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頷首:“齊軍藏匿在此,被孫郡守猛然調來,見城中守備增強,那方將領定會懷疑孫郡守叛變......”


    “深夜此舉是為誘引他們前來,為將他們甕中捉鱉。”


    林知皇聽符驍如此說,轉回頭對他讚許地點頭。


    符驍卻壓根不受林知皇此讚,目色冷寒地回視林知皇。


    林知皇一見符驍這眼神,就知這次大概率是難哄了.........


    吳煦在知道外麵的叛軍乃實打實的齊軍後,略微放鬆了表情,認同符驍的話:“為防被內外夾擊,這齊軍將領在攻城遇阻後,定會立即撤軍。”


    符驍收回目光,眺望城外的火把,繼續道:“孫郡守借郡丞賀近鏟除異己之名,殺了好幾名治下縣令.........”


    “之後治下被他舉薦新換上的縣令,其中必也有齊氏之臣,那處定也有藏兵!”


    林知皇含笑道:“就看這次打草驚蛇後,這批兵往哪邊去了。”


    吳煦皺眉道:“齊氏在此地埋兵,若不是為攻打衍州鄰郡,那目的隻有離仙郡了。但此郡與離仙郡之間有重山江水相隔,難以過軍,就隻能借道浣水郡。”


    “難道浣水郡也.........”


    吳煦從軍勢上分析,當即就猜測出浣水郡可能有不妥。


    林知皇氣淡神閑道:“無妨,本王已有安排。”


    吳煦見林知皇鎮定,便知她在浣水郡也有布防,眉間褶痕漸消。


    “等會這萬餘齊軍察覺到不對退軍後,覆潤你帶兵出城,從後方追擊,不必追的太緊,隻將他們逼的不得不與其他藏匿兵馬匯合,伺機去攻浣水郡便可。”


    吳煦肅聲抱拳應諾。


    然而事實卻出乎林知皇與符驍等人預料,這攻城的齊軍將領似乎非常信任孫郡守不會叛變,一意想攻入城中,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這是想入城救出孫郡守。


    林知皇聽得這消息,沉默了良久後道:“從旁的立場上來看,齊冠首與孫郡守倒確實乃義君忠臣。”


    齊冠首用人,倒也用人不疑。


    “澤奣這是欣賞?”


    林知皇回看符驍,撫著腹部反問:“本王像是欣賞嗎?”


    符驍:“........”


    這是在反問誰?他.....還是肚子裏的那個?


    欣不欣賞的,你自己不最清楚?


    符驍雖未再說話,但周圍氛圍醋海翻波。


    “但在本王的立場上,他們都乃與我為難者,乃該死之人。”


    林知皇聽著城外的交戰聲,眸中散漫盡數消退:“本王乃霸主,非是聖人,立場有錯,便乃大惡,比之小惡.......”


    “更不能忍,更不可諒!”


    符驍聽得林知皇此言,眸中浮出欣賞之意,在他當權時,亦是如此行事的。


    所以他對與他立場有異者,從不手軟。


    當初他與澤奣相對時,也從未對對方手軟。


    符驍壓下心頭情緒,抬手扶上林知皇腹部:“總是對動怒,對胎兒不好。”


    林知皇抬手反附在符驍手上,聲線略微緩和:“有你在本王身邊,本王一切都好。”


    話落,林知皇不等符驍再說其他,揚聲喚來花鈴,命她去將孫郡守的頭顱斬下,掛至城門外。


    兩刻鍾後,城門外傳來巨大的悲哭聲,齊軍攻勢更猛。


    吳煦堅守城池,緊閉城門,不管齊軍將領在城下如何叫囂,隻守城池,不做應戰。


    “豪大將軍!孫府君已亡,我們此時再攻入城中已無意義,退軍吧!”


    大將豪仰的左副將騎馬奔到戰車邊,大聲勸說豪仰。


    豪仰還未回話,他的右副將也騎馬奔上前來。


    “大將軍!我們不可在此多待!等權王別方兵馬過來支援,我們這支兵馬就將被夾攻了!”


    一旦在城下被夾攻,那他們這方兵馬連個掩體都沒有,必然傷亡慘重!


    天快亮了,他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豪仰也知道不能再在此多待,但……


    豪仰抬頭看向掛在城牆上的頭顱,痛嚎一聲,揚劍對站在城牆上的吳煦怒喊道:“你這兩姓家奴,你給本將軍等著!”


    “本將軍來日必斬你項上首級,為孫府君報仇雪恨!”


    回答豪仰的,是吳煦冷靜下令,再次往城下射出的成片箭雨。


    一個時辰後,花鈴回來報林知皇,城外的齊軍退軍。


    林知皇早有所料,聽花玲來報齊軍退軍逃走,側首看向臉色一直不怎麽好的符驍。


    “看,本王說什麽,這城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本王豈會讓自己身陷於危險之中。”


    此時花玲已經退下,房中隻餘林知皇與符驍兩人。


    符驍不再壓製,欺身上去,林知皇脖頸上頓時多了一個虎牙印。


    咬完了人,符驍才淡定地坐回原位,道:“知道了。”


    林知皇:“…………”


    等萬餘齊軍完全退軍,郡城重回寧靜,控製權全在林知皇之手,林知皇這才開始審人。


    林知皇最先讓花鈴將方斕揚提了來。


    不過一個晚上,方斕揚像是一下子老去了十歲。


    被帶進來前,方斕揚還不知他要見的是林知皇,隻以為是吳煦麾下的某名副將。


    門一關,方斕揚抬首看到端坐於房內主位的林知皇,當即噗通一聲跪下了,老淚縱橫。


    “臣罪該萬死,養出這等不孝子,還望殿下重罰!”


    林知皇麵容冷肅地擺手:“先不說方清海。方都尉,本王問你,浣水郡最近可有異動?”


    方斕揚也知正事要緊,忙抱拳回道:“稟殿下,卑職會來這慶洋郡,就是發現治下遷縣縣令與慶洋郡郡守私下來往頻繁,跟發現他們之間有糧草秘密調動,這才帶人私下來查的。”


    話落,方斕揚也不等林知皇開口問,便緊接著道:“這異動卑職為防打草驚蛇,在動身親自來查前,已經越級向您上報了。”


    “但您卻來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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