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林棠雪放在身上的手放下來,把人往裏挪了挪。林棠雪又翻身過來抱住他。他沒辦法隻好任由林棠雪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


    外麵的雷聲又開始轟隆隆響,不一會就下起雨,林棠雪抱著他睡得很香,全然不知道他所受的苦惱。


    第二天早上林棠雪醒來就發現自己正抱著蘇慕扉,趁著蘇慕扉還沒醒,趕緊把手手腳腳從蘇慕扉身上移開。幸好她比蘇慕扉醒的早,不然她這個樣子也太丟人了。


    蘇慕扉上半夜一直沒睡著,直到下半夜才漸漸進入夢鄉,他做了個夢,還是春夢。


    夢裏他和林棠雪一起泡在浴桶裏洗澡,林棠雪麵上帶著紅暈,羞答答的他正要把人吃掉,有人叫他。


    “阿弟,阿弟。”蘇慕扉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可愛的臉。


    林棠雪衝他笑臉頰兩旁的酒窩甜甜的,讓人想舔一口味道一定是味的。


    “快起床了,太陽要曬屁股了。”林棠雪催促他。


    蘇慕扉朝窗外看去,今天是陰天沒有太陽,窗外那棵桂花樹還在隨風搖擺,昨天的雨已經停了。


    “我做了一菜粥,隔壁大娘送了兩個白麵花卷,你嚐嚐。”


    “有鹹黃瓜嗎?”蘇慕扉問。


    以前他們會在院子裏種菜,黃瓜吃不完就會放到缸裏醃起來等到冬天吃。


    之後他中了狀元有了錢,廚房裏就沒有再配過鹹黃瓜了,他有些想念。


    “沒有,你想吃我去隔壁問問,看有沒有買點過來。”


    “罷了,沒有就不吃了。”


    “那你快起來吃粥,要涼了。”


    蘇慕扉洗了把臉從裏屋走出來,外麵的小桌子上放著粥還冒著熱氣,盤子裏饅頭白白嫩嫩看起來就很香甜。


    他走過去坐下,發現桌子上多了一盤醃黃瓜。


    “我去隔壁大娘家要了點,她醃了一大缸,你快嚐嚐。”


    “謝謝阿姐。”


    蘇慕扉用筷子夾了一小條醃黃瓜,有些鹹需要和饅頭一起吃,他隻咬了一小口,脆脆的鹹裏又帶著些甜味,隔壁大娘放糖了。


    蘇慕扉用勺子攪了攪粥,喝一口。軟軟糯糯有一股清甜,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幸福,想這麽一直幸福下去。


    林棠雪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她確實餓了。


    他們麵對麵坐著,蘇慕扉突然端著飯碗坐到林棠雪旁邊,“阿姐做飯是把灰抹臉上了嗎?”他用衣袖把林棠雪臉上的灰擦幹淨,又迅速在她臉頰上親了口。


    林棠雪沒想到蘇慕扉會突然親她,有些害羞她連忙低下頭吃飯。


    看著林棠雪害羞的模樣,蘇慕扉暗暗偷笑。


    吃完飯,蘇慕扉把飯碗拿過去洗了。


    天空又暗起來,黑壓壓的烏雲壓下來,要下雨了。下雨他們就不能出門,林棠雪坐在房間裏看話本。


    蘇慕扉坐在一旁泡茶給她喝,他默默享受著現在靜謐美好的時光。


    小雨落下來滴答答打在屋外石階上濺起水花。


    林棠雪突然放下手中畫板她問蘇慕扉,“我們以後就在這樣生活,不回去了好不好?”榮華富貴雖然,好粗茶淡飯也不錯,而且她也攢了很多錢,蘇慕扉肯定也有積蓄,下半生他們也不用粗茶淡飯。


    蘇慕扉不做丞相,就這麽隱居在村莊裏,以後就不會因為權勢過大結黨營私等各種罪名領飯盒。林棠雪想了想如果他肯辭官的話,她願意陪著他到白發蒼蒼。


    蘇慕扉把泡好的茶推給林棠雪,“我也想可是一旦坐到那個位置上,就身不由己了,你想退上麵人不會讓你退,你的下麵那些依靠你的人也不會讓你退。隻能向前走一入官場深似海,尤其是做皇帝的身邊人。”


    “真的不能嗎?你並不是真的想退,你放不下權勢和金錢!”


    蘇慕扉端起手邊茶,茶水冒出的熱氣讓他的臉變得模糊。他誠實道:“阿姐隻是一個女子,不在官場不知道權勢的樂趣,若能擁有誰想放掉呢?自古以來多少皇帝都想長生不老,還不是因為不想放權。”


    “在我和丞相這個位置之間讓你選一個,你選什麽?”林棠雪問。


    “兩個都要,我要阿姐也要丞相之位!”蘇慕扉語氣堅定。


    林棠雪看著坐在對麵的蘇慕扉,她知道自己難以改變他的想法。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怎麽能甘心重新落進穀底?


    林棠雪沒再說話,她拿起桌上的話本繼續看。


    屋裏很安靜,氛突然變了樣,蘇慕扉問:“阿姐生氣了?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這兒住,隻要我有空就會陪你過來好嗎?”


    她要的不是這些,她想要蘇慕扉能夠長命百歲好好活著。


    可惜她在夢裏夢到的那本書隻能看到蘇慕扉的結局,卻不知道蘇慕扉最終究竟是因為什麽而倒台。


    帝王心難以捉摸,或許隻是因為長期的積累,殺了蘇慕扉隻是最後的爆發。


    林棠雪想著頭就開始疼,她隻好不想了,先苟著苟一天算一天吧。


    見林棠雪不開心,蘇慕扉撐著傘出了門,等他再回來手裏捧著一束花。


    他拿著花在林棠雪眼前晃了晃,哄她“特意摘了花,阿姐不要生氣了。”


    這花她沒見過,應該是路邊的野花透著野性的生命力,林棠雪接過花找了個陶瓷瓶把花插進去。


    蘇慕扉從身後抱住她,“阿姐不生我氣了?”


    “我哪敢生你氣,你可是丞相。”


    黃昏時分雨停了,一道彩虹掛在天空。蘇慕扉拉著林棠雪出門去看。


    對麵的大娘也出來了,看到蘇慕扉和林棠雪郎才女貌很是喜歡。她又從自家酒窖裏抱出兩壇酒來送給他們。


    林棠雪不要,大娘執意要送。林棠雪隻好給了大娘一些銀兩。


    晚上在蘇慕扉的提議下餐桌上多了兩壇酒。


    大娘釀的酒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林棠雪之前喝過的果酒米酒酒精度數都要高,辣辣的。


    兩碗下肚,她就醉了。


    蘇慕扉沒想到林棠雪隻喝了兩碗就醉了,他想把人抱進去睡,林棠雪突然一把捧住了他的臉。


    “鄧星星,你為什麽長得這麽好看?我當初把你撿回家就是因為你這張臉。”


    “你喜歡嗎?”蘇慕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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