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哥兒不知道如何回擊這些惡心人的謠言,但也明白謠言傳的久不是件好事情,便找到雙瑞代為轉達事件始末。


    白靈筠聽的哭笑不得,都說人紅是非多,他也沒多紅吧,這前前後後的是非倒是不少。


    托了在現代見聞過娛樂圈裏的是非之福,白靈筠深刻明白,回擊謠言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裝死”。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他既沒團隊運營,又沒大量戲粉兒,把蜈蚣的腿跑斷也辟不出什麽效果來。


    況且即便他想辟謠,一來陳福生死了,勝福班近乎散夥,二來他在春合堂的賣身契已經歸還,從此再無瓜葛,一死一無的,辟謠舉證都困難。


    說什麽謠言逼死人,笑話,他窮都不怕,還會怕死嗎?


    車子一路開到梅九梅的住所,在距離東來順不遠的金魚胡同深處,一座十分富有明清特色的二層小樓。


    挑雲率先下車給白靈筠開車門。


    “少爺,梅老板昨日深夜獨自一人回來後便沒再出門,清早他的跟包在發貨屋子買了二斤炸布袋,一斤馬蹄燒餅,隨後又去五牌樓的煌鼎記定了晌午的包間,席麵是八菜一湯,菜品二冷六熱,三葷五素,例湯定的鱉魚當歸湯,鱉魚是三十年的老鱉。”


    白靈筠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挑雲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少爺當心。”


    白靈筠驚恐的望向挑雲。


    “活了多少年的鱉魚你都知道?”


    挑雲慚愧抱拳,“也僅能瞧出個大概,上下錯不出一年。”


    白靈筠哽住,誤會了兄弟,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表達挑雲的消息竟能精確到一條甲魚活了多少年,這股靈通勁兒簡直沒有人類能夠挑戰他了。


    帶著對挑雲兄弟的敬仰,白靈筠走向梅九梅的二層小樓。


    一樓的門虛掩著,敲了三下,裏麵沒人應,反倒把門給敲開了一條縫。


    “有人嗎?屋裏人在不在?”


    戴沛川對著門縫喚了兩聲,等了小半刻仍然沒得到回應。


    白靈筠將門推開。


    “進吧,人在樓上,大概聽不見。”


    這種老式的建築沒有門鈴,有的人家為了知曉樓下訪客到來,會在門外設置一種手拉式的鈴鐺。


    梅九梅的這棟小樓門外沒有拉鈴,許是平日沒什麽人來,又或者是不準備接待外人,故意不裝拉鈴。


    進到門內,一樓的麵積大概四五十平米,陳設簡單到空曠,除了擺放在牆邊的一張桌子,一套茶具外,僅在樓梯旁立了個木質衣架。


    此時,衣架上掛著一件青灰色的呢子大衣,一條藍紫色羊毛圍巾。


    白靈筠看著衣架上的衣服,眼皮一跳,停下腳步。


    “小川,霸王的唱詞你熟吧?”


    戴沛川一頭霧水。


    “熟啊。”


    以前在勝福班,耳朵裏聽到最多的就是小花臉們的霸王開嗓。


    白靈筠朝樓上揚了揚下巴,“來兩嗓子。”


    戴沛川雖滿心疑惑,卻也沒多問,站到樓梯入口處,兩手握拳至於腰側,氣沉丹田貫入三腔。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何——何——”


    白靈筠眯起眼,站到遠處。


    戴沛川帶沙的嗓音在空曠的一樓響起連串回聲,行家聽著這段霸王的唱詞,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耳朵簡直遭了大罪。


    回聲漸落,樓上門閂開啟。


    戴沛川豎著耳朵聽見動靜,立刻轉身跑到白靈筠身側。


    片刻後,梅九梅慢騰四穩的從樓上走下來。


    見到白靈筠,扯出一抹淡笑,啞著嗓子招呼。


    “師哥來了。”


    白靈筠聽著梅九梅異於往常的音色,出於對這顆好苗子的珍惜。


    開口問道:“你生病了?”


    梅九梅走到桌子旁,端茶杯的手指頓了一下,待冰涼苦澀的隔夜茶從喉間滑過,火辣的喉嚨才舒暢了些。


    “昨夜炭火燒的旺,幹了嗓子。”


    似乎像要證明什麽,梅九梅放下茶杯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生病。”


    白靈筠不便再多言,他與梅九梅的關係還沒親厚到關切彼此身體狀況的程度。


    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今日前來尋你,是有件事想、想請你幫忙。”


    “哦?”


    梅九梅來了興致,轉身望向白靈筠,從那上揚的語氣便能猜想到渾身心眼的師弟準沒好話等著他。


    白靈筠垂下眼角暗自運氣,不管梅九梅待會如何陰陽怪氣,他都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務必要保證完成沈夫人交代給他的任務。


    梅九梅嘴角都挑起來了,卻在看到白靈筠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後,突然間就覺得自己特別無聊,特別沒勁。


    聲調一轉,生硬的降下來。


    “師哥但說無妨。”


    白靈筠驚訝抬眼。


    這還是他那個老陰陽家師弟嗎?不會也被其他魂魄占據身體了吧?


    梅九梅被白靈筠盯的有些不自在,避開他的視線側身靠在桌子旁。


    “我得了師哥的好處,今日幫師哥一個忙,日後咱們就兩清了。”


    白靈筠知道梅九梅是指他與沈嘯樓成婚那日的事,對於他來說,多請一個人,少請一個人沒什麽要緊,可對梅九梅的意義就十分深遠了。


    單從眼下他師弟這和顏悅色,高度配合的表現來看,便知得了不少好處。


    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麽好再難為情的,將帕子拿出來平整鋪開到桌子上。


    “你給我簽個名吧。”


    梅九梅:……


    親簽任務完成,白靈筠收好帕子,打道回府。


    梅九梅靠在門框旁,目送白靈筠上車離去,半晌,唇邊發出一聲輕笑。


    他這個師哥,有點意思。


    回到樓上,剛閂上門便被人從背後一把抱住,氣息故意噴灑在他的脖頸間,又熱又癢。


    “怎麽去了那麽久?”


    梅九梅偏了偏頭,見桌子上油紙包裹的早點已經拆開了一袋,心領神會。


    “已經與煌鼎記打過招呼,留了三樓的包間,到時你直接從後門上去即可,今晚有全場戲,就不送你了。”


    身後的人在梅九梅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半怒半笑的磨著他的耳朵。


    “梅老板好生無情,提上褲子便不認人了。”


    梅九梅眉眼半揚,拇指按著摟在腰間的手腕輕巧轉身,反客為主的勾起對方下巴。


    “景司令,咱們兩個半斤八兩,誰也甭擠兌誰。”


    景南逢開懷大笑,心情甚好,一把抱起梅九梅將他按在桌子上。


    “我倒要瞧瞧,梅老板今晚的全場戲還唱不唱的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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