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又走到台前,手裏還拽著一個高腳椅:


    “不知道大夥有沒有注意到我們的成員裏還有一個鼓手,光束打過去,就是這個,馬龍,我們的鼓手,龍哥,雖然隻有十歲”底下傳來一陣笑聲。“不過他可是我們的大拿,精通多種樂器,今晚尤其喜歡打鼓”底下又是一陣大笑。“那我就把他邀請下來,彈著吉他給大夥演唱一首《當你老了》,大家歡迎。”四周傳來熱烈的掌聲,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小女孩別扭的發聲,“好朋友馬龍,我在這裏。”


    馬龍抬起頭對著莉安娜一笑,他邀請過來的一家人,當然知道人在哪裏。


    他爬上高腳椅,調整麥克風高度,然後接過曲真遞過來的吉他,張魯坐到鼓手位。


    吉他聲響起,朱玲的高音鋼琴聲後進跟入。


    當你老了頭發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


    仍顯稚嫩的聲音,卻唱出了孩子對父母愛的深沉,雖然好多人知道這首歌出自葉芝的詩,但如此譜曲,低吟淺唱,卻唱出了最大的樸實無華,而後進的鼓點也一聲聲敲在了子女的心上。


    樓上又傳來一聲莉安娜的喊叫聲


    “好朋友馬龍,我愛你---”


    引來一眾成年人的姨母笑。


    “好,讓我們稍稍休息下,各位前來的朋友,有沒有想上來表演的?清唱也行,帶伴奏帶唱歌也行,或者隻是上來演奏樂器也行,有的話跟我們服務員打招呼。”


    說罷,張魯讓音響師放上音樂,他則四處串台,跟光臨的各桌客人打招呼,舉杯白開水跟客人碰杯問候,解釋說一會兒還要唱歌不能喝酒,還詢問意見,然後歡迎以後賞光常來雲雲。看得出來,張魯完全進入了狀態,各方麵做得都很好。


    一會兒,一名看似大學生的男孩子被同桌的推舉了出來,看著還有些不好意思,跟服務員說要去唱一首羅大佑的《童年》,馬龍見狀,敲了幾下鼓點以示歡迎。


    男孩自我介紹說是中音的學生,名叫鄧凱,今天是來學長的酒吧長見識的。不過敢站出來上台表演,已經說明了他的勇氣。


    到了台上,客氣的借了一把吉他,然後自彈自唱起來,馬龍鼓點輕聲跟進予以配合,一曲彈唱很是流暢,調子準確,嗓音尚可。


    唱完鞠躬下台,張魯上台:謝謝師弟,然後各種誇,更是歡迎其他人踴躍上台,不能老讓中音的專美於前呀。開始挑事烘托氣氛。


    這時負責門外客人的服務員過來跟張魯說了幾句,張魯馬上對著麥克風說,好,歡迎熱情的候補客人登場為大家笛子獨奏《一剪梅》,讓我們鼓掌歡迎。馬龍的鼓聲適時緊湊響起。


    很快,服務生引導著一個十六七歲的消瘦少年走了過來,手裏還攥著一根笛子。馬龍順著追逐的光束看去,靠,大神來了,竇韋,現在的青蔥少年。


    竇韋收著臉,一副緊張卻又倔強的模樣。上台後,自我介紹名字,然後說是一名職高生,從小愛好音樂,特長是吹笛子,聲音幹脆清冷,然後對著大夥點點頭,舉起笛子,開始一剪梅的演奏,大神就是大神,尤其笛子的功力,絕對值當後世眾人的膜拜。


    演奏完畢,反而緊張的情緒沒有了,看出來也是現場型選手。馬龍對著張魯點點頭,張魯馬上私下跟竇韋交換了聯係方式,並在吧台附近給他找了個座位近場觀看表演。


    接下來沒有人再登台,然後紅日樂隊重新登場,先是朱玲曲真對唱了一首《想把我唱給你聽》,接著張魯吼了一曲《朋友》,讓全場內外再次沸騰。


    然後穿插著樂隊成員樓上樓下的串台,送酒的服務員如同小蜜蜂一般忙碌不停,《同桌的你》、《模範情書》、《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等等一首首經典歌曲陸續現世,整個晚上酒吧高潮不斷,門外的客人不僅沒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越來越興奮。


