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展硯此話一出,在場所有謀士無一反對。


    謀士王道解凝眉道:“符州牧是被權王所逼的?”


    梅采升沉聲道:“就看符州牧是娶還是.....嫁了。”


    符驍若是“娶”,那便是符驍在難中偶然落入了權王手中,利用自身皮相,蠱惑了聽說在男女之事上很是幹淨的權王。


    符驍若是“嫁”,那便是權王軟禁了符州牧,要利用符州牧的身份,對他治下勢力伸出擴張之手了。


    謀士駱擎抿唇道:“那符州牧不論是娶還是嫁,對我們這方都不利。”


    駱擎此話一出,議事殿內再次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是啊,這兩方勢力若是合並,無論最後決出來的是誰,都將是心腹大患。”梅采升長歎了一口氣道。


    康展硯寒聲道:“關於權王與符州牧的’愛情故事‘現在還隻是在蒼州境內流傳,尚未擴散到別的地方,那我們這邊便也先傳出一版的流言,讓那些聽到這’愛情故事‘的人,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故事是假的。”


    王道解想了想後問:“康長史準備放出什麽樣的流言?”


    康展硯沉聲道:“便續寫苗躍伏對權王的布告之斥,言權王與清平道勾結,先讓清平道偷襲符州牧所率主軍,而後包藏禍心秘密將符州牧劫持出治下,而後準備以聯姻的名義,與清平道裏應外合吞下符州牧治下之地。”


    “這........”梅采升猶豫:“我們這邊還要向權王那邊購糧。”


    康展硯冷笑道:“不讓權王那邊知道是我們這邊出手的便可。”


    之前魯蘊丹一直以禮相待,多方示好權王,而權王卻在雙季稻一事上用陽謀坑了他們這方的事,康展硯心中的暗火並未消下去過。


    既然不願為同盟,那便別怪他們這方算計於她。


    魯蘊丹在這時出言道:“無用,一旦權王在聯姻之後,借由姻親之名入軍符州牧治下,然後再與符驍治下的兵馬和軍一起前攻清平道,這個流言便不攻自破。”


    駱擎上前一步對魯蘊丹拱手,揚聲諫言道:“那就在這之前,派人去權王那方,暗殺了符州牧!”


    駱擎此言一出,在場眾謀士都抬頭看向了端坐於主位的魯蘊丹。


    他們的主公他們了解。


    主公與符驍乃同門師兄弟,若是雙方交戰,戰場廝殺,他們的主公一定不會讓。


    但若是用陰謀去殺符驍,他們的主公很難會同意。


    魯蘊丹端坐於上首靜默了良久後,方才雅聲開口道:“本相要與聰庭正麵決一高下,此諫莫要再提!”


    “主公!”


    “主公!”


    “主公!如今不是.......”


    魯蘊丹他抬手打斷眾謀士的話,肅聲道:“此策符驍與權王兩人二去其一便可,雙方勢力必不能再合並,且還會陷入相鬥當中。”


    康展硯立即懂了魯蘊丹的意思,道:“主公的意思是刺殺權王?”


    “嗯。”魯蘊丹頷首。


    在場謀士都思索起這個方向來。


    他們之前為何不說刺殺權王?因為刺殺權王與刺殺符驍的難度,顯而易見的不在一個量級上。


    符驍現在處於權王勢力之下,隻要隨邊弘與溫南方顱內無疾,必會不會讓符驍有任何機會能傷害到權王,所以他的武力值,便勢必會被他們用一些方法削弱。


    且符驍作為被困者,在被看護的嚴實,也比不上他被自己的護衛軍護衛的時候精心,總會有百百密一疏的時候。


    但若是刺殺權王,則完全不同。


    權王處於她的勢力之下,周身都有嚴密的防護。


    無論是入口的東西,還是平時所穿戴的衣物,都有人專門負責看管清點。


    非是心腹也無法近得她身。想要派人刺殺於她,這刺殺難度無異於登天........


    魯蘊丹手下眾謀士想到這裏,齊齊皺起了眉頭。


    康展硯頗有些無奈道:“主公,大事當前,非是顧戀舊情的時候。”


    魯蘊丹搖頭,將權王中有異人蠱之事與在場心腹謀士講了。


    “當真?”駱擎聽得此言,眼睛都亮了。


    相比於符驍,駱擎其實更忌憚權王,這兩人若二刺其一,他確實更傾向於刺殺權王。


    但事實是,刺殺權王難以成功,且容易打草驚蛇,再想轉過頭來刺殺符驍,權王那邊已經有了防備,隻怕兩邊都有可能會空手。


    無奈之下,駱擎才諫言的刺殺符驍。


    若權王本身中蠱,身體有異,隻要操作得當........


    駱擎詳問道:“所以說,權王如今身中蠱毒,隻要催動那被壓製了的蠱蟲,便可讓權王亡於聯姻前?”


    權王死了,她治下必亂,而符驍又在權王治下,手下並無兵力,到時便隻能眼睜睜看著權王治下大亂,並不能作何。


    一但符驍有何動作,必然會惹火燒身,讓忠於權王的謀士,認為權王被刺身死之事,必與他脫不得幹係!


    甚妙!


    梅采升若有所思道:“但主公手下,並無精通蠱毒的人才啊。”


    康展硯也皺了眉頭:“難道主公要與清平道聯手?”


    康展硯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抗拒之色。


    他惡清平道甚深,眼睜睜看著主公與這等勢力合夥,與讓他吃屎無異。


    但主公若非要如此.....


    康展硯抬眸看向魯蘊丹,心中暗自咬牙道:好吧,隻要能為主公奪得大位,吃一回屎又有何妨呢?


    康展硯在心中下定決心,正要開口說話,便聽上首端坐的魯蘊丹緩聲道:“倒也不必與清平道聯手,找一個能弄蠱道的人便可。”


    魯蘊丹此話一出,康展硯頓時振作了精神,敲扇道:“看來主公手下已有此人了?”


    魯蘊丹頷首,提筆寫下了一道手書,遞給了駱擎。


    “這是?”駱擎上前一步接下手書。


    魯蘊丹吩咐道:“你帶著這封手書去鍾府做客一朝,讓你的夫人借著拜見鍾老夫人的檔口,將封手書暗下交給鍾老夫人。”


    康展硯當即回過味來:“清平道放在新皇城最深的那顆釘子,是鍾氏的鍾老夫人?”


    當初鍾玲媛能成功刺殺鍾家主,明顯有人在暗下相助,主公那時便言清平道在新皇城埋了更深的釘子,這顆釘子竟然是鍾家主的發妻?


    嘶.....


    妻殺夫,妹殺兄,這鍾氏一族還真是......


    魯蘊丹搖頭道:“鍾老夫人非是清平道的人,她對清平道的恨,不比任何人少。”


    “她......”


    駱擎還待再細問,魯蘊丹先一步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去吧,勿要再問。”


    “諾!”駱擎拱手領命。


    “切記,莫要露出馬腳。鍾老夫人周圍有不少清平道安插的釘子,勿要讓他們看出端倪。她見到本相的這封手書,會配合你行事的。此後,你多讓你夫人去鍾府做客陪伴這位老夫人。”


    這就是提點駱擎與鍾老夫人後續互通消息時,讓他的夫人代為相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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