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沈岩先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後立即說:“不可能!”


    他冷麵說道:“父親應該知道和離對名聲的影響,我如今立功回朝,正是仕途上升的好時候。”


    “現在如果和離,會影響以後的發展。”


    沈長青說:“你立下大功,朝廷還指著你繼續守關,收複失地,隻和離一點小事能影響什麽?”


    “你不是喜歡那個白若雪嗎?和離之後可以明媒正娶,難道你不想給她正妻身份?”


    “我自然不想委屈若雪。”沈岩正色說:“可若雪並不在乎那個,她愛我,願意隻做平妻——


    我與她已經仔細分析過如今形勢。


    阮江月是不怎麽樣,我也並不喜歡她,但阮江月好歹也是阮家人,是威北將軍的女兒。


    她姑姑阮嘉疼愛她,威北將軍又與阮嘉兄妹情深。


    威北將軍就算是看在阮嘉的份上,也免不得對阮江月有些情分。


    我又是阮家女婿,日後同在軍中若受威北將軍幾分關照和提攜,仕途會更加順利。


    一旦和離就得罪了阮家,恐怕還會受到打壓,父親難道希望我仕途不順,還被威北將軍打壓?


    我真的不懂您為什麽會提和離!”


    沈長青罵道:“你堂堂男兒,建功立業不靠自己,竟要靠著裙帶往上爬?你的骨氣和血性都去了哪?”


    沈岩臉上閃過一抹僵硬。


    他當然自詡頂天立地好男兒,自詡能屈能伸萬事靠自己,必定能成就一番功業,名垂青史。


    可是白若雪勸他說,有條件不利用就是天下最大的蠢貨。


    阮家、威北將軍府就是可借助的條件。


    至於阮江月……他和白若雪都願意與阮江月共享功勞和榮耀,以後也不會棄她不顧了,阮江月不該有什麽不滿意。


    她該感恩戴德與他們道謝才是。


    這是成大事不拘小節。


    沈岩心底原是有些抗拒的,還覺得白若雪怎麽有些世故。


    可回到京城,與官場同僚一番交際之後,他恍然間明白把握機會,明白人情世故的重要性。


    威北將軍的女婿這個身份,真的給他帶去了很大便利。


    僵硬隻是一瞬後,沈岩就正色說:“我不會和離的,此事父親不必再提。”


    “逆子!”


    沈長青冷冷道:“為父不是在和你商量,為父已經決定讓你和阮江月盡快和離,此事勢在必行。”


    “父親?”


    沈岩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長青,“你也和阮江月一樣失心瘋了不成?和離對我、對沈家沒有半分好處。”


    “放肆!誰失心瘋?你敢忤逆!”


    沈長青怒極,反手抽過去。


    沈岩猝不及防,臉上被甩了一巴掌,瞬間就腫了起來,五個指印清清楚楚。


    沈長青鐵青著臉,一字字說道:“你既成婚,做了人夫,就不該在外拈花惹草,傷了正妻的心。”


    “可你招惹了外麵的女人回來,那樣的大張旗鼓,還把利用妻子裙帶走仕途這種話說的如此義正言辭。”


    “你簡直妄為男兒!我沈家怎麽會生出你這種東西來?”


    “你聽著,要麽和離娶你喜歡的白氏女,要麽就和白氏女徹底斷絕,好好和阮氏過日子,你選一個吧!”


    沈岩也麵色鐵青。


    他被打懵了。


    從小到大,沈長青第一次對他動手。


    而無論是這巴掌,還是沈長青說的話,都讓他無法接受。


    明明一切都是為了沈家的未來好,沈長青怎能這樣?


    “岩兒!”


    就在這時,趙氏被人扶著到了。


    隻一進門她便看到了沈岩麵上的巴掌印,瞬時間心肝肉地心疼起來。


    她原是聽說沈長青回了自己的院子,所以過來問問看,勸說阮江月的結果。


    可卻看到這幅場景,哪裏還能穩得住?


    她顧不上自己的腰傷便撲過去揪住沈長青的衣領撒起潑來。


    “你這個死鬼,你自己沒本事,兒子有了本事你還打他?你怎麽能打他?從小到大我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


    “家裏的事你一件幫不上忙,從大到小哪件事情不是我在操心!”


    “現在你還要打人?你直接打我,你打死我算了!”


    沈長青先被阮江月嚇到。


    後又被沈岩忤逆。


    此時還被老妻撒潑——


    趙氏實在生氣,也實在潑辣,又拉又拽又打又抓,好幾下都弄到了沈長青的臉上。


    沈長青心煩氣躁恨的想殺人。


    怒極之下,他反手將趙氏推走:“我生了他養了他我還不能教訓他?你別再發瘋了!”


    “哎呦——”


    趙氏被推的朝後跌去。


    隱約間似有哢嚓一聲響,趙氏臉色慘白如紙,喘不上起來。


    ……


    聽說那邊出大亂子了。


    青梨手指飛快地翻飛,眼睛裏麵滿是幸災樂禍:沈將軍打了沈岩耳光,推了沈夫人一把。


    沈夫人摔倒後被人抬回了鬆風院。


    沈岩派人請了大夫去看,說沈夫人原就腰上有些傷,現在傷上加傷,動不了,要一直臥床修養了。


    活該!


    青梨鼻子哼出氣來:讓他們敢欺負小姐,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阮江月笑笑:“是啊,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嘛。”


    他們做了虧心事,如今報應來了。


    青梨上前扶了扶阮江月的手臂,比劃道:沈岩肯定不想和離。


    “看出來了,一為名聲,二麽……想來還要靠著阮家,靠著威北將軍的威名,日後好在官場之中行走。”


    阮江月冷笑:“算盤倒是打的響亮。”


    她原是半刻不想停留,隻想走的利索。


    可他們非要不放。


    那她便要將這沈府攪的天翻地覆,讓他們明白什麽叫做作繭自縛,什麽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時,外麵有小婢女快步跑來:“小姐,將軍府那邊又來人了,說請小姐務必回去一趟。”


    阮江月說:“不必理他們。”


    短短兩日時間,威北將軍府已經派人來請了許多次。


    去了能說些什麽,阮江月心中如明鏡一般——


    不外是問她為何發瘋癲狂,胡作非為。


    然後便要她安分守己,要她不為自己著想也為阮家名聲,為她那個太子妃姐姐的名聲著想。


    阮江月的腦中幾乎能立即浮起自己那所謂的母親——


    一張冰冷的臉,一雙厭煩的眼,忍著不耐和自己說這些的模樣。


    可是,憑什麽?


    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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