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沐德沒煙了,這地表火熱,似乎比他的心還灰心喪氣。


    他在熔岩帝國找到小賣部,“請問有煙賣嗎?人類的煙。”他問一個熔塊人售貨員。


    “叫我阿牛就行,煙最次的是一萬一包”


    “?”


    “幹嘛這樣看我,沒看到這裏是熔塊人的世界嗎?除了那三方從地下上來的人外,都是熔塊人,而且現在還是戰時,人煙理所應當的貴,不買就別塞著”


    哈姆得提上行李繼續往前走,他掛下長長的馬臉,好像蠟像,依舊沒有表情,搓著口袋裏的核心球,心裏罵著那高大的熔塊人。


    哈姆得本定好了計劃,但從結果上來看,乞討並不能贏得熔塊人的同情。


    忙活了一天,什麽都沒了,他坐在馬路牙子上,注意力渙散,沉浸在夢囈中,就好像那些幻想的風景和角色就貼著他的眼皮,如入無人之境一般的為他表演他們的生活。


    “oi!”一個熔塊人踢了他。


    “什麽……”哈姆得躺在馬路上也不看那人,隻是虛脫的半睜著眼,一邊含糊出聲。


    “要工作嗎?有吃有喝,還都是人類”


    “不會是傳銷,或器官販賣吧?”


    “不是!來不來”


    哈姆得爬起身,“就算是我也無所謂了,有煙嗎?”


    哈沐德精神飽滿,嘴裏叼著煙,看著一路的煙蒂是要為難保潔了,更妙的是他剛剛飽餐了一頓,啊,那雞蛋素餡餅,別忘了蔥烤灌腸!還有桌子下那一堆煙蒂。


    “去什麽地方?做什麽?”他叼著煙,堵著聲音問。


    “你可以選,現在人手緊缺,留在這裏打下手,或者出去監視”


    “我為誰工作”


    “輪椅欣玫”


    “不認識,她的腿怎麽了”


    “那不管你的事,現在的情況是:宇保約束著地球的戰爭,如果沒有的話,輪椅早就同一地球了。但我們都知道那個欣玫一直在暗中發展科技,所以我們不能落後,更重要的是宇保的人在地球巡視,他們科技發達,我們不得不藏在暗處。總之,留在這裏搭把手,或者出去暗中破壞敵方的實驗室,明白了嗎?”


    哈姆得點點頭,”我留在這吧?”


    “行,我跟蹤你很長時間,你為什麽從那個洞裏爬上來?雖然那也是我認可你的原因”


    “那裏是我的家”


    哈姆得在實驗室打下手,幫人遞遞東西,到後期也能學著修理一些機器人,他對此到也不討厭。


    ————————


    來看看菲利在離開我們視野的這段時間裏,他做了什麽吧……


    他這趟來地球,當然是受到海怪之力的吸引。海怪在熔海首次被藥暈時,釋放了一種超宇宙的能量波動,菲利身上寄生著強大的被暗之主,他理所應當的感受到了,於是去了地球。


    他化身暗影,解決了輪椅的那些托運手下。


    為什麽知道梅絲也在?可能是同為黑暗係超能力者的感應,是菲利的一種大膽猜測,也可能是菲利聽到地球人的談天。


    菲利急切的想要運走海怪,可宇保的巡查員在,讓他不敢發出信號,不敢讓月球派遣來飛船。他和背暗之主都不確定宇保的那群人科技有多恐怖。


    於是,她找到梅絲幽會。


    他告訴她一切:他在經曆礦羅的那次地下屠殺後,感到悲厥萬分,突破了限製頭盔的限製,一飛衝天,他隻想著家!


    黑暗保護他,一口氣飛到了巴赫馬赫星,可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連那曾經的敵對碎片也成了一片光禿禿的不毛之地。


    他壓製住絕望和瘋狂,漫無目地的在宇宙中狂飛。痛苦依舊,他想念過去,他走不出過去,如果可以,他願意永遠活在那灰色的過去,他不能麵對這些鮮活但不是過去的現實。


    背暗之主勸服了菲利,要他先回地球。背暗的目地一直很簡單,那就是獻祭欣玫,以及更多更多人,讓他可以從裏空間來到這表世界,接著統治一切。


    菲利回到太陽係,一個人坐在月亮上,抱住自己的雙腿,淚眼汪汪。與此同時,任由背暗之主的低語腐蝕他的心智。


    菲利有時候在月壤躺下,滑動四肢。他對人類失望透頂,可他愛的巴赫馬赫星已經消亡。


    日子一天天的過,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個矮小的月球人發現了菲利。


    菲利嚇了一跳,在背暗之主的黑暗力解析下,菲利漸漸可以與月球人交談,他也慢慢走出抑鬱,走向背暗之主低語指向的方向。


    這段時間,菲利的意誌在不知不覺中被背暗之主腐蝕了很多。他憑借超能力篡奪成了月球人的王,靠著背暗之主帶來的知識點,發展起月球科技,月球變得現代化。


    接著的事,就是前文描述過的,他接到海怪信號……


    梅絲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兩人相擁,一天又結束了。菲利在黎明初醒時溜走,背暗之主隻答應菲利消失一個夜晚。


