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到最後,北燕將領始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大周邊軍收殮好使團的遺體退走後,北燕人才上前收拾殘局。


    隨後便以千裏加急的急報傳信回了上都城。


    大周這邊,使團遇害的消息傳回京都後,整個京都一片震怒。


    大周使團代表的乃是大周,滅了使團,就是對大周最大的挑釁。


    朝堂百官,無不震怒。


    雖然現在還不能證明大周使團就是被北燕滅掉的。


    但使團是在北燕境內遇害這是事實。


    北燕必須為此給出說法。


    朝堂上,天子麵沉如水。


    天威浩蕩。


    當場下旨,讓陳明業帶神武軍全軍出發,接回使團唯一幸存的鴻臚寺少卿王碩之。


    這道聖旨一下,別說是別說是朝堂百官,就連陳明業都是一頭霧水。


    如果隻是接回王碩之,根本用不著神武軍。


    就算擔心路上會有變故,隨便派遣一支精銳部隊就夠了,哪裏用得上神武軍這種王牌軍?


    但聖旨就是聖旨,不容置疑。


    陳明業隻能接旨。


    不過陳明業的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


    回想起前一段時間天子視察神武軍營離開時對他說的話,他總覺得這件事背後,似乎有著什麽無人知曉的陰謀。


    他不敢深思,很多事一旦深思,真相往往殘酷的讓人難以接受。


    朝會過後,陳明業正打算離開。


    卻被宰相張靜德叫住了。


    “陳將軍,留步...”


    陳明業回頭,詫異的看著張靜德,拱手見禮。


    “丞相有何吩咐?”


    張靜德笑了笑,擺了擺手道:


    “別這麽見外,不是什麽公事。”


    陳明業笑了笑,側身讓張靜德先走。


    張靜德看似無意問道:


    “陳將軍是不是疑惑陛下為何讓你們神武軍去接回王少卿?”


    陳明業一怔,好奇問道:


    “張相能猜到陛下的目的?”


    張靜德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聖心難測,沒有人能真正摸清楚陛下的心思。”


    “那...”


    張靜德看了眼不遠處正在緩步走過來的餘公公,收回目光後停下腳步看向陳明業道:


    “神武軍乃國之利刃,在京都尚能藏鋒於鞘,出了京都便沒有了束縛,隻要陳將軍想做什麽,就沒有做不到的。”


    陳明業身形一震,眼中帶著一抹驚異。


    張靜德眼神驟然低垂,語氣變得低不可聞。


    “利刃傷人,也能傷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張靜德便轉身離去了。


    陳明業愣在原地,不知為何忽然全身汗毛豎立。


    竟然有種如墜冰窖一般的感覺。


    此時他隻想盡快出宮,去找趙虎。


    跟著幫權臣猜謎語,他隻覺得處處是坑,自己的腦子根本不夠用。


    隻是此時,餘公公卻已經走到了他身旁。


    “陳將軍,陛下召見。”


    陳明業身體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深吸了一口,輕聲道:


    “有勞公公帶路。”


    跟著餘福一直到了禦書房。


    等陳明業進去後,餘福竟然守在了門外,並未跟著一起進去。


    陳明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餘福一直眉眼低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隻是默默的將門帶上,隨後靜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陳明業轉過身,看到了書房內案桌後麵正在埋頭批改奏折的大周天子。


    剛想行禮,天子卻擺手道:


    “不必多禮,坐吧。”


    陳明業臉色一僵,看了眼一旁的椅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最後還是局促的坐了下來。


    天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餓不餓?餓的話我讓他們傳膳。”


    陳明業搖了搖頭,尷尬笑道:


    “謝陛下,臣不餓...”


    天子點了點頭,又繼續埋頭批改奏折。


    看似無意的隨心問道:


    “關於使團遇害,你怎麽看?”


    陳明業低頭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回道:


    “臣以為,不太可能是北燕出手。”


    天子也不抬頭,依舊隨意的問他:


    “哦?為什麽不是?”


    陳明業皺了皺眉。


    “因為,沒理由啊...北燕又不傻,就算要動手也不會在自己國內。而且對使團出手,有什麽好處?看上使團那點物資?犯不著吧?”


    天子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


    “有道理,但使團有軍隊護送,若非出動一定規模的軍隊,誰做得到?”


    陳明業搖了搖頭。


    “尋常人做不到,但若是高手,一定數量的高手,或許可以。”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明業眼睛死死的盯著天子,看似是在回答天子的問題,但聽起來卻像是在質問一般。


    天子沒有說話,專心批改完最後一本奏折,擱下毛筆伸了個懶腰。


    隨後從案桌後麵走了出來,站在了陳明業麵前。


    陳明業連忙微微躬身,不敢再直視天子。


    誰知天子竟然伸出手,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


    陳明業一愣,有些疑惑的看著天子。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陳明業調皮難以管教,惹了禍,天子也是這樣輕輕敲他腦袋,責備他教育他。


    那時候的天子,對他們這些後輩極有耐心,敲敲腦袋已經是最嚴厲的懲罰了。


    毫無疑問,陳明業是所有二代子弟中被敲腦袋最多的一個。


    但自從天子成為天子之後,這樣的舉動就再也沒有過了。


    天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明業,帶著責備的語氣道:


    “你小子,胡思亂想什麽?朕要出兵,還需要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陳明業神色大變,連忙躬身道:


    “臣不敢...”


    天子輕哼了一聲,道:


    “哼,張靜德那老匹夫就喜歡渾水摸魚,他的話,你聽一半就行。


    但朕的話,你最好全聽進去。”


    陳明業身子躬得更低了。


    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


    “你剛才也說了,除非是高手,一定數量的高手出手,才能滅掉使團。


    你覺得如果不動用大軍護送,還有什麽軍隊能保證萬無一失?”


    陳明業想了想,覺得天子說的也有道理。


    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但隨後天子幾句話,又讓他開始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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