    時間已經過了九點,因為這時候街道上路燈還不是太多,公交也不會運營太晚,所以營業不能太晚,再晚了回家就不方便了。張魯登台,開始謝幕講話,結果屋外先喊上紅日、紅日,接著內場也喊起來,紅日。


    紅日樂隊無奈立即奏起紅日伴奏,開始激情四射的表演,馬龍還即興獨唱了一段,引起一陣叫好聲。


    人群終於慢慢散去,馬龍先是去了樓上斯基一家和他的朋友們包廂,這些人都非常熱情興奮,哈拉少沒少說,莉安娜更是拽住馬龍的手,一臉小迷妹的表情。


    聊了兩句,他們也撤了,馬龍就跑到爸媽、師父師母還有朱偉夫婦、許繼宗等人的大包房,馬龍是連哄帶騙的把師父師母拉過來的,說徒弟的場子要開業,師父哪有不鎮場的?先問師父師母感覺怎樣,老兩口說,看客人的表情,因該很好,得,他倆還是不適應這個場合。


    老爸老媽、朱偉夫婦、許繼宗倒是興致勃勃,連說不錯。不久馬龍陪著爸媽、師父師母一塊回家,朱偉夫婦和許繼宗也各自離去,剩餘張魯帶著服務員等收尾盤賬不表。


    第二天一早,馬龍按部就班的練完武,正要吃早飯,張魯就急匆匆的衝過來了,也不用招呼,自己盛了碗粥,捏著一個饅頭,就準備說昨晚的情況,馬龍看了他一眼,別急別急,先吃早飯再細聊。然後張魯這個坐不住呀,馬龍也快速吃完,然後張魯幾乎拽著馬龍走向書房。


    “小龍,你知道昨晚收入多少嗎?三萬九快四萬了,咱的成本呢?還不到一萬,這還是半價,要是全價,那一晚得賺多少?一晚上,咱備了那麽多酒水基本上都給消耗了,一晚呀。想不到呀想不到。”


    張魯感覺比昨晚開場表演還興奮,馬龍暗想就知道這樣,說道:


    “淨想美事,還成本不到一萬,那是酒水成本,員工工資呢?房屋的折舊呢?水電衛生費稅費呢?這些你自個兒掏?再者,這是開業,好多人就是過來湊熱鬧、看稀奇的,不然裏裏外外的哪有這麽多人?


    你還想給外場客人繼續賣酒?信不信,超不過幾天旁邊小賣部就會賣酒水給他們,便宜呀,咱的啤酒幾毛錢,賣給他們10塊,半價五塊,咱還賺的很多,那商店裏賣兩塊,一塊五有沒有人買?”


    張魯聽到這些,感覺哏的一下瞬間冷靜下來,嗨,著像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冷靜了就好,就怎認真考慮正常狀態的營業策略。整個酒吧推倒重建花了小五十萬,裝修花了小三十萬,音響設備樂器等又是小四十萬,這麽貴是因為房建質量好,裝修檔次高,樂器設備豪華。


    馬龍看張魯興致明顯下去,馬上又開始鼓勵,


    “你也別泄氣呀,拋開昨晚的衝動消費,近幾天營業額應該都會可以,但慢慢的就會有跟風的,咱隻要保證每天淨利潤能有一萬,那就已經超過咱的基本預期了。還要啥自行車?”


    “自行車?”“這不重要,嗬嗬,冷靜下來,平常心對待,你可是大經理呀。不過開局確實不錯,繼續努力,張總!”


    先抑後揚,小小馬龍用的很熟練。


    “對了,昨晚散場之後,我又跟竇韋聊了一會兒,他不想上他那個職高了,想跟咱學習,哪怕當個服務員都行,還不要工資的那種。看來他是真的熱愛這行。”


    “別介,他想當服務員可以,工資照給,賣酒提成也照樣,不過你要好好掰掰他執拗的性格,讓他放開些,能融入集體,他的嗓音要保護好,讓他拒絕煙酒。其他的你們多教教他,我感覺他是個寶。”


    馬龍心知肚明卻不能明講,隻能像神棍似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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