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況啊?司令咋也過邊界了?


    任飛龍跟隨新軍打了七八年仗,雖然到沈嘯樓麾下時日不長,但勝在經驗豐富,眸光一閃,伸出胳膊,一把將趙單羽拉回神。


    “走!”


    待過了河口,正式進入雅客州,一排排斜麵帳幕式的尖頂建築映入視野之中,趙單羽似乎有點明白過味兒來了。


    往任飛龍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哥,是我想的那意思嗎?”


    任飛龍用力咽了咽唾沫,潤澤著幹涸的喉嚨。


    “也許、大概、可能……我也不知道……”


    不是逗傻弟弟玩,而是他真猜不準司令想幹什麽。


    攻破雅客州?他們沒帶機槍和重炮。


    追擊薩申卡?一個狂妄無知的小校尉還不配被他們司令親自追。


    參觀毛熊國建築?一眼望去,紅不紅黃不黃的,房頂上不是扣個蓋就是立根棍,有啥好看的?


    任飛龍抬頭望天,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總不會是來欣賞邊界另一邊的雪景有啥不同吧?


    趙單羽和任飛龍四眼相對,完全摸不著頭腦,搞不清狀況。


    前方馬蹄不停,瘋狂逃亡的毛熊守衛軍薩申卡已經嚇破膽了,不敢相信華國軍隊竟從琿河口一路追到雅客州,不僅公然越過邊界線,還一路向東部並進,大有一舉攻入奧哈城的意圖。


    薩申卡從最初的狂妄自大到懊惱悔恨,現下已經變成了驚恐畏懼。


    作為巴布拉草原最勇猛的戰士,薩喀爾騎兵團最年輕的校尉,任職邊境守衛軍最高指揮官的第七天。


    僅僅七日,華國軍隊已經將界石從皮倫麓遷移到了塞伊,整個河口北岸在他任職駐守期間盡數丟失!


    毫無對戰經驗的薩申卡氣急敗壞,在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挑唆下,集合全部守衛軍向河口北岸出擊,誓要奪回失去的土地洗去恥辱。


    他們在河口北岸交火廝殺,本以為打的華國軍隊丟盔棄甲四處逃竄,一時間士氣大漲,薩申卡當即決定乘勝追擊,逐北敗兵,帶兵向琿河口發起進攻!


    然而,在通往琿河口的吊橋上他們遇到了伏擊,華國軍隊隱藏在橋板下,一躍而出,幾乎在瞬間,用手裏的冷兵器滅了追擊而來的先鋒部隊。


    薩申卡定睛一看,這些神出鬼沒的華國士兵不是旁人,竟是河口北岸被他們驅逐逃竄的那支部隊,當即明白掉入了圈套之中。


    氣急敗壞的立即下令摧毀吊橋,迅速調轉方向撤離。


    可惡的華國人竟然佯裝敗退,將他們引至吊橋上埋伏擊殺!


    雷擊炮將吊橋炸毀,薩申卡帶領剩餘的三十幾名薩喀爾騎兵往雅客州撤退。


    途中,他們再一次遭遇了華國軍隊的襲擊,一路拚殺衝出重圍,薩申卡使盡全力,牙齒咬的口中鮮血橫流,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隻要、隻要進入雅客州邊界線,他們就安全了!


    沈嘯樓目視正前方生鐵製成的巨大城門,冷聲問道:“沈宿到哪了?”


    通訊兵立刻上前匯報。


    “報告,左將軍已……”


    “司令!我們來了——”


    一百米,八十米,距離奧哈城的城門越來越近,希望就在眼前。


    薩申卡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揮起彎刀用力紮在馬屁股上,戰馬痛苦嚎叫,瘋狂奔跑。


    在他身後的薩喀爾騎兵也紛紛抽出彎刀刺激馬匹的奔跑速度,他們不想死,也不能死,一旦他們死了,到手的土地不僅要上交,被免除的勞役和賦稅更要雙倍奉還。


    隻可惜,這群臭名昭著的薩喀爾騎兵們拚死穿過了雅客州邊界線,逃到了奧哈城外,與城門近在咫尺,冰冷的空氣中突然升起一股熱浪。


    薩申卡的軍帽早不知飛哪裏去了,頭頂的發絲被熱浪掀起拍打在臉上,發絲下五官扭曲,目眥欲裂。


    轟!


    重炮從薩申卡頭頂劃過,砸向奧哈城的城門,堅固的城門瞬間四分五裂,碎裂的鐵板在半空飛速旋轉,將一名薩喀爾騎兵的頭顱切掉一半,鮮血和腦漿混合著從斷裂處噴湧而出,染紅了腳下的雪地。


    一時間,戰馬嘶鳴,大地震顫。


    沈嘯樓揮刀而起,將一名薩喀爾騎兵的脖頸砍斷,紅纓大刀舉向半空。


    “殺!”


    眾將士動作一致高舉大刀,震天怒吼。


    “殺!殺!殺!”


    犯我華國者,殺!


    欺我同胞者,殺!


    占我領土者,殺!


    三十六門雷擊炮一刻不停的轟向奧哈城,重炮炸開了雅客州的第一道防線。


    至此,黑龍嶼三足鼎立的局麵終於撕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大口子。


    ——


    宛京火車站,貴賓候車室內。


    沈夫人依依不舍的叮囑白靈筠各項事宜。


    “眼下雖已立春,還是要注意保暖,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切莫受了寒氣落下病根。華老先生開的藥膳方子,每半月要吃一次,不可馬虎大意。另外,前兩日黎夫人送來的養生茶,華老先生看過了,都是補氣溫血的藥材配製而成,正適合你喝,還有……”


    錢擺州一把挽起沈夫人的胳膊,“姐姐,筠兒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總同他講那些吃吃喝喝的瑣碎事,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沈家二老啟程回南京,錢擺州一大早就來到司令府,蹭了頓早飯,又蹭車來了火車站,待會兒再準備蹭個回程車去上班。


    畢竟如今他一個工薪階層的打工人,賺錢不易,能省則省。


    沈夫人白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隨後從皮包裏掏出一個半隻手掌大的黃色小本子。


    “老八說你們最近在搞什麽……票號交易?”


    “證券,證券交易。”錢擺州糾正道。


    “那些新潮的詞我是記不住,模式聽著與錢莊的抵押交易倒有些類似,這些算是我個人投資入股,你替娘打理便是。”說著將小本子塞進白靈筠手裏。


    白靈筠低頭一看,淡黃色的小本子上印製著“中央銀行”四個黑體字,再下麵一行是“往來存款存摺”,最下麵的兩行小字則是戶名與賬號。


    竟是沈夫人在中央銀行的存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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