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間,一陣微風吹過,攜帶著路旁商販攤上的花香拂麵,將那帽簷掀起,帽子掉落。


    發絲飄動,淩亂的掛在我卷長的睫毛間。


    他抬手,粗糙的手指撩起我的發絲,小心翼翼順到我鬢邊。


    眼神炙熱,卻蘊著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


    我不禁納悶,他記得我?


    “我不是花娘。”


    四目相對,我撒謊起來眼睛不帶眨的。


    就讓他把我當作鄭兒吧。


    “我都想起來了,你是花娘,冀州城最美的女子。”


    街市喧鬧。


    我們二人沉默,靜寂。


    眼皮微閃,我不願承認。


    將帽子撿起來撣了撣土,重新戴上。


    紗簾掩麵,他伸手又要斂起。


    “將軍……不管我是誰,男女授受不親,這裏人多眼雜,望將軍收斂。”


    我往後退了一步,作揖告辭。


    他沒有跟過來,而是愣在原地。


    走到徐太傅門前,我駐足張望。


    房簷門框上掛滿了白綢,院內更是一片白。


    喪葬之禮已完畢,但徐文盛的哭聲徐徐傳出來。


    “爹,到底誰將你殺死的,孩兒不會放過他。”


    我冷笑一聲,轉頭離去。


    這都是他應得的報應,當初殺害我全家的時候,他可沒有留得半點情麵。


    如今,徐太傅府內人去屋空,隻剩下徐文盛一人。


    他並非是足智多謀之人,善用蠻橫之力罷了,估摸著想破腦袋都猜不到,刺穿徐太傅胸口的那支箭,是靜安公主的。


    況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皇上會盡心盡力保護好公主,他隻不過是一隻可憐蟲罷了。


    徐太傅府外就是一個醫館。


    當初我就是在這醫館內,被那個千年狐妖二太太下了藥,與黑狐在一起差點就……


    也就是在這醫館內,發生了轉變。


    我推開房門,觀摩著醫館內的擺設。


    租的這間屋子因長時間沒有人住,主人家已經收回,屋內的燭台,桌麵和床塌軟被都變了模樣。


    感慨萬千,心中湧起一陣難過。


    觀穀子,你到底去哪裏了?


    如果你在,赤狐也不會死。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警惕回頭看去,一個中年男子踏進門來。


    “你是?這位小姐有何事?”


    應許是這房子的主人,我禮貌應道,“先生好,我路過這裏看這房子不錯,才冒然走了進來。”


    他人倒是好,點了點頭。


    思慮了片刻念道,“不妨,在下正要尋找租客,還沒來得及貼這招租啟示,若小姐喜歡,租給你就是。”


    我輕笑一聲,應下,“我會好好考慮一下,隻是……這房子之前的租客是為何不租了呢。”


    既然觀穀子租了這房子,肯定與這房子主人打過交道。


    說不定他會知道些什麽。


    他兩手一拍,像是想到了什麽,越過我身旁蹲在了那書案處,從那一疊厚厚的白紙下抽出一張來。


    “小姐,林某識人無數,別見笑。恕林某猜測,你與這畫中女子氣質相同,顯然別致,想必這上位租客畫的就是你罷。”


    他說著把那張畫小心翼翼遞到了我的身前。


    “這租客是位神醫,妙手回春,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消失了,我回來收拾東西隻見他留下了這麽一張美人兒畫像。這麽的女子,他若不是被傷了心才選擇了離開?”


    他似有若無的朝我靠近,低下頭側臉打量我那輕紗帽遮掩的容貌。


    我有意閃躲,盯著畫中的那美人兒圖思緒萬千。


    這確實是觀穀子畫的我,是初識我時,我身為婚奴時的裝扮模樣。


    記得那日,為了求助於他,特意跑去山穀拜訪。


    後來不知怎麽的,他便要同我和赤狐一起去京城,而且在赤狐的幫助下,私自脫離了山穀的結界。


    我恍然大悟,說不定他是被抓回去了。


    “大人,你真的是回了山穀嗎。”


    我自顧自的喃喃道。


    身下有一隻手探了過來,摸上了我的細軟腰肢。


    “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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