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扉在身邊膩歪了半天不肯走,非要和她睡一張床。


    林棠雪連哄帶騙,最終沒哄動。她隻好讓丫鬟拿了被褥,在她的床底下打了地鋪。


    祝寶枝也很上道,經常來約她去玩。


    她偷偷讓紫靈把珠寶拿出去當了幾千兩銀票,夠她以後的生活費了。


    計劃要逃走,怕生什麽變故,麵對蘇慕扉時故意對他百依百順生怕惹惱他,並且每次外出都跟他講外麵外麵的風景,以及沿途遇見的好玩的人和事。


    蘇慕斐見她開心,祝寶枝約她去玩,便沒有反對。


    天氣越來越暖和,層層疊疊的衣服換成了單衣。


    她早就想好了要去從水路逃跑,所以在聊天時說起自己想去江上泛舟。


    祝寶枝當即就約她次日一起去泛舟。


    到時候她就跳進湖裏假裝溺水,遊上不遠處早就準備好了小船,通過水路坐船逃離京都。


    表妹約她去湖上泛舟,林棠雪表示想去,蘇慕斐答應了。


    明天就要離開蘇府,看著屋子裏忙忙碌碌的紫靈。


    林棠雪有些舍不得,如果她走了,蘇慕斐不知道會不會欺負紫靈,而且以後蘇府會敗落,她不能把紫靈留在這裏。


    她走到門口張望了片刻,見她房間周圍並沒有侍衛,這才關上門,拉著紫靈坐到床邊。


    “紫靈,你會遊泳嗎?”


    紫靈點頭:“會我們家就在河邊,小時候經常遊呢。”


    “會遊泳就好。”林棠雪和紫菱說了,她想離開的計劃。


    “紫靈,上了船之後,你要是不想跟我走,可以自行回家。”


    “小姐,是不願意帶奴婢走嗎?”


    “不是,我是怕你跟著我以後會受苦。我們去到外地,可能要隱姓埋名很長一段時間。”


    “我母親早些年就去世了,父親娶了繼母他們不待見我,回去他們鐵定會隨便把我賣了。小姐,別不要我,奴婢願意跟著小姐,受苦受累也願意。”


    “好,有紫菱以後她也有個伴。”


    白日趁著蘇慕扉沒有回府,紫靈在觀音像前祈禱了半天,希望她和小姐這次能順利離開。


    不愧是祝家大小姐,次日祝寶枝打扮的光彩奪目,租了江上一座畫舫,這座畫舫也很大,有茶室還有客房,還請了京都有名的琵琶師來彈琵琶。


    林棠雪的原計劃是去坐船吹風,故意跌進水中,丫鬟跳水去救他。


    沒想到出了意外,船艙裏伺候客人的小丫鬟在給她倒水時弄濕了她的衣裙。


    看著她裙子上一大片濕漉漉的痕跡,祝寶枝勸她去客房換衣服。


    “林姑娘,客房準備了換洗的衣服。快去換上吧,濕衣服穿著不舒服,要是林姑娘回去生病了,表哥該說我了。”


    耐不住祝寶枝太熱情,林棠雪和紫靈隨著仆從去了畫舫中的客房。


    她們剛走進客房,關上門,便被人用手帕蒙住鼻子迷暈了。


    林棠雪再次醒來,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腳都綁住四周亂糟糟的,堆滿了柴草,在她旁邊紫靈還睡著。


    這是一間柴房,有人把她們兩個迷暈帶到這裏。


    看見他倆醒了站在柴房門邊身材壯碩臉上有刀疤的大漢睜開半眯著的眼睛。


    “這是哪兒?”林棠雪問。


    大漢抱著刀惡狠狠道:“有人把你們你們兩個賣給我們了,別想耍什麽花招!”


    賣了?怪不得祝寶枝突然和她套近乎,約她出去玩,原來竟是為了把她們賣掉。


    落到人牙子手裏,她和紫靈肯定會被賣給別的人家為奴為婢,或者是被賣去青樓。


    得從他們手中逃出去才行。


    這些人牙子買賣人口不過是為了賺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要是她出更多的錢呢?


    嚇唬完他們,那個臉上有疤痕大漢,又靠在門邊閉上眼睛。


    “我有點好奇,我們兩個究竟值多少錢?大哥,能不能說說?”林棠雪繼續問。


    那大漢睜開眼瞟了林棠雪一眼,眼前的女子笑得眉眼彎彎,倒是有幾分好顏色。


    “我隻負責看守你們。”他道。


    隻負責看守,那就是還有上家。


    “那可不可以問問我們現在在哪裏,還在京都?”


    那大漢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那我們還會離開京都?”


    大漢又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這大漢沒有反駁那就是她說的都對。


    人牙子還沒那麽蠢笨,不可能在京都買的人口,還要再賣到京都,肯定是要往偏遠地方運。


    那麽她們此時還在京都,正準備離開。


    “你能不能叫你們管事的過來?我有話要跟她說。”


    “什麽事?”大漢問。


    她正要再說,門被推開了。


    一個胖乎乎嘴角長了個痣的老婦走進來,她把她和紫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這兩個妞長得倒是不錯,可以賣給有錢的老爺做小妾。”


    盡管這老婦人看起來應該可以叫大娘了,林棠雪為了討好這老婦喚道:“姐姐,你把我們賣去做小妾,不就是為了錢嗎?我有錢,我們兩個能賣多少錢,我加倍給你,你把我們放了。”


    有錢?


    林棠雪和紫靈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臉上有些髒汙,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有錢人。而且把這兩個姑娘帶進柴房時,她已經搜過了他們渾身上下隻有幾兩銀子。


    “我真錢,都是銀票,出門不可能把錢帶身上,我可以帶你們去拿。”


    老婦人暗自思索,這兩個姑娘有錢,她可以把這些錢收了。人呢?她自然是不會放,這樣人財兩得。


    老夫人答應了:“好,錢放在哪兒了,你帶我們去!”


    *


    天快黑了,林棠雪還沒回來。這是玩野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蘇慕斐正準備出門去尋人,祝寶枝從大門口跑進來,她頭上金釵歪了身上除了水漬還有泥漬,髒兮兮的。


    “表妹這是怎麽回事?”


    祝寶枝一下撲到蘇慕斐身前,抱住了他的小腿。


    “表哥,我同林姑娘一起遊船,林姑娘不小心掉進江裏了。”


    聽到祝寶枝說的話,蘇慕斐麵色一變,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厲聲問,“你說什麽?”


    “表哥是我的錯,我沒能照顧好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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