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與軍營裏的軍官士兵們吃飯就搞特殊化,他怕不是討人嫌呢。


    沈律看向沈嘯樓,沈嘯樓點點頭,將筷子遞給白靈筠。


    “吃吧。”


    白靈筠拿起筷子低下頭大口大口吃起來,菜裏沒什麽油水,但勝在做飯的師傅手藝不錯,用燉肉湯做底,加入白菜和粉條,大火煮,小火燉,肉香全浸到了菜裏,味道還不賴。


    “菜來嘍!”


    炊事班的班長端著兩盤小炒一路小跑過來,一盤黃豆芽炒大白菜,一盤辣椒炒茄子皮。


    “司令,白少爺,您二位嚐嚐味道如何?”


    沈嘯樓先給白靈筠的碗裏夾了一筷子豆芽炒白菜,白靈筠不大好意思吃。


    低聲說道:“旁的桌都沒加菜呢。”


    沈嘯樓麵容柔和,摸了摸他的腦袋。


    “安心吃。”


    白靈筠抬眼瞧了瞧臨近幾桌的軍官,見眾人臉上皆笑盈盈的,並沒因為炊事班給他單獨加了菜而表現出異樣,這才夾起碗裏的菜送進口中。


    菜裏點了醬油和香油,口味偏鹹,搭配苞米麵餅子一起吃,非常香。


    班長滿臉期待。


    “好吃嗎?”


    白靈筠點點頭,真心實意的誇讚。


    “很好吃。”


    “您再嚐嚐這道辣椒炒茄子皮。”


    班長高興的介紹起另外那道菜,這兩樣小炒雖然沒什麽特別之處,但都是宛京傳統老菜譜,能把這兩道菜炒出來的都不是一般人。


    沈嘯樓將辣椒炒茄子皮挪到自己麵前。


    “他不吃辣。”


    白靈筠為了保護嗓子的確不怎麽吃辣,但不至於一口不能吃,人家班長的一片心意,他好歹也得嚐一口意思意思不是。


    “吃一點沒事。”


    沈嘯樓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你確定?”


    白靈筠一見他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


    這……現下……好像……確實……不太適合吃辣……


    沈律清了清嗓子。


    “白少爺身體不適,現在不好吃的太辣。”


    哦——


    豎著耳朵旁聽的眾軍官士兵們恍然大悟,紛紛附和起來。


    “對對對,那是不能吃辣。”


    “是是是,身體得好好保養。”


    “確實確實,這必須得注意。”


    眾人七嘴八舌,一個個的滿臉正經又曖昧。


    白靈筠低頭扶額,數九寒天的,臉上燙的能煎雞蛋,這飯沒法吃了!


    沈律也是服氣了,半張著嘴,一時間百口莫辯,雖然但是……他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啊。


    主要還是因為白老板生了盤龍瘡,要吃湯藥忌口,不能食辛辣啊喂!!!


    可惜,遲來的解釋比草賤,尤其還是眼下他百口莫辯,根本就沒人聽,更沒人信……


    從軍營裏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鍾,白靈筠收獲了一眾將士們的高度好評,有些手頭寬裕的還包了紅包給他隨份子。


    這個錢他是萬萬不能收的,將士們出生入死,一個月的軍餉才幾塊大洋,能養活自己都很困難了,他若是收了將士們的賣命錢便不配再做人。


    “司令,我自己回去就成。”


    沈嘯樓拉開車門,示意白靈筠上車。


    “不是還有哈……哈森和格根兩兄弟嗎,沒事的。”


    白靈筠總嘴瓢,想說成哈根達斯。


    哈森和格根漢話雖說的不好,但聽得明白,拍著自己健碩的胸脯,用力點著頭。


    “我送你。”


    不容白靈筠反對,沈嘯樓將人按進車裏。


    坐定後淡淡說道:“哈根達斯也不錯,好記。”


    白靈筠連忙擺手。


    “不好不好,給人改姓,家門不幸。”


    中午吃飯時與沈律閑聊,從沈律口中得知兄弟兩個的名字飽含寓意。


    哈森在蒙古文化中代表著玉石,是純粹珍貴的象征。


    格根則意為品性高潔,為人明朗。


    與戴沛川的名字一樣,都是長輩賦予晚輩愛意和期許的象征。


    沈嘯樓捏著白靈筠的手指尖。


    “明日大軍便要開拔黑省,北新軍一時半刻不會撤離宛京,這期間景南逢會暫時留在京中,有什麽大事小情都可以去找他。”


    白靈筠猶豫片刻,問道:“你呢?什麽時候回來?”


    沈嘯樓心口熱乎乎的,五指插進白靈筠的指縫中。


    “大總統遷都前一定回來。”


    根據大總統預計的遷都時間推算,也就是說,沈嘯樓最早下月回來,最晚則要等到五月。


    從另一方麵來看,連沈嘯樓都無法準確估算出回來時間,看來目前的形勢很緊張。


    按照最晚五月份回京計算,上麵撥下來的軍餉加上南方政府那幾位湊出的二十五萬,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白靈筠抿了抿唇,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司令,我心裏有個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嗯?說來聽聽。”


    組織了一下語言,白靈筠用直白的方式說道:“您之前給我的那箱金條我沒存定期,而是在中央銀行買了貴金業務,過了年找個合適時機出手賣掉,應該能小賺一筆。另外,前幾日不小心聽見溫老板和賀老板的談話,東郊戲院的財政經營似乎出了些狀況,我想與他們二位談談,入股東郊戲院。”


    沈嘯樓沉吟片刻。


    “不唱戲了?”


    白靈筠搖頭。


    “如今內憂外患,到處兵荒馬亂,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不唱也罷,何況……”


    頓了頓,看向沈嘯樓。


    “何況我已不是孤家寡人,我這張臉隻要在外界出現,代表的就不再是白靈筠一個人,而是司令,是整個沈家。”


    沈老爺身為行政院院長,沈嘯樓又是一方軍閥,不管白靈筠從前幹的是什麽職業,可打從進到沈家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這一生與戲台的緣分到頭了。


    在現代時,戲曲是他們家的衣缽,無論他意願如何,從他出生起就帶著傳承的使命,將戲曲發揚光大。


    他自幼學戲、唱戲,四處演出,年歲大一些後又帶徒弟教學生,從小到大隻為戲而活,眼下能歇下來做些其他的事情,從另一個層麵來說,倒也是一種新生。


    沈嘯樓雙眼如潭,“你不必在意這些,想唱戲便登台去唱,想做什麽都可以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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