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拉著狗哥一起處理兩具屍體。


    清洗地麵上的血跡。


    等處理幹淨後,狗哥來到許知行麵前,又要跪下。


    許知行一把扶住了他,笑道:


    “可別動不動就跪,我且問你,你的刀法從哪裏學的?”


    狗哥老老實實回道:


    “是我爹教我的,說是讓我用來砍柴,可以省點力氣。”


    許知行點了點頭。


    “刀法是好刀法,你知不知道,其實你很厲害?”


    狗哥一愣,連忙擺手道:


    “我,厲害?不不不,我不行,我一點都不厲害。”


    一旁的掌櫃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狗哥是他故交的孩子,老友臨死前托孤,再加上兩家本就有娃娃親,他這才收留了狗哥。


    這孩子憨厚老實肯幹,掌櫃的倒也是真心把他當做女婿對待,打算等自己百年後就把店傳給他。


    可放在今天之前,打死他也不相信平日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狗哥是個刀客。


    但今天這件事後,他知道,這娃娃分明是身懷利器而不自知。


    他忽然有些擔心,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刀客,究竟是好是壞。


    許知行笑道:


    “難得你身懷上乘刀法卻無殺心,不過今天這件事,你還必須得拿出點殺心來。


    自己的家人,當然要自己來守護,你說對不對?”


    狗哥點了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許知行站起身走到門口道:


    “你過來,我有些話單獨給你說。”


    狗哥看了眼掌櫃的,又看了眼許知行,最後還是乖乖走上去。


    許知行笑了笑,抬手一點,指尖點在狗哥額頭。


    狗哥身形如遭雷擊,顫抖不已。


    隨後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約十幾息後,許知行收回了手指。


    狗哥感受著自己腦海中多出來的東西,眼中不由得大驚。


    許知行點了點頭道:


    “給你一點小禮物,另外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獨自一人去陰風山,我就在那裏等你,怎麽樣?”


    狗哥木訥的點了點頭。


    許知行笑了笑,轉身離開了酒館。


    腳下一步跨出,瞬間便出了城,隨後連續幾步跨出,便追上了剛才逃走的那個人。


    許知行遠遠跟在他身後,一直跟了近百裏才停下。


    眼前是一處山坳,那些山體上有不少窯洞。


    空地上還有些人在晃動。


    見那漢子回來,山坳中人紛紛迎了上來。


    卻發現那漢子像是受了什麽驚嚇一般,大聲喊道:


    “不得了,三當家和老馬被殺了,雙旗鎮有刀客,真正的刀客。”


    山坳裏大亂,足有五六十號人鑽了出來。


    圍著那漢子問個不停。


    許知行遠遠看著這些人,他們的底細,盡收眼底。


    這群人中大多數都是普通人,頂多隻是會一些莊稼把式,比普通人強了點力氣和狠勁。


    真正入了品的武夫沒多少。


    其中有一個還算不錯,能有六品修為,體內多了一縷真氣。


    但從他真氣的強度上來看,應該屬於那種通過經年累月對體內氣血的熬煉自發衍生出來的真氣。


    並沒有係統的煉精化氣之法,所以練出來的真氣強度和渾厚程度比尋常的六品武夫要弱不少。


    頂多算是偽六品。


    酒館裏那個狗哥其實實力並不一定比他弱。


    狗哥也沒有煉精化氣之法,體魄在七品巔峰。


    但一身刀法極為不俗,殺力之強,許知行走遍這麽多地方也不多見。


    而且狗哥體內的氣血早已圓滿,隻要能夠開始煉精化氣,很快就能突破六品。


    許知行剛才便是給了他一篇口訣,不算太精妙,貴在紮實。


    狗哥若能體悟,三天內絕對可以煉出真氣。


    這段日子在西北荒漠裏行走,許知行發現這裏律法的力量極為薄弱,更多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這樣的地方,急需要一位擁有純善之心的高手坐鎮。


    去震懾那些幾乎無處不見的馬匪。


    看了這麽多人,狗哥算是一個勉強合格的人選。


    能不能過關,還要看狗哥敢不敢來陰風山這一趟。


    這孩子膽子太小,自信心嚴重不足。


    如果他敢隻身來陰風山,那篇口訣才會真正成為他的東西。


    若是不敢,三天後那篇口訣就會徹底忘掉。


    錯失這一場機緣。


    山坳裏,那些馬匪聽那逃回來的漢子講述之後,其中一位氣質冰冷,目光如刀一般的中年男子抱起一柄長刀,冷冷道:


    “正好,有借口血洗雙旗鎮。”


    此人正是這一代傳聞中最厲害的刀客,號稱一刀鬼。


    也是陰風山這群馬匪的大當家。


    一刀鬼說完,便帶著一眾馬匪躍上馬背,往山坳外跑去。


    還沒跑幾步,領頭的中年刀客便勒緊馬韁停了下來,目光冷冽的看著前麵。


    那裏,站著一個身穿粗麻布衣的青年男子。


    正是跟隨而來的許知行。


    許知行雙手負背,望著眾人,淡淡道:


    “諸位,這三天,委屈你們待在這裏等等,三天後,是非生死,自有定論。”


    這群馬匪殺人不眨眼,什麽時候碰到過這麽囂張的人?


    其中一位獨眼漢子二話不說,抽出佩刀,雙腿一夾馬腹,縱馬而來,直接朝著許知行的腦袋砍了過去。


    許知行不閃不避,隻是伸出手,兩根手指輕輕下壓。


    瞬間,一股莫大壓力直接將其人帶馬壓倒在地上。


    馬匹掙紮著起身,跑走了,但那人卻依舊被一股巨力壓著,無法起身。


    看到這一幕,眾人無不大駭。


    就連那位縱橫荒漠的一刀鬼同樣也是一臉驚懼。


    這種級別的高手,根本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這已經遠超他們的認知了。


    一刀鬼翻身下馬,恭敬拱手道:


    “不知哪裏得罪了前輩,還請前輩告知,我等必定給前輩一個滿意的答複。”


    許知行搖了搖頭,淡淡道:


    “回去,等三天,三天內敢走出這裏,必死...”


    一刀鬼不敢違背,隻好帶著眾人狼狽退走,躲回了山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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