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聽說了?”


    李妙兒眉梢一挑,隨即像是為了確保沒人偷聽一樣,她回頭將房門輕輕關上,而後才繼續問道:


    “爸,這是不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幫秦語詩把這件事情處理……”


    她話還沒說完,便瞧見袁剛笑著搖了搖頭。


    李妙兒不由得一怔:“怎麽了,我說的不對?”


    在她看來,眼前的突發事項,是一個絕好的,拉攏秦語詩……或者說拉攏蘇澤的機會。


    “不是不對,隻是太急躁了。”袁剛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緩緩坐下,“我先問你,你覺得事情的真相是什麽?”


    李妙兒毫不遲疑的道:“這當然是個陷阱,負責調查和處理這起案件的人,是原刑事組的尹組長,外麵的人可能不知道,但稍微了解一些她的人都知道,她……就是白家培養出來的犬牙。”


    頓了頓,李妙兒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而且昨晚的茶話會上,於子雯和秦語詩還發生過正麵的言語衝突,前者在離開前,明顯都快氣炸了。”


    “恩……”袁剛沉悶的應了聲,“所以真相是,為了報複秦語詩,白家的大少奶奶發動尹組長設局,引誘了蘇大的年輕學生犯錯,並在掌握了對他們有利的證據之後,最終將年輕學生殺害,製造出死無對證的局麵。”


    李妙兒略顯遲疑的頷首……


    她注意到自己父親在描述事情真相的過程時,還增加了一些細節。


    描述完事件真相,袁剛這才笑了笑:“所以,你要是想拉攏人心,就得按照這個目標,去一點點調查,直到還原案件真相,並且還受害者一個清白。”


    李妙兒表情有些凝滯:“還要……調查?”


    袁剛點頭:“對方未必做到了天衣無縫,稍微調查一下,說不定就能在既定規則之內,達成你的目的。”


    李妙兒眼簾一垂,仔細揣摩和思考片刻……


    她好像忽然明白,為什麽袁剛說她太急躁了。


    眼前的突發事件,固然,是她拉攏秦語詩的好機會,但如果不按照規矩辦事,直接為秦語詩大開後門,留下的弊端可不少,因為……


    “既定的遊戲規則最重要。”


    袁剛渾厚的聲音,打斷李妙兒的思緒:“你是要拉攏她,不是要立她為王,所以你原本設下的秩序和規則,需要遵守,必須遵守。”


    ..........................


    雖然時間還不到傍晚時分,但螢火小酒館已經開啟。


    陸陸續續有常客進入。


    吧台位置,剛剛聽說了消息的孫河玉,這會兒正發著呆,他腦海中浮現了前幾日的畫麵,他和孫翔空單獨相處時,孫翔空也曾語重心長的說過:


    “不論是我,還是袁剛,都忌憚著蘇澤那樣的覺醒者。”


    “他隨時有可能挑戰,甚至改變我們所設下的秩序與規則,這樣的角色,能拉攏到自己陣營最好,但……”


    “無論是否能拉攏他,都必須要遵守規則,隻要規則還在,我們手裏的主導權就還在。”


    按照孫翔空的教導,他現在是不是該幫一幫於子雯。


    至少得叫上一支有震懾力的隊伍,去警務大樓外麵看著,這樣,才能維護所謂的,既定遊戲規則吧……孫河玉在腦海中不斷思考著。


    他倒是有心想問問孫翔空的意見,可後者這兩天回錢部長那邊去了,想聯係都不容易。


    “其實於子雯的想法很容易猜到……”


    “她不就是在賭命嗎,如果秦語詩被她激怒,直接對她動手,那就是兩敗俱傷,秦語詩背上濫殺無辜的罪名,而於子雯則付出性命代價。”


    “但如果秦語詩不動手,於子雯至少能贏的一時痛快,要是最後事情不了了之,這臉可就打得啪啪響了,於子雯就完勝。”


    旁邊有人在分析事情的緣由。


    這樣的分析,得到在場眾人的認可,眾人紛紛點頭,有人還開口感歎:


    “於子雯這女人真是夠狠的……”


    狠是狠,但沒人會天真的認為,於子雯是為白家報仇。


    說到底還是為了她自己,為了她自己的派係,而且隻要於子雯的手段真的足夠幹淨利落,她的贏麵,似乎真不算小……


    在一旁默不作聲了許久後,孫河玉終於是下定決心,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看來得叫人幫忙鎮一下場子了,畢竟於子雯也是我們螢火俱樂部的成員……當然,我們也隻是幫忙維護一下秩序,以防學生覺醒者們鬧事而已。”


    ............................


    時間推移。


    舊日博物館內。


    祁小野跟在蘇澤身邊,兩人緩步來到鳥嘴醫生的收容房間。


    瞪大著美眸,祁小野仔細觀察鳥嘴醫生片刻,而後給出判斷:


    “沒什麽變化呀,不過,恩……感覺沒有之前那麽危險了,就好像一個小孩原本有五大三粗的家長在旁邊盯著,但現在那個家長已經不見了,所以就好欺負一點了。”


    “恩。”


    蘇澤點了點頭。


    接著又帶祁小野去查看了隔壁收容雕像的空間,祁小野同樣觀摩片刻,而後給出類似的判斷,沒什麽變化,而且類似的雕像,不止一個,隻是蘇澤現在沒找到而已。


    “幹嘛突然叫我來看已經抓起來的收容物?”


    叉著腰,祁小野昂起雪膩的脖頸,傲然道:“正好,我突然有個新的想法,身為高貴半神的我,以後或許需要一些固定的假期,雖然我是個很勤快的半神啦,但一個沒有假期可支配的半神,實在不像話……”


    蘇澤自動忽略她的後半句,隻回答前麵一句話:“因為我打算處決這兩個超凡級收容物了。”


    處決之後,超凡級收容物的數量變多,後續解析出的超凡級言靈術,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喂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祁小野躍躍欲試的,在蘇澤麵前晃動高挺身姿,試圖逼迫蘇澤正麵回答她的提議。


    果然,知道自己是半神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的嘚瑟綜合症……蘇澤在心頭默默吐槽,而後跳轉話題:“我打算收回給你的言靈術,因為感覺桃夭夭或許會更需要這份能力……”


    “收,收回言靈術?”


    祁小野如遭雷擊,整個人石化了一個呼吸的時間。


    而後。


    她便將方才還密布俏臉上的得意與囂張,全部收斂起來,板著表情的臉蛋,依舊漂亮非凡,秀色可餐。


    就見她將身上的厚外套脫下,在蘇澤疑問的視線下,默默的,將衣服疊好,放在地上。


    接著她自己在衣服旁邊跪坐下來,並且順勢對蘇澤來了個額頭貼地的士下座道歉儀式:


    “抱歉,剛才是我太囂張了,假期什麽的,我才不需要,請狠狠的使用我吧!”


    咳,蚌埠住了……蘇澤忍著笑意,看了眼堆旁邊的外套後,故意冷聲道:“誠意呢?別人道歉時,可都是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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