覽州州城州牧府被苗杳修建的富麗堂皇,比之新皇城的皇宮也不差什麽了,但占下這座城池的齊冠首與忽紅都未住進這裏麵,隻封圍了這處。


    是兩方勢力在相互謙讓嗎?自然不是。


    是都怕被暗算。


    苗杳為人陰毒,兔狡三窟,之前所住的地方不可能不留後手。


    別說苗杳如今尚未被抓到,便是他已被抓到了,隻要清平門的勢力不絕,也沒哪方掌權人敢輕易住進這州牧府。


    如今齊冠首與忽紅這邊,仍與之前行軍時一樣,在駐軍營內居住,條件雖沒在府宅裏住的舒服,但在戰時,住在眾兵環繞的中心位置,是最安全的。


    齊冠首的駐軍營與忽紅的駐軍營相鄰駐紮,就在這修有陵墓的賀峽山脈附近,如今兩方勢力都盯著陵墓的動靜欲捉拿苗杳,住在這處也比住在府城內更易早收到消息,做出決策。


    入夜,寒風蕭瑟,溫度驟降。


    忽紅從吳煦這裏清楚的了解到在苗杳陵墓中發生的所有事後,當即便將左右參軍以及手下將領喚來商議下步該如何行事。


    眾人商議了近一個時辰,一致決定也如齊冠首一般,先派人將那座陵墓已知的出入口給圍了。


    於是,兩波人同時掌權一地的弊端就出來了,兩方皆派兵封圍陵墓,任何人進出,都得兩方許可放行才行。


    其中一方有人要近,都得經過另一方人許可。


    到第二日上午,看守陵墓的兩撥人馬就起了衝突。


    然後齊冠首與這邊執掌帥權的忽紅就見麵了。


    忽紅見到依舊青衣如仙的齊冠首,首先便不客氣的道了句:“齊大郎君別來無恙,庫州州城一別,再見倒是精神了不少。”


    跟在齊冠首身後前來的關山衣正要發作,為自己主公反唇相譏回去,便被齊冠首抬手攔了。


    齊冠首溫文有禮道:“昔日渾渾噩噩,自然沒什麽精神,多謝忽大將軍關心。”


    忽紅也不是善言辭的人,見齊冠首態度謙和,倒也沒再出言陰陽,隻道:“今日之事,可不是本將軍這邊的人不講理,你那邊的人不說清楚理由非要進陵,誰知那是不是信奉苗杳的教徒,自然是不能放進去的。”


    齊冠首順著忽紅的話道:“忽大將軍此言有理,誰能保證進去的人不是接應苗杳的教徒呢?忽大將軍如此做並無不妥之處。”


    忽紅本意就是為了為難人,爭奪陵墓的出入口的進出權,結果齊冠首這般上道順著她的話說,倒讓忽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了,不由將眼神落向一邊的淮齊昭。


    淮齊昭笑著上前一步道:“那齊大郎君今日親自前來是?”


    齊冠首道:“不如這樣,為防之後雙方軍隊之間再起不必要的摩擦,進出陵墓通傳兩遍,雙方分時間段駐守如何?”


    忽紅看向齊冠首:“分時間段駐守?”


    齊冠首頷首:“誰駐守的時間段陵墓出問題責任便歸哪方,如此責任歸屬也可劃分明確。”


    吳煦在一旁聽齊冠首這般提議,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忽紅覺得如此做也方便她行事,便有些想答應,但她深知自己在這種陰謀詭計上並不擅長,倒也沒有憑感覺一口答應,反是將目光投向了淮齊昭與曲偉。


    曲偉與淮齊昭兩人想了想,對忽紅點了點頭。


    忽紅見左右兩位參軍皆同意此策,便也同意了齊冠首這個提議。


    後麵兩方各自派出負責人去談此事細項,淮齊昭與關山衣兩人談事也麻利,不過半個時辰就談完了。


    最後商議出來是雙方每隔四個時辰換防一次,陵墓在哪個時間段出事,無論何事都由當時駐守的軍隊負責。此事商定後齊冠首也不多留,帶著關山衣以及隨護的親兵便走了。


    齊冠首一走,忽紅便道:“齊大郎君倒也和氣。”


    淮齊昭則道:“他也沒理由與我方針鋒相對。”


    忽紅此言,指的是齊冠首之前被自家主公軟囚禁又當內侍用的事,不過她見周圍的人都不清楚此事,倒也沒有多說。


    曲偉道:“如此,我方對陵墓有何安排,也方便行事。”


    吳煦道:“齊冠首那邊亦是如此。”


    淮齊昭道:“這就看誰有本事從裏麵抓出苗杳了,總比雙方之間相互膠著,各不相讓的好。”


    忽紅深以為然地點頭。


    經過之前齊冠首搶先她一步攻城,還有她抓住時機,在林知暉的暗中協助下先一步入城援軍的事後,忽紅就深刻地懂了時機的重要性。


    與其雙方互相針對使絆子讓對方都做不了事,不如雙方各退一步各自行事,如此也不會再讓別方擠進來占便宜。


    魯蘊丹如今也帶兵駐守在州城北城門郊外,稍有不慎,便會給對方可乘之機。


    此次眾軍聯盟圍剿亂世的清平門勢力,捉拿禍首苗杳,可是最大戰功,誰想將這已經到嘴的戰功讓給別方?


    吳煦則覺得齊冠首既然主動來提此事,必然是對進陵捉拿苗杳已有了章程,再加上他那邊還有善蠱道和機關的思寧道人......


    吳煦這般想著,也將自己所憂之事與忽紅講了。


    忽紅聽後大咧咧地擺手道:“這又如何?我們也有善蠱道的虞娘子和善機關的鹿兒啊?”


    在忽紅這裏,齊冠首就是過來做公平交易的,他們有人,自己這邊也有人,就看誰能先一步從那帝陵中擒出苗杳了。


    忽紅剛說到虞溝生,手臂纏著繃帶的虞溝生便進了來。


    “林司徒怎麽樣了?”忽紅見虞溝生過來,忙問虞溝生林陽全的情況。


    “情況穩定了,不會死。”虞溝生劫後餘生道。


    林陽全要死了,便是林姐姐知道這非是她本意,最終也不怪她,怕也是不好再用她的。


    虞溝生單純歸單純,卻不是傻。


    時下人重孝道,若林司徒死在她手上,林姐姐這做掌權人的,是無論如何都不好再用她的。


    因為與林姐姐相爭的掌權人,必會用這點來攻訐林姐姐。


    到時她還如何在林姐姐手下為士?


    所以說現在林陽全的情況穩定下來,最開心的就是虞溝生了。


    忽紅也笑了:“那就好。那魯家小孩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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