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我就更不知道了,反正咱們大婚總不能寒酸了,叫人笑話了去!”


    蕭宏皺眉站起來,氣鼓鼓地往外走。


    “我去找遠氏!”


    遠杳已經預料到了,大婚的費用必然會找上自己,卻沒想到蕭宏來的如此之快。


    “咳咳,宏郎你來啦!”


    遠杳穿著寢衣,披散著頭發來迎接,弄得蕭宏猝不及防。


    他從未見過遠杳大白天衣冠不整,甚至有點蒙頭垢麵。


    “大白天的,你這是怎麽了?”


    “咳咳,剛才張太醫來過,說我肺裏有寒氣,得吃藥調理些日子,我正發愁呢,眼看宏郎要大婚了。”


    蕭宏自哪天陷入欲仙欲死的幻覺中,對遠杳的魅力徹底了解。


    所以,對她有了三分柔意。


    “既然生病了,就好好養病。”


    “可是,大婚所有的花費,現在還沒著落呢!”


    遠杳說著又咳嗽起來,蕭宏越發不忍起來。


    “好了好了,雖然這些年你把府上的銀子弄沒了,可是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追究了。”


    “多謝宏郎。”


    遠杳麵色溫柔,心裏恨不得踢死他。


    什麽糊塗男人,看一眼都惡心。


    “可是宏郎大婚,也得風風光光的,妾身有一個不太好,卻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哦?快說!”


    遠杳頓了頓,拉著他手上。


    “老太妃自己的體己,都拿出來的話,足夠給宏郎辦兩次大婚了。”


    “這是不是有點不孝?”


    蕭宏感覺自尊心過不去,遠杳淡淡一笑。


    “我隻有這麽點辦法了,宏郎你自己掂量吧。”


    其實,柳太妃這邊已經在考慮了。


    遠杳提起她的嫁妝,她反而被提醒了。


    蕭宏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不能委屈了她,可歎的是榮王府裏已經窮到了這個地步。


    往後的日子該怎麽過?柳太妃一著急便和柳嬤嬤嘮叨。


    柳嬤嬤趁機獻讒言,把責任全甩到遠杳頭上。


    “太妃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王爺一直不在家,裏裏外外使銀子,還不都從遠氏手裏過?現在倒好了,把老太妃的嫁妝惦記上了。”


    “唉,我何嚐不生氣?不怨她,隻是眼下來不及了,宏兒大婚的事情,先辦完再說,以後府上可要好好立規矩,不能再由遠氏折騰了。”


    遠杳這邊,聽說老太妃已經答應拿自己的陪嫁體己出來,總算鬆口氣。


    王嬤嬤那邊也有了回話,說楊貴妃十分惦記遠杳,已經跟皇上奏明“和離”一事。


    但是皇上近來又政務繁忙,還沒有回應。


    “小姐認為,這件事情有幾成把握?”


    流雪擔憂起來,想著萬一皇上不準“和離,”一切都是白折騰。


    “有些事情擔憂也沒用,努力去做就是了。”


    一句話讓流雪重拾信心,笑著說句。


    “知道啦!”


    十日之後,蕭宏和吉蘭舉行婚禮。


    柳太妃把自己的體己盡著用,倒也風風光光的,那些皇室貴胄自然也來隨份子,算起來還賺了不少東西。


    遠杳身為側妃,自然要盡側妃的禮儀。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大婚第二天,吉蘭給老太妃獻茶行禮之後,接受闔府奴婢們行禮時,竟然讓遠杳帶領奴婢們,給她行禮。


    蕭宏和吉蘭並列坐著,竟然也心安理得。


    柳太妃竟然認為這樣挺合適的,還不停地催促。


    “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一會兒還得出門還禮去呢!”


    “妾身是側妃,給王妃行禮要按側妃該有的方式,豈能和奴婢們混為一談?母妃豈能不知這個道理?”


    柳太妃麵色懶懶的,一邊端起茶吃上一口,而後說柳嬤嬤。


    “你給她講講,我做的對不對。”


    “太妃做的事,哪裏有錯的?遠側妃,你快點行禮吧,今天斷然躲不過去。”


    遠杳被逼到這份上,已經壓不住脾氣了。


    “我今天就不跪!你們能把我怎樣?”


    一時間,在場的人全被遠杳衝天的氣勢震住,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大氣不敢喘了。


    “遠氏,你太過分了。”


    吉蘭拍案怒斥,還眼淚汪汪。


    “這麽大喜的日子,你給我搗亂!”


    接著,吉蘭向柳太妃和蕭宏哭唧唧起來。


    “母妃,宏郎,遠氏破壞我的喜事,給我添黴頭,我不依嘛,嗚嗚嗚。”


    蕭宏皺眉,看著遠杳。


    “你一貫是個懂事的?怎麽今天這樣忤逆?”


    “王爺認為這樣就是忤逆了,證明你不知道什麽是忤逆!”


    蕭宏最討厭別人駁他麵子,遠杳此時這般,不由得拍案而怒。


    “混賬東西!跪下!”


    “不跪!寧死也不貴!”


    遠杳將脖子一梗,雙手一背,一副賭氣到底的架勢。


    “母妃,你看遠氏是要造反了嗎?”


    吉蘭歇歇著著起來,拚命拱火澆油。


    “來人,把遠氏關入佛堂,我要家法伺候!”


    流雪和回雲都慌了,連忙跪地求饒。


    她們畢竟是做奴婢的,此時沒有別的辦法。


    “我看誰敢碰我!”


    遠杳冷硬的目光掃射周圍,哼笑一聲。


    “你們別忘了,我可是生在武將家庭,拳腳功夫會不少。”


    “怎麽?你還敢打人不成?”


    柳太妃連氣帶嚇,渾身發起抖來。


    “宏兒,你還坐得住嗎?這個女人要造反了!”


    “大膽遠氏!”


    蕭宏臉色冷陰,拍桌起來斥責遠杳。


    “我好言相勸你不聽,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王爺要做什麽?打架?”


    遠杳輕蔑地看著他,退後幾步雙拳緊握。


    “好的,要打我奉陪!”


    “遠氏,你何苦要往絕路上走?”


    蕭宏終究還是不她忍心,卻不知道遠杳一點也不留戀。


    “是你們往絕路上逼我,今天大家就撕破臉,一了百了。”


    離開榮府是她蓄謀已久的夢想,憑她一身智慧和本領,到了外麵隻會如魚得水,像鳥兒回歸了天空。


    “賤人!”


    蕭宏罵了一句,認為這個女人無可救藥了。


    “今天我就讓你死!”


    刹那間,情況筱然發生轉變。


    “聖旨駕到!”


    皇上身邊的萬公公,托著聖旨來了。


    柳太妃吃了一嚇,趕緊帶領闔家老小跪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榮王治家無能,對王妃刻薄寡恩,始亂終棄,毫不念榮王妃之父兄為國殉職,對王妃毫無體恤憐憫之心,特此準許榮王與榮王妃和離,結束夫妻關係,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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