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邊境的大戰很快便傳遍整個大周。


    一些從戰國亂世活下來的人,聽到大戰開啟,無不膽戰心驚。


    而一些從未經曆過戰亂的年輕人,卻熱血沸騰。


    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出人頭地有兩條最快的路。


    一條是科舉。


    另一條就是參軍打仗了。


    科舉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太難。


    畢竟朝廷每屆錄取的人才就隻有那麽多,想要輪到自己頭上,那得多不容易。


    所以參軍就是對於絕大部分青壯百姓來說,最快的一條路了。


    但這些和平年代長大的年輕人又如何能想象得到,參軍打仗對於他們來說,不僅是一條登天路,更是一條九死一生的死路。


    揚州龍泉,聽到北境開戰的消息後,許知行便出發了。


    以他所站的高度,自然早就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許知行這一趟來,不是為了阻止這一場戰爭,而是想看看,這一場大戰的真實意圖。


    這段時間他留在龍泉鑽研學問,每當感悟天地,天人合一之時,心中總會有種那一描述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有一種沒來由的緊迫感。


    當北境戰事開啟之後,這種緊迫感也因此而達到了頂峰。


    許知行跨越了整個九州版圖,來到了北燕國都城。


    正在皇宮裏批閱奏折的宇文清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文脈波動,猜到應該是許知行來了。


    於是便早早等在皇城之上的天際。


    他甚至猜到,許知行為何而來。


    當許知行來到皇城上空之後,宇文清躬身見禮,隻是寒暄了兩句,宇文清便帶著許知行繼續往北方飛掠而去。


    在許知行的幫助下,兩人速度極快,僅僅幾個時辰便飛到了極北處的天山山脈之巔。


    站在最高的那座山巔之上,宇文清稍稍平複氣息,隨後指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雪山道:


    “先生,就是因為這裏。


    而且,大周天子想必也已經感覺到了。所以才會這麽配合。”


    許知行皺著眉頭看著前方。


    雖然從肉眼上看,天山山脈那邊似乎依舊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在他們這種境界的修行人眼裏,卻能看到截然不同的氣象。


    如果說以前的極北天山之外是一潭死水。


    那麽現在,這裏就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麵。


    天地氣機躁動不安,似乎有翻湧的征兆。


    宇文清繼續道:


    “我試過了,還是飛不出去。


    但是這裏明顯有了變化,大約在去年年底,北燕國運莫名震動。


    我以心神與國運相合,看到了這裏的變化。


    心頭莫名惶恐,隻覺得北燕如今的國力實在太弱。”


    說到這裏,宇文清眼中略帶歉意。


    “所以我謀劃了這一場大周與北燕之戰,旨在以戰養戰,磨礪北燕大軍的實力。


    若將來真有什麽變故,也能有足夠的實力應對。


    隻是...唉...”


    許知行看了眼宇文清,他明白宇文清為何歎氣。


    畢竟是打仗,死人是不可避免的。


    就算大周天子再怎麽配合,想要提升軍隊戰力,不真刀真槍的打也是妄想。


    宇文清向來仁厚,雖然是不可避免,但還是會心中不安。


    許知行上前一步,身形驟然出現在天山以北數百米外。


    上一次來這裏,他還沒有自散文膽。


    如今雖然儒道修為全無,但天下文脈就是他許知行的儒道修為。


    這也讓他更得天地眷顧,眼中所見景象,自然也更加不同。


    許知行伸手彈了彈。


    眉頭始終緊皺。


    身前雖然空無一物,但卻總感覺似乎有某種超乎想象的力量籠罩著這一方天地。


    摸不著、看不到,就連心神之力也察覺不到,隻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而已。


    此時背景天地氣機躁動,或許就是因為這股力量的變化而引起的。


    許知行抬頭看向天空,口中呢喃道:


    “難道,這也是天地異變引起的?”


    上天沒有給他答案,但許知行已經心知肚明。


    或許真的就是因為他開啟了除武道之外的各類修行之道,引起了天地變化,所以才讓九州天下有了現在的波動。


    想到這裏,許知行回到宇文清身邊,重重地拍了拍宇文清的肩膀。


    “小清,守好北境,就當是...幫幫先生我...”


    宇文清隻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


    但對於許知行說是在幫他,他卻難以理解。


    許知行又繼續道:


    “等先生我弄清楚這背後到底有什麽真相...”


    說到這裏,許知行停了下來。


    說實話,如今看到的東西更多,他內心的疑團卻也跟著變多了。


    許知行帶著宇文清回到了上都城,師徒倆就此分別。


    他不知道,就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又有一人來到了上都城。


    相比於許知行的,這個人仿佛無聲無息,甚至直到他進入了皇城,宇文清也才通過北燕國運感知到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下不由得讓他心頭大震。


    因為這個人僅僅隻是進入皇城,便讓整個北燕國的國運就此翻湧不休。


    甚至有崩潰的跡象。


    宇文清大驚,剛想出門看看究竟是誰,卻發現書房裏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多了一個人。


    一身雪白,仙風道骨,氣息如淵,深不可測。


    宇文清收斂好震動的心神,緩緩平靜下來,朝那老人拱手行禮。


    “不知隱仙前輩前來,宇文清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老人輕輕一笑,並不意外宇文清為何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你也是那許小子的弟子,話說,那小子座下弟子怎麽都這麽有出息?偏偏我那弟子就這麽不爭氣?”


    宇文清尷尬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人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宇文清的龍椅上,抬著下巴問道:


    “老夫問你,景合是怎麽回事?”


    宇文清一愣,思緒流轉,回想起剛才李玄天說的那句話,眼中猛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


    但他麵上依舊沒有半點變化,隻是恭敬回道:


    “景合犯了錯,自然要付出代價。”


    李玄天眉頭一皺,看向宇文清


    周遭頓時壓力大增,宇文清身上氣象蒸騰,北燕國運都在自發的抵抗眼前這個老人。


    隻是北燕國力不足,國運不夠強盛。


    就算能讓宇文清足以應對一般的地仙,可麵對李玄天這種天下第一人,依舊是不夠看。


    “景合犯錯?那件事不是你讓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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