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杳腳下剛站穩當,師叔便來了這麽一句,使遠杳猝不及防。


    “徒侄拜見師叔。”


    遠杳依舊情緒穩定,行過禮後回頭吩咐回雲。


    “拿茶來。”


    師叔馬上睜眼站起來,伸手示意。


    “別別別,別麻煩,此地也不是王府,哪有茶?”


    師叔放心,法華寺畢竟是皇家寺院,茶水素點心還是不缺的。”


    說話之間,回雲已經托了四碗茶進來。


    遠杳端一碗到師叔膝前跪下,將茶碗高高奉上。


    “哎呀,真是無聊!”


    師叔無奈地搖頭,接過了一口,走來放回回雲的托盤上。


    “你以為你禮儀到位,我就會告訴你嗎?嗬嗬,太嫩了。”


    師叔素知自己這個徒侄聰明絕對,善於鬥智鬥勇,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掉入她的小陷阱。


    “師叔不願相告,徒侄自然也沒辦法,隻不過牽腸掛肚,寢食難安,夜不成眠罷了。”


    流雪聽了這話,也趕緊幫腔。


    “自小姐被榮王貶了之後,更加憂愁憔悴,照這麽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師叔正在窗口看景,回頭瞥一眼這對主仆,哼笑一聲。


    “真是一對好搭檔,你家小姐身體素質是一流的,絕不會輕易憔悴,若是跟那榮王計較,隻能說明是糊塗蟲。”


    遠杳聽了此話徹底心涼了,自己的小招數師叔全不吃,該怎麽辦呢?


    她不由得歎了口氣,蹙起眉頭來。


    師叔見此,也覺著心疼不忍。


    “師叔不讓你問,自然有不讓你問的道理,另外我再告訴你,榮王不是你的良人,你的桃花運在後邊呢,日後爆發的時候,可別嫌太旺了。”


    說完之後,師叔起步離開禪房。


    流雪回雲把遠杳攙扶起來,金烏過來問句。


    “小姐要回去嗎?”


    “回,你繼續盯著那婦人。”


    路上,流雪見遠杳情緒低落,勸了一句。


    “小姐雖然身體素質好,畢竟是個女兒家,焦慮過度總是不好的。”


    “我沒再焦慮父兄的事了。”


    遠杳無精打采的說了句,跟著又歎口氣。


    “我是在焦慮桃花運。”


    “啊?”


    流雪和回雲一起發愣,想不到是這樣一個答案,接著二人又都抿嘴笑了。


    “原來小姐是等不及了。”


    流雪調侃一句,被遠杳戳額頭嗔怪。


    “等我有了結果,先把你給嫁掉。”


    “不要不要,我要一輩子跟著小姐,才不要嫁人呢。”


    一向內斂的回雲,聽了也忍不住調侃一句。


    “你嫁給小姐身邊的小廝,不是一舉兩得?”


    車停,遠杳下車入府。


    她即刻派流雪去回複柳太妃,說已經從法華寺回來了。


    “你不必見太妃,跟柳嬤嬤說一句就得了。”


    遠杳還是有點擔心老太妃生氣,跟自己找別扭,更不想吉蘭趁機糾錯,小題大做。


    她想在與蕭宏和離之前,過幾天心靜日子。


    “小姐不必擔心,太妃那裏正在辦宴會,王爺王妃都在喝酒看戲,挺熱鬧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回來時聽見鼓樂聲。”


    遠杳說完便讓回雲更衣,準備沐浴,等蕭宏到來時遠杳已經沐浴完畢重新梳妝一番了。


    “王爺今天心情不錯?”


    遠杳歪在塌上笑看著蕭宏,聞見他渾身酒氣。


    “唔,你今天很乖,不惹生氣,自然心情好。”


    蕭宏已經坐到塌上來,伸手撫摸遠杳頭發。


    “我得慰勞慰勞你。”


    話說完,他把噴著酒氣的嘴往遠杳臉上湊,嚇得遠杳逃下塌。


    “王爺何必呢?又要惹大家不心靜了。”


    流雪送茶來看見,說道。


    王妃知道王爺寵愛側妃,那不要鬧下天來?”


    蕭宏要親近遠杳,猛然撲空已經羞憤了,哪裏還禁得住一個丫頭多嘴?


    “滾出去!”


    流雪癟了癟嘴,賭氣走了。


    “丫頭雖然放肆些,可是說的不無道理。”


    遠杳淡定下來,以手整理頭發。


    “蘭姐姐不喜你靠近我,又何必惹她生氣?”


    “你不知道,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寵幸你一回,免得你把和離掛在嘴上,咱家都不想你和離不是?”


    一瞬間,蕭宏在後頭抱住了遠杳。


    遠杳也在刹那間頭腦轉動,回身對榮王柔媚一笑。


    “但凡你早對我溫柔些,我還和離什麽?那不是氣話麽?”


    哼哼,原來老太妃的宴會上,三個人已經達成一致意見了,賜她一番寵幸,別讓她和離了,帶走值錢的嫁妝!


    太會想了!可惡!


    遠杳心裏已經有了對策,對蕭宏特別溫柔起來。


    “奴家在法華寺,遇見一個賣香料的生意人,買了兩瓶子香露。”


    “嗯?做什麽用的?”


    蕭宏把玩著遠杳的一縷頭發,閑閑地問。


    “同寢前,給王爺喝上一碗,可以讓王爺更舒服。”


    “還有這神藥?快試試。”


    世上哪個男人不色胚?更何況偽君子蕭宏常年在外打仗,無暇解決生理問題,閑下來日複一日的憋不住。


    “等奴家幫你拿來。”


    自從對蕭宏失望後,遠杳就做好了個人防護措施,以免哪天被渣男占便宜。


    她的純潔之身可要守護好好的,畢竟還有光明的未來。


    “小姐,變相打發了也就罷了,何苦這麽麻煩?”


    “我自有打算,放心。”


    小姐說有打算,那一定自有道理,流雪跑去拿了香露,往一個茶碗裏放了一小勺,加上清水。


    一瞬間,滿室飄起了玫瑰花香。


    “哎呦,香的連我都想喝一口。”


    流雪端來時,對遠杳感歎不已。


    “半個時辰後,把吉蘭引到這裏來。”


    遠杳笑向流雪擠擠眼睛,而後端著香露走了。


    “這玫瑰清露真是好東西,宏郎快嚐嚐。”


    蕭宏已經躺在床上了,聞見濃鬱的香氣,驚駭。


    “什麽東西?這麽香?”


    “我不是說了嗎?是讓宏郎舒服的好東西。”


    遠杳一手把他扶起,一手喂到他嘴邊,先給他喝一點。


    “好香,好甜!有點像人乳。”


    蕭宏描述完了,急不可耐的要喝,被遠杳拒絕。


    “這麽好的東西,宏郎可不能白喝人家的。”


    “嗯?你有什麽要求?”


    蕭宏一挑眉,有點不愉快了。


    “你告訴人家,我那父兄,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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