    他奔走在山嶺上,背暗之主上了身,他飛了起來。


    —————


    日子,日子如水流;我,我依舊是我。


    壓力大時我會吸煙熬夜……不大的時候,我會從內而外的審視自己,尋找一種玄乎、玄學的瘋狂詭異感,也可以說可笑滑稽的,反正就是要從內部通往一種感覺的極端。


    我意識到加深這方麵的深度,是與日常的小事情相輔相成的,最終會相互撥深深度。


    你問我為什麽這樣?我隻能說因為無聊。我不怎麽見到欣玫了,她都在天上開會。


    我有時候會用眼睛和思緒緊緊抓住目標,那會讓目標變得奇怪,有時大,有時小,就好像海浪。我隻是心無旁騖的盯著,除此以外的一切都消失了。這成了我的又一種消遣。


    裏尤病了,他勒住我的脖子,但不是以往的力氣,我感受到他尷尬的虛弱。


    我們大踏步走上黑石山,他求我托梅絲找些軍用新鮮器官。


    當我罕見的見到欣玫,我們隻是緊緊相擁,仿佛要用一天的時間彌補消逝的七個月,如果真的成功了,那還要那七個月做什麽呢?


    我知道她不喜歡裏尤,我也不想用這個擾亂我們短暫的團聚,我對不起裏尤。


    這群其他宇宙的入侵者到底什麽時候進攻,為什麽要把她帶離我,日子過得不像東西,我的戰爭已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我和裏尤會看些全擬複古電影,他稍微有些高興或者難過,都會咳嗽不止,滿眼的淚水看不清東西。


    他的報應已經到了,民間的器官無法彌補他的衰弱之軀。


    我隻能笑著說:看電影啊~最重要的想象能力啊!況且電影是打發時間、樂嗬一下的,別多想”


    說完,我就猛灌兩口,心想著:看樣子,人隻要是人,就意味著不是神,隻要不能完美,必將消亡。


    八月的第一天,輪椅的一個地下科技點被端了。


    當天晚上,裏尤就邀請我去往那地下科技點,這裏麵的工作人員還沒意識到他們被端了,而意識到的已經不在這了。


    “兄弟,怎麽樣!”他猛一拍我的後背,自己狂咳起來,“我端掉了輪椅的地下科技點”


    “那現在他們在這在幹什麽呢?”我看著這群科學家,其中一個長臉的就一直靠在牆邊站著,哪兒的機器或者機器人故障了,他就去拍一拍,或者誰要可樂或咖啡,他就一下端去好幾杯。


    “幹嘛?為我,為我們的欣玫工作啊,他們的新課題是研究器官加強框架,以及活性纖維組成,用於器官。雖然他們剛起步,但充滿活力和幹勁,我相信很快就能超過官方醫療的!”裏尤又咳,臉色慘白,一下暈在地。


    我和手下扶起他,到隔壁員工間休憩。


    ——————


    老將軍含上麻木星的雪山牌薄荷糖,洗了臉,站在自畫像前,感到衰老的軀體再度堅韌。他把畫當成鏡子,這給他勇氣和一種自我統一的安心感。


    “勢在必得,將軍。”菲利普下士遞上生命活性貼。


    老將軍撩起一塊上衣,指了指,菲利普幫忙貼上去。


    菲利普繼續開口:“兩位古神都在我們背後,可將軍為何如此愁眉?”


    “不好的預感,孩子,我參加大戰前都是這毛病,也是這毛病讓我活下去,繼續參加了那麽多大戰……成個森找到了嗎?”


    “在叁格星係追捕到了他燃料的預測軌跡,估計很快就抓到了”


    老將軍深歎一口氣,再一次眨眼把有些潮濕的眼刷下去,“開始吧!”


