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紙鶴開始扇動翅膀,一隻隻像是衝出籠子的信鴿。


    不消片刻原本密密麻麻的九千隻紙鶴,全部掙脫束縛消失不見。


    新穀嘉一郎和身旁的另外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


    三人的眼神中全是茫然。


    明明他們目不轉睛全都看在眼裏,可怎麽就有種自己什麽都沒看見的感覺?


    你好歹念兩句咒語也好!


    心裏還尋思著偷師來著,到頭來根本連看都看不懂。


    搞得他們好像很愚蠢的樣子。


    我拍拍手從地上站起來,抬頭望著夜空中無聲消失的紙鶴,對新穀嘉一郎說。


    “未來三天把這些紙鶴找回來,到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能知道不屬於你們的那些國運的來源。”


    找回來?怎麽找回來?


    新穀嘉一郎麵露難色。


    “張先生,你……你不能跟著這些紙鶴,一路追本溯源?”


    雖然我的這些操作他們有點兒沒太看懂。


    但並不代表他們在心裏完全沒有猜測。


    他們想的是,我會利用這些紙鶴帶路,然後再跟著這些紙鶴一路就能找到源頭。


    可現在似乎和他們猜想的不太一樣。


    我說:“嗯……你們想的其實沒什麽問題,大致原理也是這麽回事兒!不過我沒本事跟上這些紙鶴,你們要是有這能耐的話,不妨可以跟上去。”


    現在這些紙鶴身負國運,會隱匿在氣運和風水之中。


    甚至於它們的形態都會在一定程度上發生變化。


    也正是因為這個特性,所以人不可能追蹤得到。


    九千隻紙鶴現在乘風而散,當它們再次以紙鶴的形態出現的時候,自然就等於標注了國運來源在什麽地方。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實際上並不簡單。


    九千隻紙鶴看上去數量龐大,可實際上如果遍布在全國各地,說一句大海撈針也毫不為過。


    如果國運的來源比較集中還好,這些紙鶴會集中出現在某個區域。


    但如果不集中,這些紙鶴就會分布在全國各地。


    也就是九菊一派的陰陽師在日本境內的影響力夠深,能夠調動和使用的社會公眾力量夠多。


    可即便是這樣,能不能夠順利找到這些紙鶴都不好說。


    聽完我的安排,新穀嘉一郎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麽。


    這事兒,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終歸是有辦法,總比之前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開得好。


    “好的張先生,我這就安排人手搜查!”


    我點點頭,微微皺眉說。


    “還有件事情,最近這段時間我可能需要深入到極淵深處,了解八岐大蛇封印的本質。你們需要派人一起嗎?還是說,你要親自陪同?”


    照理來說,八岐大蛇作為整個日本的根本,算得上是一切的源頭。


    我一個外人想要潛入到極淵深處了解其中的奧秘,日本方麵說什麽也應該有人陪同才對。


    當然實際上是擔心我會不會借此機會搗亂,畢竟我和九菊一派的陰陽師之間貌合神離。


    誰也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狠狠捅上對方一刀。


    隻不過當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新穀嘉一郎卻微微有些遲疑。


    “那個……那個張先生會有危險嗎?”


    果然哪兒有什麽為了軍國甘心赴死的,命就隻有一條,誰能不惜命啊?


    岩角山深處的極淵千百年來都沒有人去過,準確一點兒來說是沒有人敢去。


    九菊一派的老祖宗明令禁止不讓人去,究其原因是什麽新穀嘉一郎也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八岐大蛇本身非常危險,擅自靠近的話可能有去無回。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關於八岐大蛇的封印,九菊一派的先祖們不希望被後人知道。


    我的個人實力,新穀嘉一郎至少是認可的,我潛入極淵即便遇到什麽危險,也肯定會有全身而退的辦法。


    但是他們要是跟進去的話,結果會怎麽樣,可就誰都說不好了。


    我說:“這個不清楚,不過就算我說沒有危險,你們能信嗎?”


    新穀嘉一郎舔舔嘴唇沒說話,而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新穀嘉一郎要怎麽選擇,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要是現在我說,極淵肯定存在危險,不讓他們去。


    但是極淵又是九菊一派,乃至整個日本的根基,屬於最高機密。


    我獨自一個人去,他們又肯定不會放心。


    倘若我說你們跟上一塊兒去,到時候在極淵遇上什麽危險,隻有我一個人全身而退。


    其餘人全都死在極淵,這事兒我該怎麽解釋?


    九菊一派的人會不會以為,是我在極淵深處悄悄做掉了他們?


    畢竟極淵裏麵究竟有沒有危險,究竟有什麽危險,死無對證。


    屆時,我異國他鄉孤身一人,真要是跟九菊一派的陰陽師們徹底鬧掰。


    弑神精血肯定是拿不到,搞不好還會被這群小日本通緝。


    沒吃到羊肉,反而給自己身上惹了一身騷不劃算。


    經過好長時間的斟酌過後,新穀嘉一郎微微皺眉看著我說。


    “張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在極淵深處遇到什麽危險,你能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都沒想就給出回答。


    “不能!你也知道,極淵深處沉睡著八岐大蛇。並且它現在已經初步掙脫封印,到時候真要它完全蘇醒,我就算是拚盡全力,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所以,實在是無暇他顧!”


    死道友不死貧道,人都是自私的。


    況且還是一群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小日本,別說我可能沒有實力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有我也未必會設法相救。


    甚至有他們陪著,我個人的危險係數還能降低不少。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好像你和一群人在森林裏遇見熊。


    你要做的不是跑得比熊快,你隻需要跑得比你的同伴快就行了。


    新穀嘉一郎狠狠咬著後槽牙,我的回答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極淵深處的危險是未知的,就以我們雙方之間僅僅隻是相互利用的合作關係來說。


    他確實想不到真遇到危險,我會拚死把他們帶出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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