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知皇帶兵進駐浣水郡前,郡守祝常嶸一直是浣水郡內說一不二的掌權者,方都尉平時對他的態度,也討好至極。


    而此時此刻,方都尉麵對他的態度猛然大改,這讓郡守祝常嶸難以置信的同時,怒火也達到了極致,怒吼一聲,衝上去揚手便要給其一巴掌。


    方都尉乃掌軍之人,豈會被文弱的祝常嶸給打倒,不閃也不避的抬手,一把便攥緊了祝常嶸揮過來的手掌,笑容也從臉上消失,冷冷道:“祝府君,您還當此時是從前呢?您還沒醒神麽?浣水郡的天,已經變了,此處,可不再由你說了算了.......”


    方都尉說著話,身體坐著未動,手上卻一個用力,將被自己鉗了手的祝常嶸重重地推了出去:“還以為我會站著任你出氣嗎?”


    尚處在震驚中的郡守祝常嶸,被方都尉猛然推出,砰的一聲撞在了桌案上。


    祝常嶸腰背被撞,手忙腳亂的扶住桌案,才勉強站穩身形,腰背處傳來的鈍痛讓其疼齜牙咧嘴。


    顧郡丞見狀,趕忙去扶郡守祝常嶸,含怒質問方都尉道:“方斕揚,你這是打算將事情做絕了?”


    方都尉收了笑:“那也是你們先將事情做絕的!”


    顧郡丞:“你!你別不識好歹!”


    方都尉見這兩人還在裝蒜,爆粗口道:“滾你媽的,老子設宴討好林府君,你們倆倒好,通都不通知老子一聲,便安排了刺客,準備在這宴會上刺殺林府君!這是準備故意將老子也拖下水,隻能和你們站在一邊?”


    郡守祝常嶸緩過那股疼痛勁後更怒,咆哮道:“還不是你執迷不悟非要投效那女郡守,我們才出此下策的!我們這是看在多年相處的情分上在救你!你個蠢驢!”


    “放屁!你再敢滿嘴噴糞,信不信老子將你的牙,全給你扇了?”方都尉臉上露出悍色。


    郡守祝常嶸在剛才就見識了方都尉的無所顧忌了,此時見其臉色如此,止了聲,忍下怒意,準備換懷柔策略:“本府君剛才氣糊塗了,說話重了些,登高,你仔細想想,那林府君,不過是一女流之輩啊?她能成何事?我們此前開城投降,乃保命之舉,此時性命已保,該是思考退路的時候了啊?”


    顧郡丞也勸道:“常王馬上就要帶兵攻過來了,我們隻有取了那林府君的頭顱獻上,才能平息大王的怒火啊!”


    方都尉騰的一下站起身,咬牙道:“滾你媽的!少他媽說廢話,老子隻問你們,想在老子開設的宴會上刺殺林府君,是不是想著,成功了大家一起投常王,失敗了就將刺殺的事,全數栽在老子頭上,在林府君那換得活命?”m.cascoo


    顧郡丞聞言眸色一閃,明顯意外自己一直認為乃莽夫小人的方都尉,竟然能想明白這點。


    郡守祝常嶸慌忙解釋道:“登...登高,你這是何話?我們幾人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怎會行此事?你真是多想了!”


    顧郡丞也立即道:“我們這不是看你宴請林府君成功了,才順勢而為的嗎?你又不同意刺殺林府君之事,我們想著這是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才瞞著你......”


    “滾你媽的!”方都尉暴喝:“真當老子是蠢驢任你們擺弄呢?”


    “林府君是女流之輩又如何?老子還真就看好她了!薛傾那個豬狗之徒,連如此提拔他的魯王,都能說殺就殺不算,還親手殺了自己與魯王有血脈關係的嫡子女!簡直令人發指!”


    “這種出身卑賤,狼心狗肺的狗雜種,你們要投效就去投效,別拉上老子一起!”


    祝常嶸道:“登高!你.......”


    方都尉暴喝:“滾!再不滾,別怪老子連麵子情都不顧,遣人將你們甩出府去!”


    顧郡丞麵露難受之色,道:“登高!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你就如此對我們?”


    方都尉側首看向顧郡丞,低聲道:“要不是看在我們有十幾年的相識之情的份上,就憑你們今日做的事,我會替你們瞞著林府君?別他媽得了便宜還賣乖!快滾!”


    “登高!我......”顧郡丞還想打感情牌,但方都尉耐心已是告罄,徑直招呼心腹進來,將祝常嶸與顧郡丞兩人,給轟出了府去。


    夜裏方府發生的這場爭執,第二日便被隨邊弘布在暗處的影使,給詳盡地傳回了消息。


    浣水郡,郡守府,書房。


    林知皇聽完隨邊弘匯報來消息,莞爾道:“原來如此。我就說昨日為何沒有遭遇刺殺呢,竟然是方都尉為本府君解決了。”


    溫南方問:“主公後續打算如何做?”


    林知皇側首道:“以郡守祝常嶸和顧郡丞為首的祝氏與顧氏這兩大世家,是不能再留了,本府君可不想之後與薛傾交戰時,後方再生亂。”


    隨邊弘與溫南方聞言頷首,顯然很是讚同林知皇此話。


    “至於方氏嘛,再看看,若當真無異心,能用就用。方都尉這人,目前看來,可真是一片丹心向著本府君啊....哈哈......”


    林知皇說著說著,不由發起笑來:“竟是連嫡子都獻來討好,這讓本府君怎好拒絕他的投誠之心呢?”


    “主公!”溫南方的這聲主公略顯無奈。


    “主公!”隨邊弘的這聲主公則略顯氣急。


    林知皇見兩人如此,擺手笑道:“昨晚本府君聽臨河說了,你們就別多想了,昨日收下男寵不過乃權宜之計,如今本府君年富力強,於子嗣之事上還沒有打算,你們莫要在此方麵操心了。”


    隨邊弘與溫南方見林知皇在對待男女之事上,態度如此坦然,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羞赧之態,皆有些怔然。兩人怔然後,再仔細想了想,未再說何。


    這畢竟乃主公的私事,隻要主公有分寸,不色令智昏,他們倒真不好過多插手。


    就是不知怎地,溫南方覺得心裏有些堵的難受。


    而隨邊弘嘛,則是覺得林知皇養麵首,反是林知皇吃虧了.....


    隨邊弘是個不喜吃虧的人,自家主公吃虧,他就更不肯了。


    林知皇將話說開,自覺已安撫好了自家兩名頂級謀士,又開始談別起的事情:“花慶發那邊,本府君想將你們中一人,派去輔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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