    時間宇宙先放出幾輛艦隊,與現實宇宙發生摩擦,這是小打小鬧,為了分散注意力。


    光譜星係的核聚艦隊在宇宙交境處向現實宇宙投放三角時間物質流,這是時間宇宙萬物出現在現實宇宙必須的基礎,否則,一切來自時間宇宙的事物都會扭曲、被碾壓,就不存在戰爭一說了。


    幾場不大的衝突後,時間流已經悄無聲息的灌向了現實宇宙的絕大多數區域。


    邊境模糊中,壓出密密麻麻的核聚艦隊,以及永恒星艦,沒有絲毫換宇壓力差。


    現實宇宙最高軍事統帥七海阿米洛,率領最高科技,與敵方打得有來有回,有些陷落是在所難免的,部分邊緣地區被蠶食一空。


    時間宇宙靠高新的時間科技,拿下了三分之一的現實宇宙,接著進入了推進瓶頸期,現實宇宙的人也摸清了敵方不少的歪門邪道。


    —————


    一年裏,我隻能見到欣玫兩次,她成了重要的人,一直待在天上——在現實宇宙的中心星係,也是宇宙保護聯盟的基地——川托星係,畢竟她和輪椅掌握著現實宇宙中為數不多的時間科技。


    我更無聊了,裏尤死了,死在地下器官的移植上,因為手術環境或器材不幹淨,或者器官,這就是民間小作坊的壞處。


    我看著棺材板上的酒瓶,覺得那晶瑩剔透的液體隻是悲傷,喝醉了也讓我更想裏尤,想念我們醉醺醺的跑上黑石山,一起對著縹緲的大氣尿不出尿。


    這水晶棺下的是瑪茜,那個吸血鬼女孩,裏尤一直保存著屍體,因為他相信我。曾經他喝醉了,開玩笑說如果他死了就會讓我保管,他的手下竟然也真的這樣做了。


    關於裏尤那些出生入死的手下,大多數解甲歸田,在熔岩帝國尋找著謀生之路,少部分有點錢的,還在幻想著裏尤會複活。


    我看著裏麵女孩:白白的臉,帶著安詳,就好像我記憶中一樣,我似乎都能透過嘴巴看清她那對標誌性的尖牙……我敲了自己的腦袋——差點又開始思維反芻起過去了!


    我看向窗外,夜像海底一般凝重,我也分不清是水底的隆隆聲,還是大氣的摩擦聲在遠處轟響著。


    兩個腦袋飄過窗戶,接著我的門鈴響了,門外是幾年前從時間宇宙來的外鄉人,是阿園和辛迪。


    兩人露出真摯的笑容,完全沒有籠罩在現實宇宙會戰敗的陰影下。


    “怎麽了?”我問。


    “明天是我們的婚禮,你能來嘛?我們沒有多少朋友,而你和欣玫是我們比較接近的”


    “那當然,我總愛跑一跑”


    “那是棺材嗎!”辛迪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她急忙衝進來,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藍皮女孩,憋回去了眼淚,隻是輕輕的撫摸那水晶棺材。


    “她是誰呀”


    我揉揉眼睛,顯得疲憊,“我的朋友的女兒,他死了,要我照顧她”


    “我們應該埋了她嗎?”


    “當然不!他要我留著她,我就會留著她”


    阿園站在在棺材邊,朝自己胸口劃了聖十字。


    “那我們先走了,明早七點到我們家,你知道地址吧?”辛迪問。


    “知道,知道”


    辛迪和阿園走進了夜。


    “終有一天我們都會死,辛迪”


    “抱歉,我剛剛有些失態,不過我現在好啦!”她摟著他,“怎麽啦,怕死嗎?除了死的那一天,剩下的每一天可都是活的,都是屬於我們倆的!”


    我關上窗戶,看他們小兩口說話氣得我牙癢癢。


    婚禮很不錯,我看到很多熟悉的麵孔,例如多莉克,她做了美容手術,也靠現在的科技修補了軀體的時間性問題,她也沒有閑著,她是一名戰地醫師。我還看到了高大外星人,他倒是入鄉隨俗,也不像一開始那樣火急火燎的要找歐王,而是穿著休閑服,每天悠哉悠哉的逛遊,好不快活,我甚至懷疑在他的母星,他的日子過得該多緊迫。


    歐王在這兩年裏,已經深得熔塊人心,他沒有停下步伐,他一心要穩定鞏固整個熔塊帝國。


    我們在全模擬間中體驗了一場絕佳的中世紀未來風婚禮:新郎新娘有序登場,奇怪的是神父最後一個登場,他慢慢抬起頭,竟然是欣玫!


