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斜而下,高懸夜空。


    林知皇散發坐在寢榻上,擺弄著鋪散在榻上的精細梨花木塊,每一塊邊緣不整,打磨光滑的木塊上都寫著一郡地名。


    歡顏拿著塗唇的膏藥行到榻邊,見林知皇專心的垂首在榻上擺弄這幅大濟輿圖木塊拚圖,湊聲問:“這是王將軍前日送給您的那幅大濟輿圖木塊拚圖?”


    “嗯。”林知皇專心的將寫有東湧郡的木塊拚圖,卡入版座中。


    歡顏笑道:“王將軍有心了,這些木塊的形狀都是依據真實的郡域地勢打磨的,做這個定是要費不少心思的。”


    “是啊,鹿兒這孩子確實有心了。送的東西總能送入本王的心坎裏去。”林知皇說著話,又將寫有茲州蘭海郡的木塊卡入了版座中。


    歡顏勾身看了看林知皇正在拚的版圖,笑盈盈道:“殿下這是在將您已經打下的地盤拚上?”


    “嗯。”林知皇將自己已經打下的郡域拚入版座中後,將版座舉起來細觀,麵上揚起極富野心的淡笑。


    “總有一日,本王要親手將這塊版座上的郡域一一拚齊。”


    歡顏立即道:“奴婢相信會有這一天的。”


    林知皇笑,抬手點了點歡顏:“本王就是大放厥詞,你也會說好的。”


    “別人說來是大放厥詞,殿下說來就不是。”歡顏將雙標玩的明明白白。


    林知皇無奈搖頭,將手中的版座遞給站在榻邊的歡顏:“把這個掛在本王的書案後的壁帳上,仔細著保管,莫要磕壞了。”


    “剩餘還未拚上的郡域地勢木塊也給收好,後麵本王再要拚上時來找你取。”


    “諾!”歡顏鄭重接過林知皇遞來輿圖版座。


    林知皇見歡顏接過了東西,便準備歇下了,歡顏卻忙喊住了準備仰躺下來的林知皇。


    “殿下,您唇上的藥膏還未抹呢。讓奴婢先給您抹了藥膏後再歇下吧,以免明日麵部有瑕。”


    歡顏這麽一提醒,林知皇便又想起了下午那唇綿相接的滋味,鳳眸愉悅地上挑。


    “將藥給本王,你先下去忙吧。”


    歡顏偷笑,乖覺地將手中的藥膏雙手奉給林知皇,而後給林知皇放下了床幔。


    床幔一被放下,林知皇便閑適地後仰倒了下來,抬手輕撫上了自己微腫的唇。


    看來下次親的時候得收著點力道才是。


    再舒服,再喜歡,也不能用力吮。


    這般將嘴給親腫了,被別人瞧了去,還沒做點什麽呢,就都知道了。


    這屬於很嚴肅的技術問題。


    林知皇在心裏對今天的唇觸體驗做了總結,便細細的回味為起今日唇觸體驗時的過程與滋味來。


    確實很不錯。


    聰庭啊......唇很軟呢。


    深得我心。


    林知皇心裏這般想著,伸指在藥瓶挖了一小塊藥膏,細致地塗抹在了微腫的唇上。


    下次在親前,我得提醒他收著點力道才是。


    月色暈黃,峰依別峰巔。


    虞溝生給的藥膏果然好用,第二日醒來,林知皇的唇恢複如初,再不見之前的紅腫。


    林知皇在歡顏的伺候下換了練武服,便例行去了練武場習舞。


    “瞭望?”


    “主公。”梁峰原見林知皇帶著花鈴步入練武場,一臉冷肅的抱拳行禮。


    “今日瞭望怎麽來了?”


    “許久未與主公一同習武了,今日想與主公切磋切磋。”


    林知皇頷首,以為梁峰原是想來抽查指導她武學,故意早早候在此的,沒再多問,抽了腰間的清蟬軟劍,含笑便攻了上去。


    此次林知皇與梁峰原對了二十餘招才真正落敗,被梁峰原用彎刀指了脖頸。


    林知皇重喘了一口氣收劍,額間附汗地笑看著正在收刀的梁峰原道:“瞭望今日讓本王了?”


    梁峰原搖頭:“並未。主公在武學一道上大有長進,看來在領軍親征這段時日您並未鬆懈練武,反而還加了時辰。”


    林知皇笑:“加了紮馬步的時間。”


    梁峰原頷首:“很好。”


    林知皇袖中掏了一塊錦帕擦汗:“瞭望可是有話與本王說。”


    “您看出來?”


    “嗯。”


    按梁峰原的性子,若是隻為了看她武學進展如何,不會在比武切磋後,與她這麽多閑話的。而是會直接用招式告訴她,她剛才有哪幾招出招不利。


    梁峰原冷聲道:“確實有事與主公稟報。”


    “此處人多眼雜,去帥帳聊吧。”


    梁峰原頷首。


    林知皇與梁峰原進了帥帳後,梁峰原直接就將他前段時日偶然發現的事稟於了林知皇知曉。


    林知皇聽後,沉默了良久後問:“瞭望確定是鹿兒幹的?”


    “那日峰原見他去了馬場獨自一人待了會,卻沒有騎馬就又出了馬場,覺得有些奇怪便進馬廄走了走,就發現了隨參軍的馬匹在隔廄中有些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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