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輕若頓時目露厭惡之色,斥道:“哭什麽哭?哭,你就能得救了嗎?這裏又沒有男人,你哭給誰看?”


    呃,好,有道理,竟無力反駁。


    但她也得哭呀,人設不能崩。


    她林知皇不過日常出行,隨行護衛的部曲如此多,讓符驍失算鬧出如此大動靜,身邊還有忽紅、胡五這樣的高手護衛,也不知那聰慧的符驍有沒有發現此處不妥。


    她若隻是縣令之女,日常出行,哪會帶有如此多的人護衛安全.......


    別人哭是為了找死,她哭是為了找活啊!


    不趕快顯得自己無害,就是一嬌弱閨閣女子,找死矣。


    最好能讓他們對自己嗤之以鼻,把對自己的警惕降到最低,她還得顯得‘無敵天真’點,看沿路能不能給這夥人找點‘事’,拖延他們逃亡的時間,不趕快把‘人設’立好,這怎能行?


    坐以待斃讓人來救?靠人不如靠己,她林知皇從來不將指望放在他人身上。


    林知皇不理這嗬斥她的女人,依舊我行我素的哭著,還嗚嗚咽咽的哭的更大聲了。


    喻輕若求援失敗,等符驍一行人真正逃脫鄶縣追兵,等著她的還不知是什麽呢,實在讓林知皇哭的心煩不已,再次嗬斥道:“你若再哭,我就殺了你!”


    嗬嗬,大姐,你自己也被綁著,同是階下囚,威脅誰呢?


    林知皇充耳不聞,繼續大哭。


    喻輕若見她如此說,林知皇還哭聲不止,反倒疑惑了,那些小嬌娘,哪個不是被她言語一恐嚇,便隻敢瞪眼?


    這小娘子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心理素質還頗好,從頭到尾哭聲調調都沒變過,這是真哭假哭?


    喻輕若遂麵露疑惑之色,細細打量起這小娘子來,意外發現這小娘子長得是真好看,膚如凝脂,瓊鼻朱唇,發絲淩亂,再這麽抽噎一哭,看起來是真脆弱啊。


    頓時,喻輕若便沒心情再打量下去了,並有些腳癢想踹人了。


    警告了還不聽話?她喻輕若向來能動手就不動嘴,就想給這‘做作’小娘子一個教訓。


    喻輕若側過身子,被縛的雙腿一用力猛蹬向橫躺的林知皇。


    林知皇此時正好隨車身顛簸滾動了一下身體,正巧避開了喻輕若這一踹。


    車身再一顛簸,林知皇的身體又隨之滾動一個側翻,正好砸在喻輕若身上,喻輕若被砸的一個悶哼,破口大罵。


    林知皇似無所覺的繼續咧著嘴哭著。


    此後,每一次車身顛簸,喻輕若都當了林知皇的防撞肉墊。


    喻輕若被撞得的苦不堪言,隻當自己運氣差,喝涼水都塞牙縫,心中憤懣之餘,又開始轉罵符驍一行人等,用以解壓。


    林知皇控製的著自己在馬車內滾撞的姿勢,哭著哭著也神遊天外,委實憂心忽紅手臂上的傷,還有胡五背上的傷。


    府裏現在該是大亂了吧?還好有溫南方能掌事,若是靠她爹........


    林知皇躺在疾馳的馬車中,邊哭邊透過因馬車晃動而蕩起的簾子,往窗外望去,馬車急速而奔,越行越遠,鄶縣城門隱隱已化為了一個小黑點。


    林知皇心中感慨萬千,這是,又‘逃離’鄶縣了啊。


    烈日當空,暖陽照下,也驅不散林府此刻門前的肅殺之意。


    忽紅滿身是血的衝殺回府,帶回林家大郎君被人挾持的消息。


    林府中人,皆方寸大亂。


    消息傳回的第一時間,經溫南方提醒,林者雲已速速命竇圖帶走鄶縣三千守兵,前去追殺圍剿符驍等人,欲救回林府大郎君。


    林府書房。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林者雲赤紅著雙目,在原地不住轉圈跺足,蹬的地麵砰砰作響,哭聲急喊道。


    溫南方接到消息,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此時情緒已經冷靜下來,正坐在堂側,在凝眉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溫南方清楚的明白,把握住救援時機才是關鍵。


    如此緊要關頭,若放任自己的情緒去施為,是任何事情都解決不了的,反而會讓事情變的更糟,還談何救回主公?


    傳回消息的忽紅,此時也在書房內坐著,手臂隻是做了簡單包紮,還在不停往外滲血,臉上也是青紫一片,明顯傷的不輕,但她不敢耽擱時間去療傷。


    忽紅怕她晚一刻與溫南方同步消息,她的大娘子,便會死於他人屠刀之下。


    自認大娘子為主後,她忽紅還從未與大娘子分開過。


    此前那番情景,她迫於情勢,拋下大娘子一人逃回,此時想來,仍心如刀錐,疼痛難當。


    忽紅隻要想到此前那番,拋下大娘子逃回的情景,便難掩麵上凶悍之相。


    即使此時身負重傷,也渾身殺氣森森,不見絲毫虛弱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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