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督促案件辦理的領導親自給傅家、白家、喬家打了電話過去,說了宋平的精神鑒定結果已經出來的事情。


    那領導真難受,因為這案子鑒定意見上寫得是認定宋平有嚴重的躁狂症,屬於重度精神障礙,同時行為特征上表現為高攻擊性。


    結合現場的調查,這個案子多半是要做撤案處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將宋平強製送醫。


    頂著天大的壓力,他打了一輪電話下來,除了傅司冥那邊的冷氣都透著電話傳過來,其他兩位的都還算好。


    處理完這些難搞的佛,還要去應對網上的輿論,這個案子涉及到本地的大家族,草草結案,他都不知道有多少爛攤子,再加上網民們獨特的想象力。


    這案子算是吞了蒼蠅,惡心人。


    傅司冥接到電話就親自去醫院看過,宋平的狀態比前些日子剛送進來要更差,醫院給他安排了一間單獨的治療隔離室,裏麵隻擺了一張床。


    主治的醫生說,從5天前,他從原先的安靜狀態開始變得躁狂,甚至在鑒定診斷的時候差點誤傷了醫生,注射了鎮定劑,檢查發現他大腦也出現了病變。


    腦電波和神經線測試異常,和剛入院的檢測結果的有些不同。


    他的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疑慮閃過腦海,但是看到門口那兩個還沒撤走的警察,很快這個想法就被趕了出去。


    他從轉身離開的時候,有個護士恰巧從他的麵前轉角閃過,那身形和動作都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但卻想不起來。


    看著人消失的方向很久,那個拐角安靜地就像從未有人經過那樣。


    傅司冥離開後,付瑤才探出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角的陰鬱和口罩下的嘴角的讚賞讓她看起來有些割裂。


    她想:他果然還是熟悉自己的,他比那些警察要敏感多了。


    她今天也收到了醫生的消息,說鑒定結果就是重度精神病,估計就是一輩子住醫院的了。


    但她總是要來親自確認一眼才放心,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傅司冥。


    如果不是因為報警了,人落到傅司冥手上,宋平反而死得更慘,這倒是讓他找到了個護身符。


    傅司冥找人換了他的主治醫生這件事,被付瑤知道了,但她對那藥還是有些信心的。


    那損傷神經的藥是從國外的實驗室弄來的,絕對不可逆,就算是傅司冥想要把找人把他治好了再折磨他,也基本沒有可能。


    沒有刻意隱瞞宋星瑤,所以很快她也知道了,宋平雖然和她沒有什麽親生血緣,但想來都還是膈應人的。


    她不想傅司冥因為她,手上沾些不幹淨的東西,但架不住他自己的主意,所以沒幾句,就被他堵得說不出來了。


    索性也就不管了,是他罪有應得,她這樣想。


    付瑤解決了這心頭大患,約了傅博聞在會所見麵。


    陰暗的燈光下,她斜靠在沙發的軟背上,黑色的薄紗輕掩她雪白的肌膚,被曖昧的燈束反射出滑嫩的光澤。


    見他進來,她支起身子,肩上的遮掩,一下子滑到手肘的地方掛著,付瑤上前嬌嬌弱弱地掛在她身上。


    同那天麵色急切的模樣不同,今天顯然準備充足,連原先腹部那些醜陋的褶皺也被修複的一幹二淨,看不出絲毫的痕跡,反而是胸部看著比先前更加豐滿。


    傅博聞被他拉著走,眼神在她身上留戀,卻不是那種猥瑣的打量,不含一點情欲的。


    這熟悉的一套幾年前她玩過,那時候的確是他刻意想以色相誘,沒想到她隱藏在麵具下的浪蕩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


    竟然主動爬上了自己的床,穿的衣服也和今日這件相差不多。


    付瑤人前裝得清純無比,背地裏的樣子,想來他那個好弟弟,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他推開付瑤,將剛才她碰過的領帶取了丟在旁邊,但這動作卻讓付瑤感覺無比羞恥。


    傅博聞:“說正事。”


    付瑤聽他聲音裏一點點屬於男人的情動的意味都沒有,她才在旁邊坐下,從桌上摸起一根香煙,點燃。


    “急什麽,你幫了我這麽大個忙,我肯定是要幫你的。”


    想著等她繼續說下去,傅博聞沒開口,她故意將這支煙的時間拖得很長,男人也不急,坐在那裏看著她吞雲吐霧。


    等她嘴裏吐出最後一口煙,付瑤才側目看他,“傅司冥遭人暗算了。我知道是誰幹得。”


    ?傅博聞眼裏終於有了些好奇的感覺,“你知道?”


    “嗯,但那個男人是個變態……說起來,你們倆還有些相像。”


    試探了兩次,知道他是對她沒任何意思的,也拿捏不了,索性也不裝了,直接當著他的麵說他變態。


    “他去s國了,晚點會回來,你們都對傅司冥有意見,所以,你們有得聊。”


    傅博聞聽到這,隱約知道她嘴裏說的人是誰了。


    付瑤還打算抽第二根,傅博聞從她手裏把煙用手指夾過來,按在玻璃茶幾上,冷聲開口,“時間?”


    卻聽她回應,“不知道,他老爺子死了,辦完事也就回來了。”


    她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傅博聞起身就離開了。


    走出會所,他還在回想付瑤說的話和最近公司的事情。


    南部的地,他本想去爭一口,但是他沒有最終決定權。


    傅霆一口回絕了他的提案,甚至連理由都懶得想,直接說的是“天盛在裏麵競標,我們沒有勝算。”


    傅博聞雖麵上說好,但心中的火氣已經難以壓製。


    憑什麽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要被否定?


    憑什麽他就要給傅司冥讓步?


    憑什麽天盛在裏麵他就沒有勝算了?


    說到底,傅氏才是屬於傅家在本地紮根深、時間長的企業,現在風頭卻被天盛蓋了去。


    人人提到傅家,都說傅家生了個好兒子,把著江城的經濟命門,卻從來沒人提過他傅博聞的名字。


    就連他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那年,他在書房親耳聽到傅霆和傅明堂兩個人談話,說要將傅氏交給傅司冥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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