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懷特斯通花店可不是一件難事,因為在過去的三個月中我經常驅車駛過這裏。


    我把車子停在小店附近,然後再在車子的側鏡裏看了看我的頭發,這才下車大步走向花店。


    這倒是個好地方,到處是花,而且馥鬱芬芳。櫃台後的一個小家夥問我:“請問您需要什麽?”


    “我同愛瑪-懷特斯通約好見麵的。”


    “你是約翰?”


    “正是在下。”


    “她臨時有事,請您稍候。”接著,他朝裏間喊道:“簡尼特,約翰來見愛瑪了!”


    簡尼特從裏麵房間走出來,她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叫安妮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婦女。簡尼特對我況:“愛瑪希望你去曆史協會找她。”


    “好吧。我應該能找到那所房子的。”


    安妮說:“她可能會遲點去,因為還得先去送一些花,還有別的一些小事。”


    “不要緊。我會在那兒等她的。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還能等上一夜。”同時我又在想:這點小事,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的要三個人來通知我嗎?很顯然,我正在參加一個展覽會,而展覽品就是我本人。


    這時那個年輕人又遞過來一張商務名片,說:“如果有什麽問題,就給這兒打個電話。”


    “我會的。謝謝你們的幫助。”我走到門口,然後回頭加了一句:“愛瑪呆在這個地方可真不錯。”


    他們都笑了。


    我走了。很顯然,我已經輕而易舉地通過了他們這一關。


    回到我的吉普車上,我朝卡橋格綠地駛去。我一想到愛瑪同托賓抗瀣一氣,而且相互之間那麽了解就不由得心煩意亂。而且,她居然還動用了花店裏那麽多人來考驗她的新朋友。


    另一方麵,當你同一個新結交的女人上床的時候,你不由會想這是你出於自身的魅力,還是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但是,這可是我主動的啊。我是從哪兒看到她的名字的?瑪格麗特-威利?好像不是,我最早還是在普拉姆島上戈登夫婦的記事簿裏發現她的名字的。在這裏,似乎所有的人都糾纏在一起,或許瑪格麗特也牽涉在其中,或許北約克所有的成人都有涉嫌,而我隻是其中惟一的外人。就像那些令人毛骨驚然的恐怖影片中,整個村莊的人都是女巫和巫師,而那個茫然不知所措的遊客一出現就成了他們的盤中餐。


    我駛進曆史協會的小停車場,那兒沒有什麽送花的貨車,隻有一輛十年前的老福特車。


    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呈上那隻夜壺的好時機,所以就把它留在汽車後座上了,晚飯以後再說吧。


    我走到前門,那兒貼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請進。”


    於是我就進去了。在大門廳裏,我大聲喊道:“愛瑪!”沒人回答。我走過這所大房子裏的每一個房間,大聲喊著:“愛瑪!”都沒有人理我。如果說她沒鎖門就離開了這所存有許多文物的房子,那也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於是我突然想到她可能在上廁所,那我就不應該這麽大聲喊她了。如果她在等我的話,她肯定不會浪費她的才華的。


    我走到樓梯底下,再次喊她的名字,還是投人答應。


    我於是沿著那吱吱作響的樓梯往上走。此刻我真希望自己身上帶著槍。


    當我走到最後一個台階時,我停下腳步聽了聽。除了老房子發出吱嘎聲外,一片靜寂。我決定走進樓上那間通向那長長的走廊的客廳。


    我盡量使腳下的木板地不發出聲響,但每走一步,這見鬼的地板都要又尖叫又呻吟。


    我走到客廳門口。門緊閉著。我猛地把它推開,該死的鉸鏈又發出吱呀的尖叫聲。見鬼!


    我走了進去,從那半開的門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旋即轉身,愛瑪手持一把劍向我的腹部猛刺過來,口中還念念有詞:“看到!你這黑心腸的海盜!”


    我的心動加速,甚至都要尿褲子了,但我還是擠出一個微笑說:“的確很有趣。”


    “我嚇著你了,是嗎?”


    她頭戴一頂藍色的三角帽,手持一把舊時水手用的短彎刀,當然是塑料做的。


    “你著實讓我吃了一驚。”


    “你看上去可不隻是吃了一驚。”


    我坐下來,這時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條褐色的寬鬆長褲,藍色的襯衫,還有涼鞋。


    她說:“帽子和刀都是在禮品店買的。那兒有節櫃台專門出售奇德上校的東西。”她走到火爐邊的一個扶手稿旁,順手拿起一頂畫著白色頭蓋骨和交叉的股骨圖形的海盜帽,還有一把塑料軍刀,一副眼罩,還有一張看上去就像是羊皮紙的東西。她把帽子和眼罩遞繪我,並堅持讓我戴上,同時又把劍插進我的皮帶,還把那張畫了地圖的發黃的羊皮紙遞給我看,上麵赫然寫著:“海盜地圖。”地圖上畫著一個長滿了棕擱樹的小島,一個指南針,一張正吹著西風的臉,一條圈圈點點的航道,一艘三桅船和一個海蛇怪,還有一個標誌著藏寶點的大大的黑叉。


    愛瑪說:“這是我們這兒最暢銷的商品,它的主要對象是各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她又加了一句:“現在人人都對海盜的財寶著了迷。”


    “是嗎?”


    “難道你不是?”


    “這實在是很有趣。”我問她:“難道弗雷德裏克也對海盜的寶藏感興趣?”


    “可能吧。”


    我問:“你似乎曾告訴過我你以前教過他認識宙英語。”


    “沒錯。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對什麽感興趣。”她的眼睛盯著我,我迎著她的目光,我們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她問:“約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自己也不太確定。”


    “你為什麽老是向我打聽弗雷德裏克?”


    “因為我嫉妒他。”


    她對這個回答沒做出任何反應,但她又反問我:“你為什麽想同我在這兒見麵?”


    “這個嘛……我能不能請求你對此保密?”


    “保什麽密?”


    “關於那些海盜的事。”


    “海盜的什麽事?”要告訴一個證人你要什麽,並解釋為什麽要這個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於是我幹脆改變了話題:“我見到你的雇員了,簡尼特,安妮,還有……”


    “華倫。”


    “對,就是他。順便告訴你,我已經通過他們那一關了。”


    她微笑著握住我的手,對我說:“來,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模樣。”


    她把我領進大廳,然後走進那個十八世紀的臥房。我在一麵嵌進牆裏的鏡子中看到了自己頭戴海盜帽,眼蒙眼罩,腰插短劍,我說:“我看上去真像個海盜。”


    “像極了。”


    “謝謝。”


    她又說:“我敢打賭你從未在羽毛褥墊上做過愛。”


    “從來沒有。”


    “你要不要將眼罩和帽子拿下來?”


    “這是我的幻想還是你的主意?”


    她笑了,然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將衣服脫光了扔在地板上。但她的頭上仍戴著那頂三角帽,她一手扶著帽子,一邊跳上了床,躺到了那床可能是極為珍貴的古董被子上。我想,大概從來沒有人在那上麵做過愛。


    我自然奉陪到底。除了帽子和眼罩,我也把其它東西都脫光了。


    我曾經說過,愛瑪個兒高,腿又長,而那個年代的床則比較短,所以她的頭和帽子都到了床頭板上,腿也伸到了床腳豎板上。這看上去很滑稽,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在笑什麽?”


    “你,你比床還大。”


    “好了,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有多大吧。”


    如果你沒有在羽毛褥墊上做過愛,你大可不必為此感到遺憾。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些古老的畫像上的人物個個都沒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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