    她在這些日子裏已經成了宇保中的核心人物,以她的職位,可以說全世界前前後後的所有神父都比不上她的權利。


    宣誓完成後,我們到樓下的卡迪番食物店裏聚了餐。欣玫走過來,旁邊的椅子自動展開。


    她大大咧咧的靠到椅背上,壞笑的盯著我,觀察我的變化,“想我了嗎,這半年你過得怎麽樣?”


    “過得可太好啦!想你?當然沒有!尤其是夜裏,尤其是睡前時刻,尤其是空虛的時候,尤其是無聊的時候,尤其是走路的時候,尤其是吃飯的時候……通通沒有哩”


    “吃吧,我也餓壞了”


    我吃的老飽了,煮小牛肉很有風味,那幹鹹魚脊肉更是絕的不得了,最後吃了桑葚幹收尾,臨走前,我還抓了一把黑莓,放在口袋裏,邊走回家邊吃。


    “你要嗎?”我問她,給她黑莓。


    她從褲子口袋裏抓出手,手心是從餐後甜點順的迷你菠蘿蜜。


    “裏尤死掉了。”我繼續說。


    “他能死?我不敢相信,世界末日到了,他都能和蟑螂一塊過活,這就是他帶給我的第一印象,他的行事風格也是這樣”


    “他真的死了”


    “嗯……現在這日子,死亡簡直像暗物質一樣充斥在現實宇宙的各個角落,很快就要到這裏了”


    “怎麽了?!”


    “他們推動了入侵線,很快就要到銀河係了”


    “天呐!”


    “沒什麽好驚訝的,我告訴你地球不會失陷,正如空靈之書上所預言的”


    我歎了一口氣,停下步伐,擁抱了她,“最起碼我見到你是無比的高興,什麽都不能打消這個!”我把她勒得更緊了,她痛得直拍我後背。


    到家門口,發現德可絲站在那裏,他已經冒了很多白發。


    “你好嗎,我曾經的好員工。”他對欣玫開口。


    “鼻子真靈。”欣玫回。


    “是不是要打到這裏了?”


    欣玫沒有回答,開門進屋,我則對他點點頭。


    德可絲立馬申請飛離許可,可時保的人不予批準,理由是不必要的人員流動,帶來更大風險。


    三天後,戰時新聞vv(visionview)播報了時間宇宙的第七元素部隊已經抵達銀河係。


    又是三天,核聚星艦已經侵略了東側,從大爆星到移藍星連成一線,定緯度是4546,那一弧麵往東全部失守。


    很多的流亡者逃到地球。窮困潦倒,顛沛流離似乎都是戰爭的副產品,戰爭到哪裏,哪裏就會是這種景象,總是如影隨形。


    不同的是,有更多的宇宙遊擊隊來到地球,動員武裝起本地人。


    人們興致很高,都自發的加入宇宙遊擊隊,為的是保衛自己的宇宙,保衛自己的星球,保護自己的家,保護那繈褓中自己的孩子!


    遊擊隊教人們如何用家中的日常材料製造出防止時間輻射的隔離服,還教人們單人宇宙飛行器的組裝和原理,還有人教反時爆炸彈的製作。


    反時爆炸彈是最重要的一環,可以切實高效的破壞時間宇宙的設備。


    原理是:兩年前,光譜星係對現實宇宙投放時間流,進行時間化,得以讓時間宇宙的萬物不失強度的存在於現實宇宙中。而反時間爆炸彈可以短暫的破壞掉時間流,沒了時間流,時間宇宙的星艦會變得脆弱無比,甚至有時候整艘核聚星艦直接扭曲消失了。


    辛迪鎖上了門,不開燈。


    “你真的要去嗎?”她問。


    “是的,辛迪,作為地球的公民,我不能逃避”


    “那好吧。”她親吻了他,兩人一塊收拾東西。


    “你留下吧,或者跟著他們到其他星球”


    “得啦,一直都是我在保護你,是我。你一個人去指定要被炸成宇宙碎片了”


    “碎片……”阿園一下坐到亂糟糟的床上,“可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起步……不!”他又站起身,帶著堅毅的表情,“我是男子漢,我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他們收拾好東西,阿園一夜沒睡,第二天辛迪不僅拖著行李,還要拖著想去但腿軟掉的阿園,兩人一塊入編了kspd27號遊擊師,這還是在辛迪的強烈要求下。


    為什麽師長聽辛迪的話?一方麵是辛迪亮出她認得欣玫這一點,另一方麵是,她有過硬的身體素質和來自時間宇宙的作戰經驗。


    她可是來自綠水灣星,那臭名昭著的好戰星球,更是當地大家族的長公主,所以她從小就身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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