上一代仁君了,但是他們也讓那些諸侯王活得很憋屈、難受,仿佛不像是一個諸侯王,


    諸侯王的風光時刻還是要數西漢武帝實行推恩令以前了,那日子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有錢有人,甚至不用看天子的臉色,若是實在不服氣,還可以起兵清君側!


    雖然曹叡大體上也延續了曹丕嚴格限製曹魏宗室的政策,但是也頒布一些政令來放鬆桎梏。可以說曹叡在位時期,對曹魏宗室的政策已經出現風向上的轉變。


    曹丕對曹魏宗室可以說是嚴防死守,將諸侯王都限製在封國,禁止他們隨意走動。


    在太和五年,曹植因為實在太過思念親友弟兄,委屈不能自已,向曹叡上《求通親親表》,希望曹叡能夠放鬆對曹魏宗室的禁錮,至少是在人倫交流上。


    曹植的請求終於得到曹叡的認可,同年曹叡下令“諸王及宗室公侯各將適子一人朝。”相比曹丕,曹睿還是有些心軟啊,若不是心軟他也不會給司馬懿更進一步放權。


    在次年,即太和六年,曹叡又改變曹丕以縣為國的政令,將各個諸侯王又從縣王提升到郡王。


    而且相對於曹丕時期諸侯王遷徙封地頻繁的情況,在曹叡時期也有所緩和,大部分諸侯王還是能夠長期留在自己的封國裏麵。


    從這些舉措可以看出,曹叡在生活方麵對各諸侯王有明顯的優待。


    而在政治方麵,曹魏諸侯王雖然仍然是有名無實,沒有所在封國的政權和軍權,仍然遭到比較嚴格的限製,但也有提升的表現。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曹叡對待燕王曹宇的態度,曹宇從青龍三年到景初元年一直留在朝中,到景初二年再次被征召入朝,顯然是曹叡是對曹宇有所期待的,可惜後來曹宇不爭氣啊,又沒人替他說話,


    在同年曹叡病重,首先想到的托孤大臣就是燕王曹宇,而非後來的司馬懿,以曹魏宗室作為托孤大臣,這應該可以視為一種明顯的信號。


    如果曹宇能夠成為托孤大臣輔佐曹芳執政,那麽曹魏宗室的政治待遇或許還會有所提升,而他想“換人”的想法也沒現在這麽容易實現,不過這些隻能停留在假設當中。


    因為在中書令孫資、中書監劉放的影響下(孫資、劉放的理由之一就是“先帝詔敕,藩王不得輔政”),而曹叡也不敢違背父親立下的規矩,思前想後最終曹叡便隻能棄用曹宇,改用曹爽和司馬懿。


    曹爽和司馬懿並沒有提升曹魏宗室地位的舉動和動機,畢竟若是宗室的地位提高了,那必定會對他們的權力多加掣肘、幹預,


    而曹丕所立下的這些規矩最終還是便宜了曹爽,使他能夠沒有過多宗室阻力的換人,現在便隻差一個合適的人選了,畢竟他的功勞、威望是夠了,若放在以前那肯定是不行的,曹爽心道這一切都得感謝曹丕!


    若是日後有空得去陽陵拜謁一番才是啊,不過也得守好洛陽,不能讓人再如司馬懿那般鑽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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