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武奇端著一碗粥進了牢房,見王鹿果然沒吃獄卒中午特意送來的豐盛午膳,將冷掉的飯食推到一邊。


    “你吃點吧。”


    說著話齊武奇將端來的粥放到了王鹿麵前。


    王鹿掃了一眼放到麵前的粥,沒有動作,雖然臉色蒼白,嘴唇也已經起了皮,但麵上的神情依舊桀驁。


    “三日沒吃了,再不吃.......你身體可扛不住了。”


    王鹿依舊不說話。


    齊武奇見王鹿看都不看自己,苦惱地抓頭:“殿下對你沒有惡意,何必非把自己往死裏整呢?”


    這會,王鹿終於說話了,問:“小蠻王想拿我向主公換什麽?”


    “不換什麽。”


    王鹿稍愣。


    齊武奇這說客也做的光棍,不來那些拐彎抹角的,直接道:“殿下看上你了。”


    王鹿惡心道:“........我乃男兒。”


    齊武奇同樣惡心道:“.......你當然乃男兒,生得這般高,再俊,也不可能是女兒扮的。”


    王鹿甩了甩因長久處於饑餓狀態,而變的思維遲緩的大腦,靜默了一會兒,才問:“小蠻王想讓我改投於他?”


    齊武奇給了王鹿一個“你終於正常了的眼神”,才又開口道:“你說的不錯,殿下想讓你改投於他。”


    王鹿聽到確定的回答,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端起了齊武奇送來的粥,極為斯文的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齊武奇見王鹿終於開始吃東西了,麵上的神情稍鬆:“這樣就對了,何必讓自己難受呢?小命最是要緊。你再不吃東西,等餓暈過去,神仙也難救了。”


    像這種已經連續三天不吃東西,而餓暈過去的人,一旦餓暈過去,可再難吃下東西了,基本就不可能再醒來。


    王鹿默默的吃粥,不再回齊武奇任何話。


    齊武奇看王鹿已經開始吃東西了,便當自己已經說服了他,也不在意他態度冷淡,起身就走了,去向吳踅複命。


    吳踅見齊武奇這麽快就回返了,問:“如何?他現在還是不吃東西嗎?”


    “吃了。”


    吳踅雙眸驟亮:“姐夫如何說服他的?”


    “說你有意收他為從後,他想了一會兒,便開始喝粥了。”


    吳踅聞言大笑:“哈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那次交手,讓他也對本王有意?”


    齊武奇一言難盡道:“誰能想到您會隻帶幾十人,親自去追蹤那些逃亡的裴氏嫡係?竟然還搞偷襲.........”


    齊武奇對吳踅這便宜小舅子,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他在前蠻王吳踅手中救了他命好幾回。


    在蠻王吳奎死後,吳踅又對他重用有加,在這裏待的也算如意,這讓他如何好意思提離去的事?


    再加上吳踅正是用人之際,此時提離去,好像又是一種忘恩負義。


    齊武奇最是重情講義氣,這也是讓他開不了口提離去的原因之一。


    後麵齊武奇又得知了林知暉的真實身份乃權王嫡親阿弟,帶著幾個兄弟,在權王手底下都混的不錯,大哥齊繪琉也與陳州牧成了連襟,也過得很是滋潤,他便也不再提離去的事。


    隻想著如何再幫吳踅幹一些事,等還完了情,他便舍得這一身功名利祿,去和兄弟們團聚,再不摻和這爭權奪利之事。


    吳踅豪爽地哈哈大笑:“遇見別方人馬,人數相當,不搞偷襲,本王如何能將人生擒?”


    齊武奇被吳踅的笑聲感染,不由也笑了起來:“您也不怕出事,被人反擒?”


    吳踅也是個膽大愛搏的,揮手道:“出手前,本王自然是觀察好了的,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的。”


    齊武奇無奈搖頭:“您膽子太大了,聽訶將軍說,當日那王鹿的鐵片就貼著您的脖頸位置飛過去的,差一點就割開您的喉管了。”


    “那不是也沒被割開嗎?到底是本王更勝一籌,生擒了他。”


    吳踅最是喜歡有挑戰性的事,當日發現王鹿一行人,就讓他起了挑戰欲。


    偷襲成功,和王鹿交上手後,挑戰欲就被他勾的越發燃起。


    後將人生擒後,又為其忠心所動,便越發欣賞了,想收其為將。


    齊武奇與吳踅閑聊一會,到底軍中還有事,便請退了。


    齊武奇一走,吳踅的新王妃聞氏便來請他過去。


    “什麽事?”吳踅有點不耐煩。


    這個聞氏,乃寧川王之女。


    寧川王就是當初和魯王爭美人,失了衍州封地,去投奔兄長慶陽王的喪家犬。


    這寧川王別的本事沒有,苟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他同母兄長慶陽王死後,他還硬是活的好好的,被東州聯盟軍架在明麵上做王,雖然沒有實權,但也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美著呢。


    吳踅會娶這聞氏,考慮的也不是別的,就是看中他的血脈了。


    大濟開國皇帝將他們蠻族打的隻能退到貧瘠之地生活,蠻族人雖惱恨不已,但因蠻族人天生慕強,也是極為敬佩他的。


    所以在吳踅必須要有妻室,而又不可能再與強盛勢力聯姻的情況下,他選擇了聞氏貴女。


    這位聞氏貴女生得貌美,性格也溫柔似水,按理說應該是容易得人喜歡的。


    但吳踅此人,卻不喜這樣性格的妻子。


    與他並肩之人,他希望是性格強勢之人,如此,才能獨當一麵,為人所忌。


    太過溫柔似水,說白了就是柔弱可欺。


    妾可以如此,妻卻不可。


    所以吳踅明裏暗裏點了新妻好幾次後,妻子還是沒任何改變,他便也對這新妻子冷了心。


    聞氏感覺到吳踅這段時間不常來她這裏了,隻當吳踅是厭倦了自己,便越發逢迎討好,時不時的就找些小事來喊吳踅過去,以期再讓夫妻感情如新婚時那樣回溫。


    就這樣,兩人的關係越發僵硬。


    所以吳踅一聽到聞氏命人喚他過去,就不耐起來。


    “王妃說是有大喜事與您說。”進來通傳的侍從恭敬地回道。


    吳踅想著也到了晚膳時,是該用膳了,便不耐起身,往後宮中去。


    沒想到,這回過來,還真是有大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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