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有些受不了這嘲雜的聲音。


    所以早在遠方喊殺聲響起的那一刻,林婉娘便從袖袋裏拿出了方青波為她特製的隔音耳塞,給戴上了。


    林知皇聽說是這五萬兵馬再次集結來攻,早已習以為常,揮手讓林婉娘退下去休息。


    然後將隨邊弘等人招來議戰。


    二號峽道前,現在是林知暉與袁玄策兩人掌軍在守道口,以防賀峽裏麵的兵馬趁機突圍。


    而忽紅與竇圖則在賀峽外掌軍,負責抵禦這來攻的五萬敵軍,讓他們不得靠近這賀峽出道口半分。


    這段時日,這在賀峽外的五萬敵軍一直企圖從外接應裏麵的兵馬突圍。


    也不是沒有布過調虎離山之策,故意戰敗,想讓林知皇這邊分散兵馬追攻,他們再來突襲這邊的峽道口,與裏麵的兵馬形成有效對攻。


    然而林知皇這邊壓根就不吃這一套,任憑這在賀峽外的敵軍怎麽騷擾,就是死守峽道口不讓,直應對裏麵的兵馬突然衝攻,將敵兵封死在賀峽內。


    賀峽外來攻的敵兵,林知皇單獨分出兵力來對攻,隻擊退,絕不追攻,不給這些兵馬任何可靠近峽道口的機會。


    有了好幾次這樣的交戰,林知皇對有敵兵來攻之事,已是習以為常。


    果然,這次林知皇與眾謀士議完事,外麵的衝喊聲,與賀峽內的突圍呼喝聲就已經停了。


    片刻後,林知暉、袁玄策、竇圖、忽紅等大將分別來報,賀峽內敵兵已經停止向外突圍,賀峽外的敵兵也見這次來攻效果不佳,再次退了。


    藏蘭先生聞言對林知皇道:“今日這五萬兵馬見我方二號口兵力強盛,明日應該會去攻五號峽道口,主公可通知尚大將軍與梁大將軍警戒。”


    隨邊弘等人也是如此猜想,紛紛讚同藏蘭先生此話。


    汪長源道:“這應該是陳州與朝廷那方的最後幾次衝攻了。”


    林知皇頷首,吩咐手下傳令兵去向五號口的梁峰原與尚垣庭傳警戒令。


    此議散後,林知皇回了寢帳。


    剛洗漱完,操練完降兵的符驍也回來了。


    林知皇見到符驍回來,將手中用來推演戰局的小旗插都在沙盤輿圖中放下,抬眸含笑向他看來。


    “聰庭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在路上被突襲了。”


    降兵營離這邊的駐軍營是有點距離的,符驍每日得在兩邊駐軍營間來回,騎馬跑個一個時辰左右。


    林知皇聞言鳳眸冷了下來,上下掃視了符驍一番,見他並未受傷,麵上神色這才好看了些許。


    “這條道上都被清幹淨了,怎麽進來的?”


    “來刺的幾個人武功不俗,想躲開巡防進來還是容易的。”


    “這幾日聰庭暫先在駐軍營中待著,降兵過幾日在訓,不差這幾日。”


    賀峽內的陳州兵與朝廷兵馬,最多也就能在堅持三日了。


    符驍聽林知皇如此說,眸中泛出些許笑意:“澤奣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最後關頭,不能掉以輕心。”


    最後關頭,這敵軍也拚死反撲。


    符驍覺得這些許刺殺,他能輕鬆應對,但見林知皇著緊他,心裏也是暗自開心的,便也不堅持,走到林知皇身前,低頭看著她道:“好。”


    林知皇見符驍這麽低頭看著她,心裏癢癢的,抬手就要去環符驍的腰,卻被符驍給後撤躲了去。


    林知皇環了個空,不解地看向符驍。


    符驍道:“髒。”


    林知皇上下打量符驍:“哪裏髒?”


    “還未洗漱。”


    林知皇誠懇道:“挺香的。”


    符驍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淡淡地槐花香。


    符驍:“......身上都是灰,我先去洗漱一番。”


    說完,符驍不等林知皇再說,就出去了。


    兩刻鍾後,洗香香的符驍回返,但等著他的是....已經睡下了的林知皇。


    符驍:“.........”


    翌日,林知皇先醒,符驍卻還在睡。


    林知皇輕手輕腳地下榻,見翠果過來伺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去外間伺候。


    “聰庭還在睡,莫要讓人打擾他。”


    翠果低眉順眼地恭聲應諾。


    在翠果給林知皇束發的時候,林知皇對鏡子裏的自己誌得意滿地道了聲:“本王才是最厲害的。”


    翠果一下子就多想了,立即道:“是!主公就是最厲害的,昨日隻是意外。”


    林知皇要的就是翠果的誤會,昂首挺胸地出去了。


    林知皇一出去,躺在榻上的符驍就睜了眼,無奈地坐起身。


    澤奣在這事上的勝負欲,還真是......


    不過,倒也意外有孩子氣的一麵。


    想到剛才林知皇故意讓翠果“誤會”的話語,符驍眸中浮出些許笑意。


    聽到榻內動靜的翠果過來,在榻邊小聲詢問道:“王夫,您醒了?”


    “嗯。”


    符驍掀開帳幔出來,自行穿戴好外衣,便去探望陳長忠了。


    “師兄的臉是怎麽回事?”


    陳長忠一點都不想和符驍說這是昨日和戚玉寐打架打輸了弄的,隻嘻嘻哈哈道:“沒事,昨日摔了一跤。”


    符驍當然不信,但陳長忠不說,那肯定不是美好的回憶,便也不再多問,隻道:“師兄有什麽生活上的不便,隻管說來。”


    陳長忠道:“殿下待師兄十分禮遇,這裏的一應用具都是上乘,沒有不便之處。聰庭沒有事,還是不要來看師兄的好。”


    符驍以前到底掌權,陳長忠也拿不準林知皇對符驍究竟是個什麽態度,可不希望符驍因為想照拂他,而被林知皇猜忌。


    此時說這話,也算是為符驍著想了。


    符驍道:“立場是立場,私交是私交。在大事上驍不會幹預,該有的私交,驍也不會避嫌。澤奣.......”


    “也非是小氣之人。”


    陳長忠聽得符驍這話先是怔愣,而後桀驁笑道:“聰庭對權王還真是信任。”


    就在陳長忠與符驍這對師兄弟在敘舊時,思考了一晚上沒睡得關山衣也再次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林知皇。


    這次見麵,關山衣將腰彎的更低了,對林知皇行完見王禮起身後便虛心請問:“敢問殿下要如何......才能放賀峽內齊軍出峽?”


    林知皇漫不經心道:“裴菱娉之前派人刺殺本王,本王在這上麵吃了大虧,怒火難平。先讓齊冠首將他娘送來本王這伏罪,再來談放兵之事。”


    關山衣頓時汗如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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